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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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苦了。”聖旨一來,把整個盛府攪翻了天,第二天,她馬上讓盛知德派人去打探他這嫁到肅寧伯府的妹妹究竟出了什麼事,盛知德直忙到掌燈時分才從外面回來,把肅寧伯府一堆狗倒灶的事説了一遍,她氣得仰倒,指着盛知德的鼻子罵:“都是你做的好事!”盛知德連忙跪下認錯。
又過了幾,盛知德安排好繡莊和鋪子裏的事,帶着盛知品趕到了白河,這才找到紫霞山下的別院。
當他看到那破舊的別院,和痩得看似風吹便倒的妹妹,真的風中凌亂了。
且不管盛知德的自責有多真心實意,將馨堂的祖孫倒是悄悄的説了好半晌的話,盛知豫也把在白河遇見盛樂胥的事情説了。
“他是個忠厚的孩子。”盛老夫人點頭稱是。
盛知豫沈思後也把和梅天驕這一來二去的事給細細代了。
盛老夫人久久不作聲。
“你對他做何想法?”
“其實不瞞老祖宗説,孫女真的沒打算這麼快又嫁人。”
“不想嫁就不要嫁,祖母還能作主讓你住在家裏頭,不過憑良心説,女人吶,能遇到有心人不易,往後離得近了,若他對你不好,老祖宗不時去替你敲打敲打他。”這偏心真是偏到沒邊了,哪有媳婦祖母去敲打姑爺的…
祖母這是覺得梅天驕好嗎?
“很近的意思是?”她剛踏進京裏,還摸不清這之間的關係。
“皇上賜給鳴王的府邸就在離咱們兩條街外的京雲路上。”祖孫倆都不知道這鳴王府邸可是梅天驕去向皇帝換來的,他疼盛知豫,連往後她要回孃家的方便都給考慮到了。
“那以後我就可以三餐回來蹭飯吃嘍。”
“這丫頭,説的是什麼話。”盛老夫人戳了她一指,看她要倒不倒的亂擺,這皮樣逗得自己開懷大笑,連忙把孫女兒抱進懷裏。
“你這個傻的,那伯府與你和離了,為什麼不回家裏來,家裏好歹還有老祖宗給你作主!”
“我沒做過什麼給祖宗長臉面的事情,怎麼可以因為和夫家和離就回來?孫女對不起老祖宗,您給的那些嫁妝都讓伯府給了。”
“錢財是身外之物,那些個玩意沒就沒了,就當換得平安,倒是你這回要從家裏出嫁,祖母想把應州那幾處大田莊和京城周圍值錢的鋪子都給你,祖母手頭上也就剩下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你可別跟祖母生氣。”
“孫女怎麼會和老祖宗置氣,您處處替孫女想,但是豫兒不能再要您的養老金,沒道理讓祖母給我添兩次嫁妝的理。”這樣的温暖讓她痛哭。那些田莊鋪子可是祖母的棺材本,她不能要。
“祖母自己心裏有數。”盛老夫人看孫女滿臉疲累的樣子,自己也有些不濟了,便讓她下去休息。
“你以前住的院子都讓人收拾好了,住在家的這段子有空就多來陪陪祖母。”盛知豫看着祖母也才説了半晌話就顯得神虛氣弱的模樣,下定決心往後一定要請太醫來好好的把祖母的身子瞧一瞧。
雖説人年紀大了神不會太好,容易疲倦,但是預防萬一絕對不錯,她不會再讓四年後的事情發生。
她允了晚上過來陪祖母吃飯,這才告退離開將馨堂。
這頭,盛老夫人為了田莊和鋪子的事情和盛知德置氣,盛知德反對,但盛老夫人仍不管不顧,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
不料,事隔兩天,魚天胄坐車過來,為梅盛兩家換了庚帖,主持了小定禮,婚期也一併商量定在八月十二的好子,魚天胄拿着盛知豫的庚帖,舒了口氣,這樣對他那死黨總算能
代了。
其實再嫁的女人哪來這麼多禮數,一頂轎子抬進門就是了,偏偏那個牛脾氣的非要照着禮走,照着走就照着走,他喜歡折騰,他也陪着折騰就是了。
小定過後,梅天驕陸續送來許多事物,各料子、首飾、金玉擺設、前朝字畫古玩,從衣料到飾品,從外房傢俱到內房傢俱,從妝盒、粉盒到開箱禮…盛知豫的院子裏慢慢堆滿由魚天胄手中送來的貴重陪嫁、珠玉寶石。
盛家人看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沒有看過這樣娶親的,這位鳴王爺居然一手辦了他們姑娘的嫁妝。
這象話嗎?
