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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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與白,是屬於喪禮的單一調。

江富豐夫婦的後事雖説僅是將空難現場撈上來、“應該”是他們的物品入土合葬,但也稱得上簡單而隆重。

斥滿笙歌舞影的客廳,如今變成充滿五子哭墓哀樂的靈堂,紅花綠襯的窗簾全鋪上純白的帷幕。

霍旭青進門的第一件事,習慣地就是先尋江琉璃那雙憂鬱的愁眸。

“奇怪,她人呢?”在堂內遍尋不着,他竟有點慌,覺好像在沙漠上找不到水喝一般。這…令他不解。

由於江家一向香煙單傳,江富豐的父母已逝,故江家代表僅剩下江茂?,他正和母系那邊的親屬共同跪坐在地,以磕謝來弔唁的賓客。

“請節哀順變。”霍旭青禮貌地問候披麻戴孝的行列後,便開始四處追覓娥眉的芳蹤。好不容易,他在庭園發現了她。

她依舊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清幽地宛然她發上夾着的那朵小白花,只是安靜地蜷偎於大樹的背面,不似她那票親戚們的哭哭啼啼。要不是他眼尖,想必也會錯過那道倩影。

黑黑的孝服,使她本就不常曝陽的雪膚顯得更為白淨,或許該説是呈透明。她的思緒早已遠離,恍若只要一個不小心,她便會融入大氣裏消失。

她會不會真的消失?

他不曉得。

從小至大,他邁出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以及得到的每一項結果,均在他計算規劃的藍圖裏,只有她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中。

這讓他到渾身不對,生平第一次,他沉穩冷靜的個受到影響而產生浮動,他臆測他的生活模式將會改變,至於會怎麼改變…誠如他才提的,她是意外,故他目前不敢斷言。

“千萬不要節哀順變。”他側倚着樹幹,用宏偉的魁軀替她擋住金輪最後的幾束殘熾。

她梳了兩條黑亮的麻花辮,放任它們自由分垂兩肩,那使得她的臉蛋更小,年齡愈發稚澀。

“啊?”江琉璃對聽到的話頗為詫異,猛仰杏眼,她看到了他,她有點茫然,忘了她躲在這裏是幹什麼,亦不懂他的語意是什麼。

“想哭就哭,不要忍。”霍旭青極度温柔的音量,令他自己聽了都大吃一驚。

“我…”思緒被他從好遠的外太空拉回來,她霍地恢復知覺,窩了一天的疲憊和痠痛,登時如翻江倒海湧了上來。

“你哭,又沒有人會笑你。”他希望她大哭特哭,一個傷心絕的小女孩卻不哭不鬧,這反而令人憂心,況且那是非常不益健康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問題不在於她怕別人笑,而是她“不會”哭。

這個“不會”和她不會游泳的那個“不會”是同一解釋。

“你有特殊的磁力,我就是被你這樣嘶…嘶…嘶地過來。”他模仿魔術師般地抖着兩掌,併發出逗趣音效。

語畢,他愣了愣,因為事實“似乎”是如此,否則萬綠叢中,為何他獨獨能瞧見她的所在?

“你…啊——”江琉璃失笑地站起來,足底猛然襲來一陣劇痛,導致身子倏地癱了下去。

“小心!”霍旭青眼快手也快,急忙將她接住。

“怎麼啦?”

“腿…坐麻了。”兩腳一時不聽使喚,江琉璃只得賴在壯臂圍攏的堅固堡壘裏,遽抬頭,雙恰好擦到他低首靠來的瓣。

數兆伏特的高壓電猛地竄擊二人的體內,她赧然捂着炙燙的嘴,與他同時駭了一跳地往反方向彈開。可是她比較倒黴,因為下盤神經仍舊打結,加上他受到震驚來不及有反應,她終於栽坐下地。

“對不起,你要不要緊?”霍旭青歉疚不已地將手伸給她。他是怎麼回事?又不是沒和女人熱吻過,幹麼對這種不算吻的吻失措?

“不要緊,是…我自己沒站穩。”江琉璃快糗死了,好在附近綠草如茵,宛似厚厚的高級地毯,故她摔得並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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