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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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衣少女卻格格笑道:“別害怕,我還沒有死你的打算。”只見她把一七八寸長的烏黑鋼絲,收回袖中,這鋼絲瞧來可軟可硬,尖端鋒鋭無比。

她剛才乃是趁金明池得意洋洋之時,暗中用這鋒鋭無比的鋼絲,剌了他肚子一下,雖然扎入不深,而且非是道,但金明池已到一陣平生未曾受過的劇疼攻心,不踉蹌倒退。

這時金明池不但疼得直不起,而且全無氣力可以反擊對方,他雙手捂着肚子,怒哼連聲,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黃衣少女笑道:“金大英雄,恕我告辭啦!”擰身躍上牆頭,笑聲中身形迅即隱沒。

金明池氣惱難當,暗想我金明池技壓天下,卻被一個女子如此戲侮辱,如何忍得住這口氣,這麼一想,怒從心起,惡向膽生,深深一口真氣,頓時功行百,氣達四梢,只一彈指之間,已抑制住那陣劇疼,一長身,也上了牆頭。

黃衣少女這刻已奔出齊家莊,躍上一匹長程健馬,側身坐在鞍上,催馬迅快馳去。

她不時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追來,等到健馬放蹄馳出數里之外,這才放心地長呼一口氣,解下背上長劍,掛在鞍邊。

她可沒有遠離此地的打算,還準備回到齊家莊去找人,所以驅馬轉入一條岔道,便緩轡徐行,不一會,行到一處山坡,但見草地碧綠如茵,山風從樹間穿掠過,發出陣陣濤聲,間有悦耳鳥鳴,景幽美。

她暫時拋開心中思緒,放懷欣賞這怡人景,一面曼聲唱道:“不是愛風塵,已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是山花滿頭,莫問奴歸處。”歌聲嬌脆悦耳,如出谷黃鶯,韻味甚佳。離她數丈遠的一稞大樹之後,有個長衫男子,好像聽得有點發呆,竟隨着婉轉歌聲,搖頭擺腦。

黃衣少女躍落馬下,緩緩向那人藏身的樹蔭走去,口中又唱道:“柔腸祺肝,新愁千萬疊,偶記年前人乍別,秦台玉簫聲斷絕。雁底關山,馬頭明月”這一支小曲唱得悽愴怨慕,嘆傷悲。

樹後突然轉出那長衫男子,黃衣少女大吃一驚,退了幾步,定睛望去,原來那人便是金明池。

她被那小曲詞意勾觸起的悵惘情懷,由於這金明池忽然出現,因而風消雲逝。心想這人武功真是深不可測,我的“柔金鋒”淬有毒藥,任何人被柔金鋒刺中一下,非但劇疼難當,而且個把時辰之內,不能行動。

但這金明池只在頃刻之間,就制伏毒,躡尾跟蹤但她面上可沒有出駭怕之,只用驚訝的口吻道:“你幾時找到此地來的?”金明池冷冷道:“你以為憑那一點微末之技,就可以攔阻得住我麼?我見你折到這邊來,還以為與什麼人會見,所以才暫時藏起身形”他話聲略停,接着又道:“你這丫頭為人雖是狡猾毒辣,但唱的小曲倒是好聽得很。第一支沒有別的意思,倒還罷了。第二支曲詞中説什麼與人離別,我卻想知道那人是誰?”黃衣少女聳聳肩,道:“那是元人作的小令,又不是我作的,你唯有去問問那作曲人才能知道了。”金明池心想:好個利口快嘴的小妮子,這話明明是説我死了之後到陰間去問那作曲之人,這妮子很會繞彎罵人,今我非教她吃點苦頭不可。

他面上也不曾出絲毫喜怒之,舉步向她走去,一面説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説出來的好。”説話之時,兩人相距又只有一尺,金明池比她高出不少,因此稍稍低頭瞧着她,眼中出電閃般的光。

黃衣少女仰起面龐,亳無懼地跟他對瞧,笑嘻嘻道:“假如我不説呢?”金明池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那麼我就不再客氣,打斷你一條腿或者拗折你一隻胳臂。”黃衣少女向他做個鬼臉,驀然躍退七八尺,叫道:“那也未必,你以為一定抓得住我?”她身法之快,卻也大出金明池意料之外,不一怔,忖道:“記得她最初獨自在齊家莊內搜索時,飛身上落之際,決計瞧不出具有這等輕身功夫,因此,假若她在當時已經收斂幾成功夫,這等心計,實在使人震駭了!”要知其時那黃衣少女在莊中四下搜索人跡,本不知道金明池暗下跟隨,而她在無人之時仍然不忘偽裝,則心計之工,果然足以令人咋舌!

