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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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問天的劍法看上去似是十分省力,其實他已經施展出武當無上內家心法,講究的是四兩撥千斤,借力生力,所以瞧起來好像很從容。

那惡州官閻弘手中鋼斧上下翻飛,盡是硬攻路數,配上他滿腮濃須,外形當真十分兇惡。

全廳寂然無聲,凝神觀戰,齊南山出來之時,他們已拼了數十招,待他入廳後又瞧了數十招,那沙問天劍上威力越來越強,內勁綿綿不絕的湧出,漸漸使對方斧勢黏滯難施,照這等情況再戰下去,不出五十招,沙問天穩可取勝。

惡州官閻弘出道至今,才算是碰上內力比他深厚,劍術又奇無匹的敵手,殺得滿頭沁汗,口惡氣越積越多,恨不得一斧砍落敵人頭顱,但沙問天劍法穩健之極,沒有一招用老了或者火候不及,總是恰到好處,這便是武當派威震武林的長處,凡是這一派的高手,總是氣脈悠長,攻守兼妙,只要黏上了就無法身,終須被他們擊敗。

蔡金娥突然間躍到台上,媚笑道:“閻老哥彆着急,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廳中鼓譟之聲大作,金明池道:“姑娘別忙着出手,咱們先講妥辦法才動手如何?”蔡金娥自恃是個女人,毫不畏懼金明池,向他拋個媚眼,道:“先講妥也好。”説時,扭着肢走到金明池面前,又道:“你要我怎樣才可以動手呢?”這話語帶雙關,藴含挑逗之意,金明池笑眯眯的瞧着她,出一副的樣子,他道:“金鑰只有一枚,姑娘幫助閻弘出手,縱然壓倒所有高手,但你們怎樣分法?”蔡金娥笑道:“喲,你不是想上一腿吧?”金明池搖頭道:“我沒有分沾的意思,這枚金鑰送給我也不要,那裏值得頭破血的爭奪?依我看來,最好還是一個一個來,那一個技藝最強,就歸那一個人,你瞧這法子可好?”她搖頭道:“這法子對我可不大好,假如我手的話,你如何對付我?出手攔阻?

抑或教別人截擊?”金明池道:“都不是,我連動都不動,也決不教別人手,不過,你這樣做毫無好處,只不知姑娘信不信?”他的神態一直笑眯眯的,好像對蔡金娥冶豔駘蕩的姿甚是垂涎。

蔡金娥心想只要你對我有意,你武功再高強我也不怕,當下更加搔首姿,媚眼頻拋,一面答道:“我這叫做不到黃河心不死,總要做過之後,才能相信當真無益,再説,我實在想不透,為何如此做法對我無益?試想我人孤勢單,論武功強不過此地任何一人,若不找個幫手,如何有奪得金鑰的機會?”金明池笑道:“好吧,你不信就上前試試看,我卻覺得姑娘找錯了幫手。”這話不啻暗示她説應該找他金明池做幫手才對,蔡金娥騷豔地帶笑道:“那麼請金兄指點一條明路行不行?”金明池道:“時機未到,暫時恕難奉告。”蔡金娥暗茫然,心想此人態度不易捉摸,若是此刻放棄了閻弘,待會這金明池撒手不管,豈不是絕瞭望?

當下決意見一步走一步,反正只要他對自己有心,那怕他會鈎?於是轉身向戰圈躍去,格格笑數聲,道:“沙兄武功卓絕一時,讓我也領教幾手武當絕藝。”她已掣出獨門兵器,是一柄銀鈎,當中有個關節,因此銀鈎可以屈曲,鈎尖呈現一層黑氣,顯然淬過毒的。

大廳中羣豪鼓譟不已,但那幾名高手卻無一身開口,只因大家都知金明池武功奇詭深奧,在今的局面中,誰得罪了他,誰就別想奪得金鑰,而他們的對話又都聽在耳中,人人皆想瞧瞧蔡金娥若是出手,為何對她反而不利?

