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審訊室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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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不大的審訊室,一張桌子,兩張凳子,對面就是陳翰。他裹在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裏,頭低垂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沉重。審訊室很暖和,十二月的天氣,房間的牆角已經通了暖氣,暖氣片很熱,哧哧地冒着熱氣,不知道誰在上面放了一塊饅頭,已經被烤成了硬邦邦的饃幹。

“您和許德有多少年的情了?”?u鶴閒閒地問。

“我們有很多年了,從高中時候起我們就是朋友,到現在怎麼都有二十多年了。”

“我想作為他的朋友,您的心情一定很難過。您也應該知道,許教授的死和江南幫有不了的關係,如果您知道什麼,我希望您能告訴我們,也是為您的朋友,我們都希望能早抓到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到關鍵時候,陳翰只是一言不發地垂着頭,似乎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看來這一次是白來了,面對陳翰的沉默,?u鶴不知道該怎麼讓他開口。

一個穿警服的人進來,給?u鶴和陳翰面前各自放了一杯茶。?u鶴用眼角瞥一眼他,他連連解釋説:“程隊長讓送過來的,他馬上就來。”?u鶴點頭表示謝謝,把茶端給陳翰説:“喝茶吧。”陳翰抿泯嘴,確實屋子裏又熱又悶。他端起茶杯喝了多半杯下去,?u鶴也陪着喝了半杯。

一時,房間裏更加沉悶。

“如果您擔心被江南幫追殺,可以給我們一些提示。況且,在這裏您很安全,我想他們還沒有膽量潛伏到這裏。”陳翰張皇地看看四周,除了?u鶴和他,沒有其他人,終於,他開口説:“讓我再想想,下午給你答案。”?u鶴看看錶:中午十一點十五,到午飯時間了。這時,涵冰大踏步推開門拉起?u鶴往外走:“找你半天,肚子都餓死了,我們叫上照海一起吃飯去。”?u鶴一愣:“照海沒在外面?”

“哦,他説去資料室一趟,馬上就回來。”?u鶴回頭看一眼陳翰,他看起來有些累,這樣也好,先讓他休息一下。

她們剛走出審訊室,就看見照海抱着一堆資料進來。等照海把資料放到桌上,涵冰拉着照海就走。門口外面有一家不大的西餐廳,涵冰點了三個套餐。

“你認為能從陳翰嘴裏問出一些信息嗎?”照海喝口紅茶問?u鶴。

“那麼你認為江南幫的三號人物是誰呢?據我所知,你們警方追捕他有一段時間了,無論如何也該有個目標吧。”照海的表情有些自嘲:“三號一直是個有爭議的人物。他基本上不出面,和四號單線聯繫。但現在,我們連四號都抓不到,怎麼能確定三號的身份呢?”?u鶴微微一笑不説話,低頭也喝紅茶。

“你知道三號的身份?”?u鶴的表情讓照海有些懷疑,難道?u鶴已經知道三號的身份了??u鶴卻不往下説了,端過來自己的中餐説:“先吃飯,事實上我認為陳翰會告訴我們一些信息。”

“吃完飯嗎?”

“是的。”?u鶴的語氣很肯定。

可事實上,這次?u鶴也失算了。因為等他們回去的時候,陳翰已經死了。

剛推開審訊室的門,他們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被燒焦的味道。面而來的是一副可怕的景象,陳翰撲倒在暖氣片上,臉和頭已經焦得認不出來了。

地板上有一張報紙,是從陳翰的膝蓋上滑下來的。把報紙翻過來,發現上面潦草地畫了一幅圖,是用審訊的記錄筆畫的,而受害者的右手食指上正夾着一記錄筆。事情很清楚,當時的陳翰很虛弱,甚至拿不動記錄筆,只模糊地畫了兩隻類似動物角的東西。

動物角?什麼意思?

“畫的什麼?這人有病啊,畫個鹿角幹什麼?”?u鶴緊緊地盯着那張圖説:“這是羊角。”

“羊角?這是什麼羊角,明明是鹿角。”不管羊角也好,鹿角也好,好好的陳翰是怎麼趴在暖氣片上燒死的??u鶴指指剛才陳翰喝茶的杯子説:“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在茶杯裏做了手腳。實際上,他應該是先中毒,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倒在暖氣片上,在昏掙扎中畫了羊角。”可是問題是:誰能在警方的全方位監視下公然殺死了陳翰?

當然,?u鶴首先懷疑的不二人選就是那個穿警服進來送水的人,但此時再找那個人哪裏還能找到?

從警局出來已經下午四點了,這些覺她和涵冰就像是攆着耗子跑的貓,只要每到一個地方,挖到一個線索,那麼和線索有關的人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江南幫就像是縱這一切的大腦,她們對這個幫派的一切都毫無所知,而江南幫卻像縱木偶一樣縱着外面的人和事,只要他們拽動一下繩子,然後,事情就在任何地方發生。

“你也總是踩掉知情者的氧氣管嗎?”涵冰問?u鶴。?u鶴不知道涵冰説什麼,這和氧氣管有什麼關係?涵冰説:“現在網上傳一個笑話説,狄仁傑和元方終於找到一個知情者,他們趕到醫院,但每當狄仁傑趕過去的時候,知情者就會吱吱呀呀哼兩聲,然後就嚥氣了。狄仁傑很鬱悶地問元方:“為什麼他們總是一句話不説就死了。”元方很鬱悶地説:“大人,您能不踩他們的氧氣管嗎?”?u鶴相信這個氧氣管真的不是她踩掉的,一定另有其人!事實上她們總是晚一步,現在,?u鶴決定不再跟着耗子跑了,她要準備好陷阱,等耗子上門。這一次,她要主動出擊,直搗敵人巢

想到這裏,?u鶴的臉上出現久違的自信,接觸江南幫這麼久,她第一次以那種慣有的語氣説:“涵冰,晚上我們去見見三號。”涵冰驚訝地説:“三號?你知道三號是誰?”

“*不離十吧。”

“可是我們怎麼能見到他呢?他只和四號單線聯繫,這麼長時間,沒人見過三號的本來面目。”

“不用我們去見他,他自然會來見我們,只要我們搞一次小小的潛伏行動。”

“潛伏?哇,太了,終於可以用我們的暗號了:我是葡萄酒,你是夜光杯。”

“好,那我們就叫它‘夜光杯’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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