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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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她,最後,幾個女人合力炸出幾大盆鮮黃油亮的油果子。
這炸油果子看似簡單,卻要掌握好面、油和糖的比例,否則炸出來的油果子不是太酥就是太硬。
香氣飄到外面,已經結束外頭工作的男人們為着面子不好進來,小米糰子卻沒那顧慮,一進來就撲到盛知豫身邊,睜着圓溜溜的大眼,這分明就是來討吃的。
尾隨在他後頭的小雪球卻沒那膽量,杵在後門處,頭擱在兩條長腿上,表情憨厚,神無辜到人們很容易忽略牠的殺傷力。
盛知豫不得不説小雪球比人還善解人意,很多事情若牠犯錯,只要捏着牠脖子的軟告訴牠什麼事情可行,什麼不可行,牠就不會再犯。
經過這陣子每大骨與豬
拌飯餵養着,牠瘋了似的長,蓬鬆皮
竟比天上的白雪還要潔白上三分,盛知豫就着梅天驕教她識別狗種的法子辨認,凸出的頭頂骨,倒三角耳,和豐厚的頸
融為一體的頭部輪廓,生有濃密長
的尾巴捲曲在背部,她當時倒
一口氣,發現牠居然是一隻長在雪山上的雪獒犬。
説也奇怪,牠從不對盛知豫以外的人搖頭擺尾,就連每天在牠身上滾來滾去的小米糰子一旦惹得牠不高興,那弓起身體來低哼的樣子也會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表嚇得滾
。
這時的小雪球還稱得上可愛,不過後當牠長成成犬時,竟宛如雄獅般的魁梧雄壯,自己每每看到牠巨塔般、直立起來比梅天驕還要高的身子時,都會後悔把牠叫作小雪球。
其實不只小雪球長得可喜,趙鞅這這孩子也在竄個子,他初來時給他做的衣服,這會兒要不是短了腿,就是短了手。
他一出現,別説白看他明媚的笑容覺得他可愛,盛知豫也分出手來摸摸他鬆軟的頭髮,順手給他一小碗炸油果子,他鼓着小臉吃得可是歡快極了。
盛知豫索給他裝了一兜,讓他出去玩。
趙鞅用紅紅的小油嘴親了她的臉頰。
“跟你這麼親,這是哪來的孩子?”白看得豔羨不已。
“説起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看着小米糰子蹦蹦跳跳的吆喝着小雪球,那狗一口吃掉他半兜的油果子,他略有些炸,一人一狗又鬧騰起來,盛知豫閉了閉眼,對於這麼久沒有人來認領,她已經把小米糰子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了。
把拾到孩子和狗的事情説了一遍,也把自己想收養他的心意也説了。
“聽妹妹的意思是不回夫家去了?”
“如果回去,也是為了和離一事…”天寒,屋外北風呼呼。
一個除夕團圓飯,也不拘男女分桌慣例,眾人團團圍着吃得暢快淋漓,石伯拿出一罈他窖藏多年的白梅釀,拍開泥封,醇厚濃郁,味久不散,就連趙鞅也淺嘗了一口,氣氛更加的熱鬧起來。
最先被灌酒的是盛知豫,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一輪下來,無論大大大小,男男女女輪的來敬她,她又敬了回去,陳年的白梅釀雖然不是烈酒,後勁卻是強悍,雖然只是沾沾
,也真把盛知豫吃得滿面粉紅,眸
晶亮,她目光
轉卻見梅天驕神
微微複雜的看着她。
他也吃了不少酒,眼眸卻依舊清晰,一點也不含糊。
酒足飯飽,盛樂胥夫婦告辭着要回縣城。
“黑燈瞎火的,不如在這裏歇一晚,明再回去。”盛知豫勸留。
盛樂胥捏着子的手,“我向鄰居借了馬車,説好幾個時辰就得還上的。”他既然這麼説,盛知豫也不強留,拿了兩條自己醃的五香醬
、臘
,一大碟甑兒糕,一籃子炸得外酥內軟油果子讓他們帶回去。
盛樂胥也不推辭,他知道自己推辭是沒有用的。
送走了盛家夫婦,轉頭面看見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的梅天驕。
盛知豫看見他穩穩的站在那,像入定了萬年的青松,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走路無聲,也不是第一回冷不妨的出現,她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他連眼皮子都不會掀一下了。
“你這是要回家守歲了嗎?你等等我,我有東西要給你。”她腳不沾地的又往裏跑。
她叫他等,説也奇怪,他就等在那。
從來都是隻有旁人等他的分,為什麼他要聽她的話?
梅天驕的眉間擰起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