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總瓢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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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本兵突然湧進松江旅社。領頭的正是野村雄一。他衝進來大叫:“把槍放下，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閣下，您沒有事吧！”岡本義男擺擺手:“都別動！”黑影中一個穿着黑長袍，手裏拿着黑的枴杖，頭上戴着黑瓜皮帽，戴着黑墨鏡的白鬍子老頭走了出來。這老頭，個子不高，之多也就一米六，還駝着背，就顯的更低了。馬行空認識他，他是旅社裏面清掃垃圾的那個拉頭，不過不是這身打扮。

“原來是黑老爺子！”岡本義男示意野村雄一領着自己的人出去。野村雄一看了看形勢，有些猶豫:“閣下，這！”岡本義男道:“沒事的，有黑老爺子在這裏，我不會有事，黑老爺子是我們的朋友！”老頭也沒反駁，佝僂着身子，自己給自己搬椅子。上好的松木做的椅子，非常的笨重。馬行空急忙過去幫忙。老頭咳嗽了兩聲點都稱謝。將椅子搬到桌邊。老頭長長出了口氣，慢慢的做下去，多馬行空和岡本義男笑道:“人老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真的是沒用了！”

“老爺子身體強健，一點都不老！”岡本義男竟然説起了奉承話，這讓馬行空頗意外，也對老頭子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在下馬行空，敢問老爺子山水何方？吃飯用什麼？喝湯用什麼？”馬行空一抱拳，擺出綠林的架勢。

老頭看着他的樣子搖頭笑道:“花丫頭説的沒錯，你就是個青子！”

“花丫頭！”馬行空的心裏咯噔一下，花丫頭説的是誰，自己認識的人裏只有花狐狸這麼一個姓花的，這老頭叫花狐狸花丫頭，不用説，老頭在綠林中的地位可是相當的高了。

老頭也是一抱拳。這抱拳也有規矩，馬行空算是綠林中的晚輩，抱拳的位置在肚腹上下，老頭一抱拳在眼睛前面。馬行空立刻明白，他已經多少猜出了老頭的身份。在哈爾濱乃至東北這地方，敢這麼明目張膽説話，讓本人都讓三分的綠林眾人，只有一位。

“青山不改，綠水長，吃飯用金碗，喝湯用銀勺！”老頭看着馬行空的表情，呵呵一笑:“老朽不才，沒什麼大本事，見了面的兄弟都稱一聲老烏雲！”老烏雲的大名，馬行空早就聽過。那還是在長，花狐狸給他講解東北綠林圖的時候，提到過。老烏雲神龍見首不見尾，誰都沒有見過真人。他只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自己想出現的地方。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地盤，沒有手下的人，是東北綠林的總瓢把子。

老烏雲雖然不怎樣，可是他所控制的東北綠林可絕不簡單。本人是外來的不用説，滿洲國的上至軍隊，下到警察都有綠林眾人，還有那些隱藏深山的抗聯，更是依靠綠林人組織起來的。所以説，在東北，本人要依靠他，溥儀要依賴他，就連抵抗組織也得巴結他。老烏雲作用逢源，將東北玩於鼓掌之間。

老烏雲拉拉馬行空的衣角:“坐吧，大家都坐吧！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可是在我這松江旅社，決不允許動手，你們兩個都聽見了沒有？”岡本義男急忙點頭:“當然，當然，松江旅社的事情，我們從來不問，我已經將手下全趕出去了！”老烏雲又看着馬行空。馬行空急忙示意龍傑放下槍。老烏雲點點頭，對馬行空笑道:“看在你剛才替我搬凳子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也就不計較了，我再給你一個好處，只要你在我的松江旅社裏面，我保你們沒事，如果出去了，我老頭子不負責！”

“這…”岡本義男立刻道:“黑老先生，他可是我們通緝的要犯！您這麼做…”老烏雲瞪了岡本義男一眼:“怎麼，你覺得不行？那好，我立刻向岡村寧次請示一下如何？”明擺着，老烏雲是在偏袒保護馬行空。岡本義男卻也不敢説什麼。離開松江旅館，岡本義男命令道:“野村君，從今天開始對松江旅館嚴密監視，只要看見馬行空等人出來，立刻抓捕或者擊斃！”

“哈伊！”野村早就等着這句話。他的前任大島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大島被馬行空殺了，這仇早就相報，也是為了大本帝國的榮譽。

“另外，立刻通知平房警衞部門，提防有人偷入！”岡本義男又説了一句:“但願我的這些顧慮都是多餘的！”岡本義男走了，馬行空卻沒有走。他站起身，對老烏雲深深一鞠躬:“多謝老爺子保護之恩！”老烏雲看着馬行空:“你真的要去搞掉本人的那個什麼研究基地？”馬行空點點頭:“我的不少兄弟都是被本人用那個基地裏面研究出來的什麼細菌武器死的，報仇是肯定的，再一個也是不讓他們繼續害人！”老烏雲搖搖頭:“你我都是土匪，你覺得這麼做值得嗎？”

“不知道！”馬行空説的很坦白:“我這人做事沒有目的，為的就是不許別人欺負我，傷害的我的兄弟和家人，至於別的我不在乎！”

“呵呵呵…”老烏雲呵呵的笑:“有我當年的風範，不過我勸你一句，凡是不要玩的太過火，如果到了人人恨之入骨的境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多謝老爺子提醒！”馬行空又施了一個禮。在抬起頭來，就看見老烏雲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外黑暗處走。幾乎就要進入黑暗的時候，老烏雲突然站住了腳，轉身回來，對馬行空道:“還有一件事，看我這差點忘了，真是老了！”

“老爺子請説，馬行空一定聽老爺子吩咐！”馬行空上前幾步。

老烏雲笑了笑:“其實也沒啥，就是想告訴你，這一次你們辦完事情之後，還是離開東北，永遠不要再回來了，這也是為你們好！”

“這…”龍傑想要説話。馬行空急忙道:“晚輩明白！辦完事情，一定離開東北，永遠不再回來！”老烏雲點頭，慢慢的回身繼續往黑暗中走去。從那天開始，馬行空不僅僅在松江旅社，在整個哈爾濱都沒有再見過老烏雲。就好像突然之間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