沙問天冷笑道:“蔡姑娘儘管出手,兄弟總要盡力教姑娘見識敝派絕藝。”蔡金娥應一聲“好極了”驀地揮鈎便攻,但見她那柄銀鈎迅快如風,招數卻甚是稀鬆平淡,然而她這一出手,沙問天立時呈現不敵之象,只見他劍勢頓時受挫,大有束手縛腳,無法施展之概。

眾人瞧得明白,原來蔡金娥招數看來稀鬆平常之故,便因她沒有迫攻毒着,鈎尖一味在對方手腕間鈎刺,但由於她鈎上淬有奇毒,只要掛破一塊油皮,就不啻利刃加身,是以威力甚大,武當高手沙問天被她的毒鈎威脅得招數難施,大見拘束,便是此故。

要知,目下這幾個公開承認奪鑰的高手,都是天下武林知名之輩,武功造詣相差有限,因此只要有兩人聯手的話,就足以擊敗任何一人,蔡、閻二人這一聯手,由於他們都是聲名狼籍之士,臭味相投,別的人倒不到奇怪,只替沙問天不平而已。

沙問天危機輒現之際,忽然間,或左或右的連跨數步,手中長劍乘隙迅快偷襲,一發即收,這幾劍使得神出鬼沒,登時把那兩人聯手之勢擊散。

羣豪采聲雷動,但云峯禪師卻皺起眉頭,葉高和梁奉分坐他左右,都見到他的表情,梁奉終是情浮燥之人,忍不住道:“兄弟認為沙兄這幾招妙處全在腳下步法,大師武學淵博,可知道這是什麼腳法?”身為一派宗主的葉高接口道:“依兄弟愚見,這等神妙步法,似乎不是武當派的絕藝。”雲峯大師徐徐道:“兩位都説得對,沙道兄這幾步腳法,類似天竺秘藝『飛鳥跡(綽字邊,同音假借)』,這一路步法,貧僧也只是聽聞敝寺高德談論過,似是從未傳到中土。”齊南山留心聆聽他們的談論,卻不開口,只聽梁奉道:“然則沙兄又從何學得這等絕妙步法?果真是從未傳到過中土麼?”雲峯大師壓低聲音,道:“那倒不是真的從未傳入過中土,而是失傳多代,近百年來音響沉寂,連諸位如此博聞之人也不曉得,可證貧僧之言不假,目下中土若傳此法,恐怕只有從金浮圖內學得。”聽的人無不大吃一驚,都想怪不得他要壓低聲音才肯談論此事,敢情其中牽涉到金浮圖。齊南山震驚尤甚,心想沙問天分明是得金明池傳聲指點,才能奇兵突出,扭轉局勢。

齊南山是旁觀者清,早一步想出此中關鍵,緊接着梁、葉二人乃是曾經親耳聽到金明池傳聲的,這刻也憬然大悟,梁奉低聲道:“老葉,咱們的仇恨今且放在一邊,你瞧可是那姓金的傳音指點沙兄?”葉高道:“兄弟正要向梁兄提出這個想法。”當中的雲峯禪師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如此説來,這位金施主只怕已盡得金浮圖之秘了。”梁奉道:“這就是兄弟要老葉拋開仇恨的理由,咱們如若要知真相,恐怕非同心合力不可。”齊南山聽到此處,連忙藉故走開,隨即上台從僕人手中取過金鑰,親自捏在手中。

果然他老謀深算,棋先一着,使得梁奉等人一楞,葉高道:“金鑰已回到齊莊主手中,咱們合力先奪下金鑰之計,已行不通啦!”原來他們迅即商議好三人一齊上台,由兩人準備阻截金明池,分出一人把金鑰先搶到手中,然後再合力設法迫金明池説出實情,如若金浮圖已被他捷足先登,大家還有什麼爭頭?

那時就一齊趕赴金浮圖所在,用此鑰開啓了進去瞧瞧,如若金明池不肯説出實話,他們仍可以掌握中的金鑰先去查個明白。

雲峯禪師緩緩道:“眼下要緊之事,便是先停止爭奪,向金施主問個明白,這枚金鑰只要不落在金施主手中,咱們便可以放心。”梁、葉二人一想很有道理,當即由葉高把此意轉告黃旗幫右壇主秦三義,得到他的同意之後,雲峯禪師陡然起身,朗朗誦聲佛號。

這一聲佛號響蓋全廳,登時一片寂然,人人都移目瞧着這位少林高手,起身有何打算?