金明池心中轉念也不過是瞬息間事,當下已欺身迫去,右手抬起,作出攫抓之勢,他身形移動之時,上半身全然不動,好像在水上滑行一般,迅快無比,晃眼已欺到黃衣少女面前。

黃衣少女驚叫道:“喲,好快!”香肩一晃,向左方閃開。

金明池嘿嘿冷笑,道:“身法真不錯,可惜碰上了我,不免要栽個筋斗。”但見他如影隨形般迫去,眨眼間,兩人一追一逃的繞奔了數十丈那麼一個大圈子。

他們的身法截然不同,一個是忽進忽退,快逾掣電。一個卻始終那麼穩定地跟蹤疾追,縱然當黃衣少女疾躍之時被拉開一段距離,但迅即又被趕上,迫得黃衣少女不能略有遲滯,必須不停地縱躍。

黃衣少女用盡種種出奇身法,都甩不掉這個像影子一般的敵人,於是轉念要試一試他真正的功力到底如何,才肯心服,三躍兩躍到了馬匹旁邊,迅即取下鞍邊長劍,陽光之下,映起森森寒光,一望而知,乃是一把上佳百鍊鋼的利劍。她嬌叱一聲:“姓金的莫欺人太甚,看劍!”轉身揮劍迅刺,但見她劍勢如狂風驟雨,毒辣異常,猛攻過去。金明池似是無法阻遏她這股鋒鋭之氣,因此連連閃避,反而被她迫退了兩三丈遠。

然而奇怪的是,這黃衣少女毫無欣喜之容,反而出憂懼之,同時也不趁佔得上風之際,突然躍出圈外逃走,反而越發全力催動劍法,緊緊迫攻。

一頓飯之久,黃衣少女粉面上已沁出點點汗珠,櫻口中微微發出聲。

金明池突然哈哈一笑,身形向左側躍開,上半身已傾前數尺,忽地疾旋迴來,寬袖一拂,恰好捲住她的長劍,黃衣少女猛力一掙,堪堪掙,卻見對方另一隻大袖挾着鋒鋭的勁風,疾掃面門,心知若是被他掃中,非眼瞎鼻塌不可。

她大急之下,提劍橫向自己面部去,這一劍不把下巴開,也得割下一隻鼻子。

這等招數古今罕見,金明池不一怔神“嚓”一聲劍鋒自下而上,把他衣袖削去一截,金明池呵呵一笑,道:“好手法,但你的臉如果縮得不及劍快,又或是我不曾一怔神,袖勢略滯的話,你仍然難以自救。”説話之時,黃衣少女已縮退了七八尺,脯急劇地起伏,得十分厲害。

金明池又道:“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很佩服你的機警靈變,這一招固然是神來之筆,而你早先竟能窺破我的用意,在佔得上風之時,不唯不趁機逃走,而且竭力多方掩飾,不讓我瞧出你的武功路數。這種機智聰明,實在使我佩服!”黃衣少女息略為平復,她皺一下鼻子,道:“你這人好生強橫不過,專門欺負人,老天爺一定會些飛來橫禍降臨在你身上。”金明池笑道:“你叫老天爺也不行,快快説出姓名。”邊説邊欺過去,眉目間氣大盛,凡是女人,都會曉得他打的什麼主意。

黃衣少女驚懼地連連後退,她好像已深知對方武功比她高明得多,甚至連她最擅長的輕功也比不過對方,逃既逃不了,打又打不過,所以十分驚恐。

她一直退到鞍邊,後背觸到馬腹,無法再退,而金明池已迫近兩尺之內。

於是她哀求地瞧望着對方,表現出一種非常可憐的神情。

殊不知這種神態反而會起男人的獸,尤其是當對方存有熊熊慾念之時,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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