不管像不象話,這位王爺如今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他想怎麼做,沒有人敢説話。
魚天胄也以首輔的名義送了兩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樹和六家鋪子,但六家鋪子是用別人的名頭送的,作為添箱禮。
繡坊、車馬行、酒肆、南北貨、糧食行和成衣鋪子,都在京城周邊,可謂大手筆,有些見微知着的商家也送來賀禮,這邊送那邊送,盛家門坎幾乎被踩平,幾房收禮收到手都軟了。
盛府忙成一團,盛家妯娌被這些聽也沒聽過,看也沒看過的貴重物品給看花了眼,對待盛知豫的態度也越發慎重了起來。
梅天驕還派來六個王府的嬤嬤,負責做嫁衣、蓋頭、荷包、新房各帳子、百子被…
到了大婚這一天,盛知豫被裹成了粉粽子,在世人的眼裏,她畢竟是再嫁,沒有穿紅衣的資格,她端坐在轎子裏,除了自己的腳尖,什麼也看不到。
轎子穩穩的抬起,穩穩的走着,耳裏隱約只有鼓樂和鞭炮的聲音,轎子停在垂花院門前,有人扶着她下了轎,司儀喊了些什麼她也聽不清楚,身邊的嬤嬤拉着她走她就走,讓她停她就停,後來了條紅綢子給她,又拿走,跪倒磕頭再跪倒磕頭,暈頭轉向的被人扶起來,沿着院子正中甬道進了正屋,嬤嬤扶着她在牀上坐好,雜沓的聲音終於都散去了。
這已經是八月,她穿着一身厚重衣服,汗是出了一重又一重,從早到現在就吃了一碗燕窩,又累又餓又渴,恍惚間,有些失神起來,她兩世為人,兩世嫁人,上一回是長兄作主,這回是她自願要嫁,女人難道除了婚姻,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
到底她選擇的這條路對不對?
她還沒能想出所以然來,蓋頭被人挑起,眼前驟然光亮,她微微抬起頭,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梅天驕。
喜娘用小小的紅漆雕花托盤盛着兩隻用五彩絲線連在一起的合巹杯,盛知豫和梅天驕喝了酒,喜娘接回合巹杯往榻後扔了過去,屋裏頓時響起恭喜聲。
盛知豫覺得扔這合巹杯的人肯定是受過刻苦訓練的,得保證每次都能扔出個一仰一合,大吉大利來。
梅天驕綻放滿臉笑容看着垂目坐着,臉上卻透出些紅暈的盛知豫,喜娘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新娘子傻笑,不由得咳了聲,屈膝提醒道:“王爺,還要行結髮禮。”梅天驕瞥了喜娘一眼。
“那就快一點!”喜娘連忙取了剪刀,告罪後上前從梅天驕和盛知豫頭上各剪了一小撮頭髮,將頭髮結成複雜的花式,上前兩步,到了榴開百子的枕頭下。
梅天驕眼睛亮亮的,傻看着盛知豫,喜娘小心翼翼的過來。
“王爺,您得到前頭待客了。”他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盛知豫,往前院去了。
盛知豫不知道為什麼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