台上的沙問天怪招迭出,已把閻弘刺傷血,蔡金娥(缺兩字)袖裂,也險險受傷,眼看再鬥下去,蔡、閻二人非傷敗不可,雲峯禪師已躍到台上,洪聲道:“請沙道兄暫時停手,貧僧有話要説。”他這麼一開口,沙問天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否則得罪了他,加上蔡、閻二人,那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取勝的希望了,因此他立即縱出圈外,道:“大師有何指教?”雲峯禪師道:“沙兄這一路步法似是天竺絕傳“飛鳥跡(同上)”奇功,敢問沙兄從何學得?”沙問天一怔,心想這個當兒居然問起我功夫的來源,可見得必有古怪,他一時答不出來,金明池嘿嘿笑道:“少林寺果然與眾不同,居然識得那是『飛鳥跡』步法,只不知何故有此一問?”雲峯禪師合什道:“這麼説來,這一路神奇步法,乃是施主以千里傳言之法指點沙兄的了?貧僧大膽詰問金施主,這路步法從何而得的?”他説話之時,梁奉、葉高、秦三義一同躍了上台,各持兵器,都虎視耽耽的遙視着金明池,沙問天和蔡、閻等人雖然不知內情,但見這後來三人如此姿態,都明白事關重大,所以既不退下,也不口打擾。

金明池鋭利的目光掃過台上這七位高手面上,好像在估計他們的實力,然後道:“我説了等於白説,和尚你必有所疑,才會作此一問,還是你先説吧!”他從太師椅站起來,取出摺扇,唰地打開,瀟灑地搖扇取涼,左手按住間的一支金笛,表面上毫無火氣,其實這是他兩件兵器,目下已是蓄勢待變。

雲峯禪師沉一下,道:“好,貧僧便説出心中所疑,據貧僧所知,這一路深奧武功,中土早已失傳,只有金浮圖之內留有修煉之法,金施主敢是從金浮圖內學得的?”羣豪發出嗡嗡震耳的議論之聲,沙問天等也明白了此中關鍵,金明池仰天冷笑數聲,道:“是與不是,何不待有人取得金鑰之後,親自前往瞧瞧便可知道,反正我説是,你們也不信,説不是,你們更不信。”雲峯神師道:“施主武功絕世,經過今之會.已是大有身份之人,諒必不能胡亂騙詐我們。”沙問天心金明池暗中指點之恩,接口道:“雲峯大師説得不錯,金兄自然不是隨便開口之人,説的話應當相信。”金明池淡淡一笑,道:“要我説也行,但本人卻很想先知道一件事…”他這個念頭乃是突然泛起的,這是由於雲峯禪師的話,觸動了心中靈機,暗想,今之會果然不易碰上,若要天下武林震動,江湖皆知,便須好好的利用眼下這個機會。

他接着説道:“本人很想知道你們七位高手聯手之下,能不能抵擋本人二十一招?”大廳中頓時引起一陣騷動,議論之聲四起。

雲峯禪師微笑道:“這就是每人能不能接得住施主三招了?但我們七人聯手之勢,只怕施主尚未計入。”他故意點醒對方説,七個人聯手出擊之時,威力並不等於七個人的力量,而是能夠加上幾倍威勢。

金明池冷哂道:“多説無益,你們趕快準備,本人要出手了。”他的膽力、氣魄,連齊南山也十分佩服,以雲峯等這七個人的武學成就,誰也不能相信有人膽敢向他們聯手的陣勢挑戰。尤其是這金明池本身乃是大行家,不是不曉得他們聯手之時該有何等威勢,居然還敢挑戰,這一份膽力和自負之心,實在使人難以置信?

雲峯、沙問天、梁奉等七人聞言都暗暗提功聚力,蓄勢待敵,本來亂糟糟的站在一起,霎時間,已各佔方位,分散成馬蹄形,闊口的一面正對金明池,這一來金明池不出手則已,一動就將陷身重圍,決計不能向其中任何人連發三招。

換句話説,他們設法牽制對方,不讓他有集中全力猛攻其中一個人的機會。

金明池瀟灑舉步,竟然走入他們包圍圈中,整個大廳寂然無聲,氣氛既緊張又興奮。他左手摺扇一合,作勢向左方的香子蔡金娥掃去,右手已掣出金笛,驀地側身長臂,迅快向秦三義戮去,秦三義大吃一驚,竟不敢出手抵禦,疾然閃開。

原來他一眼瞥見金笛來勢雖快,但速度並不平均,有快有慢,完全是暗藴他飛叉絕技的手法,他自家深知這等手法奇奧無比,他本人只能在飛叉上施展,而對方卻能在兵器中施展出這等奇功,實是萬萬無法抵禦,所以駭得閃開。

金明池長笑一聲,摺扇橫掃“啪”一聲,掃中一柄電急的長劍上,登時把使劍之人震退一步,卻是滄一劍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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