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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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異地工作，和幾個同事合租房子，做飯也是分工的。中午洗完菜等飯吃，便站在陽台上看外面的景。我住的房子，後面是銀行，隔壁是軍分區。在軍分區的大院裏，種了很多樹。這些樹，修得很漂亮也很整齊。在一個鋼水泥組建的冰冷城市裏，能夠看到這樣的一片綠是很令人高興的，所以我一有空就對着這片綠遐想，儘可能地收它的靈氣。

正欣賞着，突然看到一羣黑忽忽的小點在空中飄蕩，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羣麻雀在飛。他們一羣羣，繞樹疾飛。好幾次那些小羣又組成了一個大羣，看上去很壯觀。驚訝於冬天還能看到這麼一大羣鮮活的生命，我跑進房間去拿相機，想把它們拍下來。可惜，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幾隻小麻雀在打鬧，大羣的鳥已經飛走了。風很大，我四處張望卻不知道它們去了哪兒。

很是失落，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真的存在過，或者，只是幻覺。我站在陽台上等了許久，風很大、很冷，卻無法讓我變得更清醒。

突然想起這羣小鳥的離去，正如我曾經經歷的一場愛情，來得那麼猛烈、那麼突然。可是，當我不顧一切想留住美妙的時候，它卻溜走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愛過。小鳥走了，什麼都沒了，沒有了證據，我連這一切是夢還是現實都不知道。只知道，愛情走了，我的心也被掏空了，了一地的鮮血，像一面破碎的鏡子那麼明淨，明淨到可以倒影出自己殘缺至死的心。

走了，都走了。夢也罷，現實也罷，都走了，永遠走了。都説人生如夢，我想，我開始有體會了！可為什麼人生不能是夢呢？有的時候，我寧願自己永遠在夢裏，不復返。

一場漫漫無期的夢境，待到醒時依舊眷念，然而，眼前的一切卻已恍若隔世。那種失落的覺，讓人心痛不已。

我沒有勇氣再任地等待鳥羣的到來。飛走了的，就讓它永遠消失吧。

拿起相機，我拍下了一片寂寞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