二十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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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補記今年的雨，下得似乎特別冗長而心煩。我一如往昔，就像許許多多在清華園的子，穿着拖鞋，撐着傘，在微風細雨中穿梭於宿舍，圖書館，以及實驗室。

這個三角形似乎界定了我在清華的所有生活。

偶爾，在某些心血來的子裏，我會駐足於成功湖畔，望着湖中優遊的魚羣，幽雅飛着的小白鷺，老僧入定的夜鷺，及隨季節變換遞嬗的樹姿。

或許或許，會在某個時節，繞到後山去，然後哼着歌，踏步而下，順道繞到蓮花池去坐聽雨打殘荷。

在時節，櫻花映的火紅，朦朧的美又使我一憶起阿里山中與她的驚豔。

當然，絕大部分的子裏，我像絕大部分的研究生，埋在書籍，paper堆中。

偶爾嘆出頭來看場電影，然後在消費過自己情緒後，縮回象牙塔，繼續做着實驗，run着電腦，make着paper，喝茶，熬夜…以種種信念説服自己安靜的蟄伏下來。

年前後的一個傍晚，我又踱步在清華園。踏着滿地雨過的殘紅，心中竟有一份側然。

而立的年齡，照理不該再沉溺於傷惜時；只是這綿綿雨絲，滿地殘紅，似乎觸動了內心一份隱隱約約的情。自己審視着情緒…

未央歌夢已遠，有的，只是屬於剛過三十歲的，莫名的滄桑。似乎屬於二十來歲的青，在寒風細雨中，已越揚越遠。

杜鵑喧鬧在枝頭，在雨中綻放搖晃着，偶有落地化做泥。我呆呆望着，竟被一陣傷的情緒染，久久不能自已…

回到實驗室，我獨自工作着，直到深夜。四下無人，惟有收音機傳來隱約的歌聲陪伴着我。一首悉的老歌傳來，竟是初中時的歌。那個時代，是校園民歌的末期吧！？

我們聽着蘭花草，恰似你的温柔，然後動於李建復的龍的傳人。只是那些人，那些事，曾以為已塵封模糊淡去的，又慢慢浮現了出來。

我漸漸回憶起年少的青澀歲月，一股奇異的情懷在心中醖釀着。

我試圖修改着程式，希望以工作來壓抑這浮想紛飛，無奈一顆心卻像繮的野馬，越行越遠，那是我的未央歌啊！

彷佛之間，一個青青澀澀的少年，怯生生開門進來。那是年少的我！？我不知所以的望着他，他也望着我，無言以對。

看着年輕的自己，許多蒙塵的記憶又鮮明起來。也曾是個熱情，純真，惑於愛慾，為賦新詞強説愁的年少啊！？

『當時年少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我怔怔望着他，心中不起了一份慚愧。

而立之年的自己，所得的或説所學的又是多少？是更會保護自己？圓融處世？知道了更多道理？

抑或是更會隱藏壓抑情緒，矯飾求，喜怒不行於？我知道我成長了許多，但所失去的，卻不知有多少！？

在學術的象牙塔中，包起一層層繭，編織着種種信念，夢想，而今思來，盡是嘸然。成？長大？還是找到更好的避風港及逃避情悸的藉口？

捫心自問，上一次動或痛哭，是什麼時候？久久，竟為自己驚人的理與益消褪的易的心，到驚懼起來。

我是懷着顆漫的心來唸書的。當初引我來此的，全然不是什麼師資圖書設備…

只是在那個看考場的初雨的午後，與一隻白鷺的邂逅。

我踱在成功湖上，千滴萬點的雨在湖面上畫出漣漪，突然之間，在濛濛煙雨中，一隻白鷺幽雅的飛過湖面，如夢似幻，是耶非耶？！

從此這幅圖案就像鐫刻在我心中的圖案，永遠無法忘懷。當下我就決定，這是我來此的理由，最正當的理由。

在清華的子，就像一組永不運行錯誤的程式，規則的令人吃驚。在知識上，我自詡成長了許多；但在生命上呢？我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問號。

或許本就沒有生命的意義這種命題存在，即便有，每個人解答亦各有所異吧！？

縱然如此，隨着畢業將即，對這裏一草一木，分外悉的，有了一分眷戀。現在最想，同時又最怕看到的，大概是火紅的鳳凰木吧？！那別離的顏。

突然驚覺，這過往歲月將漸淡去，變成破碎而模糊的往事，而這是我年輕的歌啊！

心中起了一股衝動，在年輕過往的我誘導下，我開始敲下了一些往事，一些人，一些事，以及一些聽來的故事。

偶爾那個我也會帶些客人來坐坐，講些他們動心碎的過往；有時是稍微老一點的自己跑來説教一番；或是耽溺驚服於男女情事的年輕的我，在那邊懺悔着…

於是一篇篇文字，就這樣從鍵盤間了出來…

是為往事追憶錄的緣起，在此補述。

那年趕集的風尋街問巷兜售着一種細細的零落我於今不自惜身但離所愛心憂愁爾是身不堅可惡如賊一切難捨不過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