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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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不知羞啊？把自己説的這麼偉大。”秦依依狠狠地瞪了回去“我知不知羞幹你什麼事？我這話是對我深愛的夫君説的。”可惡！

她眸中的深情太熾也太哀怨，但閻羿卻只想笑。

其實從進到水居以來，他腦海裏只有她的一顰一笑，只想着她軟雙的味道，以及無數個她在他身上輕泣求饒的嬌媚神態。

也因此他更氣她、更怨她，但此刻她來了，為了他追到這裏來了，還做出驚天動地的告白。

“羿，我知道我最近的作為讓你很不諒解。但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討厭我，因為我有非留在你身邊的理由…一個想守護着你，不讓你受到傷害的理由…”説着説着，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她的淚灼燙了他的心，他再也無法假裝冷漠了，他推開楊燕，起身將她擁入懷。

她淚眼朦朧的看着他“羿——”

“將軍。”楊燕在牀上坐起身，心一沉，臉也變得蒼白。

“你有些話我仍聽不明白，所以，在回家的路上…”

“我説，我一定説，然後我們一起面對。”秦依依又哭又笑的抱着他。

她怎麼以為自己能夠將他拱手讓人，單是看着他抱着楊燕，她就覺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正要擁着她離開時，楊燕再也剋制不了了，她抓住他，眸中有着不可置信。

“將軍真的對她動了情？”他面一冷“這是我跟依依的事。”她淚如雨下“那我呢？我比她早出現在將軍的生命裏，一直守着你、等着你。”

“楊燕，我不介意你拿我來自抬身價，因為我明白一介女要在紅塵中打滾的確不易，但我從未給過你什麼承諾，你的入幕之賓也並非只有我一人，如今你來向我索討情上的回報，坦白説，我實在不覺得有愧於你。你一向聰，我就言盡於此。”她先是一愣，不過隨即明白了，雖然很不甘願，但自己的確沒有立場向他要求什麼，她苦笑“我懂了。”閻羿和秦依依於是相擁着坐上馬車離開。

同為女子，秦依依不免替楊燕難過，如果可以，誰願意過着生張魏的子，一為娼，要想從那個泥沼中爬出談何容易？不説沒有一技之長如何謀生，光是世人議論的目光就是難以克服的關卡，可是她什麼都可以讓她，就只有閻羿不行。

“説吧。”他握住她的手，也將沉思中的她喚醒。

“為什麼説了一些很奇怪的話？”她回握住他的手，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但你得答應我，不可以怪罪娘，她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他點頭“我可以體會那種覺，”他俯身啄了她的額頭一下“就像我不知道什麼困擾了你，而你不説，就代表你不信任我，無法互信的情又如何長久。”她搖頭“對不起，娘説的事讓我的心都亂了，完全沒了主張，就照着孃的意思離你遠遠的。但一聽到你去找楊燕，我就無法忍受，我的心好痛…”他凝睇着她委屈又難過的小臉，為她拭淚。

“別哭了。”秦依依撲進他心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傷心，我…”接下來，她娓娓將從婆婆那裏聽説的事道出。

閻東京才雲緞坊回家的路上，就聽説杜泰安當街想擄走媳婦的荒唐事，所以一回府就想找她問問情形，沒想到卻找不到人。

“二夫人去找將軍了，可是，我們也不確定她有沒有找到。”丹紅和丹紫也很着急，而且很自責。她們應該陪她一起去的！

“快！多派些人出去找，萬一她又遇上杜泰安怎麼辦？”

“是！”閻東京剛在椅子坐下，鎮窩在佛堂的柳月就走了進來，為他倒上一杯茶。

“瞧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她神淡漠的在丈夫身邊坐下“大驚小怪，依依那麼大的人了，難道會不見？”他死瞪着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打從執意要娶依依開始，你就像變了個人，明明不是無情的人，為什麼偏偏對媳婦如此冷漠？那丫頭隨和親切，對兒子又一心一意，我不知道你不滿意她什麼。”結縞三十餘載他難得對子如此疾言厲“再説，當初是你執意要成就這門婚事，我不管你是突然嫌棄她的出身，還是後悔這樁婚事，但小倆口已經有情了，你何苦硬要從中作梗？”面對丈夫的苛責，她臉蒼白，一手撫着口“我、我只是…”

“不説？好！”他起身甩袖走人。

她哽咽一聲，突然喊了出來“我只是不希望羿兒愈陷愈深，依依不是可以給他幸福的人。”他腳步陡得一停，回身瞪她。

“你説什麼？”她淚滿面“我也好苦、好苦…”她好累了，一個人守着這秘密，丈夫和兒子對她的誤會卻愈來愈深。

聽她哽咽的把事情的始末代清楚，閻東京失神了好一會，如果是一些江湖算命術上所説的話，他還能罵她信，但斷言之人卻是炎光大師，不打誑語的得道高僧。

柳月仍淚不止“她有死劫，你想想，她要是死了。羿兒會有多傷心？”他無言的癱坐在椅上。

“所以，不是我要打鴛鴦，我也沒料到羿兒會對依依動心，我以為我自作主張娶進來的小妾，羿兒他肯定不屑一顧，兩人之間若沒有情，到時候依依萬一發生不測，對這個家也不會帶來太大的影響，我知道我很自私，但為了兒子，要我下地獄我也認了。”説到這裏，她情緒崩潰，痛哭涕的倒進丈夫懷裏。

他臉蒼白的擁着子，不忍再責怪，但不經意的抬頭，竟見到兒子和媳婦站在門口。

原來，夫倆太專注在談論的事情上，壓沒有注意他們回來了。

覺氣氛一變，柳月抬起紅腫的雙眸，一看到兒子和媳婦，她困窘的別過頭。

閻東京看着兒子的表情如此平靜，心中有底。

“你早就知道了？”柳月聞言詫異的轉過頭。

“剛剛才知道的。”閻羿牽着秦依依的手走進門“我想跟爹孃説，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而幸福是不等人的，依依的人生過得夠苦了。所以，娘，”他的目光來到母親身上“我不要她委曲求全，也不要她犧牲，請娘就讓我們活在當下，把握當下。”

“娘，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我真的努力過了，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羿和別人在一起，我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可以嗎？你可以成全我嗎？”秦依依走到她面前，直的跪下來。

柳月目光復雜的看着她“依依，人非草木，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靠得太近，就是怕自己會心軟，可是，”淚水滾落她的眼眶“説到底，你何錯之有？羿兒説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老天自有安排，也不是我所能干預的，你能原諒我的自私，硬將你給拖進一場災厄中嗎？”

“我能理解，娘，我一點也不怪你，相反的，我還想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機會嫁給閻羿。”她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