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九妙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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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扁山的另一半上,初升的太陽放出金黃的光芒,草木上的濕氣絲絲蒸起,一個少年和一隻大頭的老虎緩緩行着。
那少年撫了撫痠痛的胳臂,喃喃自道:“那金刀李的功力實在深厚,我若不是用那偶然悟來的一招神力抵擋,只怕當場會折斷骨臼呢。”他又低頭對身旁的巨虎道:“虎兒,你本來快快活活的生活在山林裏,只為了食了這顆仙果,他們都要殺你,真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那句老話,嗯!好在你傷勢現在已好,快快回家去罷。”説着拍了拍老虎的大頭,指了指前方。
虎兒似乎懂得他的意思,依依不捨的着他的手,用頸旁的長白
擦着他的腿。
他又拍了拍它的頭道:“虎兒快走罷,我還有別的事呢。”老虎點了點頭,巨大的眼眶中滾動着瑩亮的淚珠。低嗚了一聲,轉身一躍,就落在數丈之外。
他望了望虎兒的背影,不知怎地鼻頭忽然到一酸,他自嘲道:“我怎麼會和一隻老虎有了
情?”他,就是“失?”了的文玉寧。
轉身回看時,山嵐蒸蒸而上,光普照,山下茫茫一片,依稀可辨良田、村舍、
水。他暗暗自嘆:“登高而知天地之大,芸芸人海,我文玉寧將到什麼地方去呢?”驀然,遠處傳來一陣叱喝聲,那叱喝聲隨風而來,時高時低,而且甚是
悉,倒像是那“金刀幫”主的聲音哩。
文玉寧下山以來,武林一般高手差不多都會過,如孫一峯、華子豐、“空空子”白虹、“寧虛道人”、範百巨等都是當今武林一等人物,但文玉寧自忖就算是功力不足,自己也能與之一較長短,真真高出自己的只有那個他使生出無限親切思慕之情的白髯和尚“終南一鶴”秦鶚和“金刀幫”幫主的金刀李。
這時他一聽這呼叱之聲竟似金刀李,連忙向發聲處縱了過去。
漸漸行近了,他發覺呼叱之聲正發自前面一叢林木後,於是他又施出了輕功絕技“卿雲顯瑞”身子如一朵祥雲般,輕飄上大樹——樹下赫然正是那金刀李,另外還有一個滿面紅光的僧人,那僧人身着一件黃舊僧袍,足下卻穿着一雙簇新的僧鞋。
金刀李正大聲叱道:“喂,你這惡僧怎麼這般無賴?”那僧人卻嘻嘻笑道:“哈,惡僧?我和尚十年真稱得上是一個惡僧,可是啊,我告訴你,善惡之間差之毫釐,我和尚倒也做過不少好事哩,我看你老弟雙腮下陷,目光不正,恐怕也做過不少壞事吧,所以我惡還是你惡倒還不説準哩。哈…”和尚這一席瘋瘋癲癲的話氣得金刀李怒吼一聲,左手一領,右掌從脅下穿出,用的竟是十足力道——文玉寧和金刀李對過掌,知道他的厲害,這時見他竟對那和尚下重手,不一急,正待踴身下落——那和尚卻是動也不動,碰的一下,金刀李的掌心着着實實打在和尚
口上,哪知和尚笑
如常,
前衣服都沒有晃動一下。
金刀李驚得退了三步,那和尚卻衝着他一笑,那面容極為古怪滑稽,金刀李不覺老臉一紅。
那和尚又嘻嘻笑道:“我説你老弟不成吧——”金刀李大喝一聲:“和尚,你究是何人?”和尚哈哈一笑道:“我和尚世外之人,何須留名?你老弟倒不如跟我做個小沙彌,不愁飯,不愁茶,有何不好?”金刀李為之氣結,猛提一口真氣,雙拳突然成弧線地搗出,兩個拳頭將合在一起時,陡然風雷之聲大作,聲威驚人。
那和尚卻微微一哂,也不知他怎麼一閃,身形已如行雲水般晃玉一旁——金刀李不等雙拳落空,陡然一拔,縱起數丈,頭也不回地疾竄而去。
和尚哈哈一陣大笑,那金刀李雖然沒有回頭,但可想其面紅過耳的窘態了。
文玉寧在樹上同樣被這和尚超凡入聖的神功驚得瞪目口呆,以金刀李這等功力竟然被他亂耍一通,這和尚的功力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部了。
正思想間,那和尚收住了笑口,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古怪滑稽的神情,自言自語道:“嗯,世界上有一種人真貪心,看完了那小老兒的賣解,這想免費偷看我和尚一場,嗯,我和尚何不一手?”説時光頭連晃。
文玉寧聽他之言,分明知道自知躲在樹上,因見他神態有趣,索耍賴不下來,給他一個不理不睬。
那和尚卻長笑一聲,一步跨出,落地時卻已在六七丈外!
這等最上乘的輕功已超過了“縮地之術”文玉寧心念一動,大聲喊出:“九妙大師!”那和尚忽然長嘯一聲,那嘯聲之怪,簡直拿不出一種聲音來形容它!
但入耳之後卻有一種異樣的中和之,宛如最正宗的文玉寧本門內功行功時所發的聲音一樣。
這更令文玉寧確信這和尚必為蓋代奇人南海“九妙大師”
“普陀僧”了!
等文玉寧將輕身功夫施到極點趕出林子時,和尚?影早已不見。
“九妙大師”南海“普陀僧”自幼不喜讀書,看見文字就討厭。他常説“古人所言,無一是處”七歲時喪了父母,他爬到一棵大桑樹上一面採桑果,一面唱山歌,被村人視為大逆不道趕了出來。
離開了家園,卻碰上了一個脾氣古怪的前輩奇人,對他這種狂態大為次賞,遂收為徒,傳了一身絕學。
他人雖任,卻聰明絕頂,不但將師門絕學傾囊學盡,更自創了無窮變化,終成了一代大宗師。
他平行事,不分善惡,只憑自己所好,有時行俠仗義,有時陰險狠毒,更兼玩世不恭,加上一身蓋世神功,真令正
兩道人物都望而生畏。
文玉寧卻不知這些:他恩師薛君山乃是一個忠厚長者,從不説別人的壞話。
是以文玉寧僅知道“九妙大師”是當今世上僅存的武學大宗師,對他只有崇敬之心,這時見他走得無影無?,不有些怨自己無緣討教起來。
哪知正在這時,忽然身後聲音傳來:“小娃兒,呆望個什麼勁,我和尚在這兒哩。”文玉寧忙一回頭,只見身後一棵珍珠紅樹上正站的是“九妙大師”再細看時,又是一驚,原來“九妙大師”簇新的一雙鞋,正立在兩朵盛開的珍珠紅上,再仔細注意那花瓣兒,都沒有塌下一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