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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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寶八年,遼通使宋廷,願修和好,太祖答書許諾。自此,遼宋之爭暫止,包守戰亂摧擾的百姓總算是過上了祥和寧靜的子。
“轉眼又快是中秋佳節了。”御花園內,一個英俊拔的身影背手而立,正仰頭望着天上那輪明月。
“皇上”伴着一把柔和的女聲,一件象徵無比尊貴的金黃披肩被輕輕披至肩上。
回過頭來,那悉的亮眸瑩瑩然正望着自己。
“皇后你早些去睡吧。朕還有奏摺未批。”他輕輕拍了拍她。
“臣妾告退。”女子柔順地彎作福。
待那輕盈的腳步遠去後,他才自懷中掏出一件物什來。月光下,那物什散發着淡淡的金暈。
“縱使富擁天下,卻也不及笑擁你在懷片刻。”他輕撫着手中的金簪,那上面仍有着只屬於她的味道。
他好想念她。即使在納妃時,他刻意挑選與她相像的容顏。卻發現六宮粉黛,無一能及她萬分之一。方才那位麗妃,一雙秋瞳與她有八九成的相似,卻少了她的慧黠。尹妃的身形同她頗像,卻不及她輕盈。還有鄭妃那笑起來的模樣…
他要的不是這些散落的需他拼湊的。
“從穎…”輕着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名字。只有她,只有她是自己想要的。想見她的念頭那般強烈。恨不能立刻就飛奔至她身邊。
“舅舅,什麼是‘胭脂淚’的?”一個五官清秀的小男孩,一手抱着竹藤球,一邊指着《李後主詞集》上的那一句詞問道。
“思義,你年紀尚小。這些詩詞待你長大一些,自然會懂的。”回答之人一臉與世無爭的淡然。容貌與當年南唐後主李煜無二。
“我懂的,我懂的。胭脂淚,就是塗了胭脂後又哭的人。是傷心的婦人。”小男孩一本正經地解釋着。
“六哥,你看你把思義要教壞了。小小年紀,盡讀你那些傷懷離別的東西。”説話女子雖是一身婦人打扮,卻仍掩不住身上那如夢如幻的俗之美。
“才不會呢,才不會呢。孃親就常常在夜裏胭脂淚。”
“思義,你胡説什麼?”男孩子做着鬼臉,撒腿就溜。婦人連忙提起裙襬去追,卻不期然撞入一具偉岸的膛。
“對不起。”微笑着仰起頭,翦瞳卻突然定住,再不能移開“你…你怎麼來金陵了?”
“想你了。”被撞之人微笑着,幾年的帝王生涯早已磨去了他邊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專屬的成
與穩重。
“我也是。”她再笑,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一年至多一到兩次的相聚。他們之間雖沒有天地之隔,卻也不比牛郎織女輕鬆多少。
“從穎,再耐心一點。待德芳長大了,我便將皇位還給皇兄。”他一直在期盼着皇侄長大成人的一天。他深知,趙光義為人雖頂天立地,卻始終欠最心愛的人一個承諾。
“光義,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她不急。真的不急。即使人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飽受着相思之苦,但至少,他們知道,彼此的心永遠緊連在一起。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
“可我欠你的,一生都償還不了。”他輕嘆。雖能統領天下,但卻奈何不了天意的捉。
她重重地搖頭。他不欠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欠了。若不是他當年想出的偷樑換柱之計。自己和六皇兄又何以能隱姓埋名,回到這金陵故土過上與世無爭的子。
“待一切結束後,我們找個清幽之地,結伴隱居。從此,你只是李從穎,我趙光義的子。我只是我,你的夫君。思義將是個平凡孩童。沒有爵位頭銜,沒有任何顯赫身份。”他一字一字重複着心上的承諾。
她點足,深情覆上他的,將那承諾封印在彼此之間。是的,會有那麼一天的。她的夫君是個從來不悔言的男人。只要他説的,就一定能做到。她深信,夢想中的那一天,總會來臨。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