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峯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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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房的人雖然不明白什麼叫補鈣,但還是連聲應着退下。

許寒芳吩咐完膳食房的人,輕舒一口氣走到几案旁坐下,端起茶杯喝着茶水。

几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簡有一尺多高。唉!君王是最辛苦的!這麼多奏簡需要嬴政批閲。她抬起手慢慢整理着,把散亂的竹簡一卷一卷擺好。垂下目光看到几案旁邊的小几上放着一個緻的錦盒。

忍不住好奇,她把錦盒拿起來,輕輕打開。

錦盒裏面放着兩卷絲

拿出來。許寒芳打開一卷一看。是當年自己畫給嬴政提醒他注意飲食的信。回想起往事,不住掩着嘴偷偷地笑了。

笑了一陣,再打開另一卷,是去年逃離王宮時,用嬴政送來的空白絲給他留的一封信,當時信上只有六個字:若愛我,勿濫殺。可是現在在這六個字下面,多了六個小字:若可以,原諒吾。

字體蒼勁有力。這應該是嬴政的筆跡。許寒芳不由透過窗子望向殿外的甬道。

愣愣出了會兒神,許寒芳把兩卷絲卷好,準備重新放回去,低頭髮現在錦盒裏還有一縷打理整齊的頭髮。

這頭髮是誰的?為何會放在這裏?

不知為何,許寒芳心裏有點酸酸的,拿起頭髮仔細看了看,不住問旁邊的內侍:“這是誰的頭髮?”內侍忙跪下回話:“回韓姑娘的話,這是您的頭髮呀。”

“我的?”許寒芳拿着頭髮在在自己的頭髮上比了比:“我何時給大王剪過一縷頭髮,我怎麼不知道?”

“大王哪捨得剪您的頭髮。”內侍滿臉堆笑地回答:“這是前些年,大王命奴才們每天把您掉在地上、牀榻上的頭髮收集起來,連着收集了好長時間才有了這麼一些…”原來是我掉的頭髮?許寒芳拿着頭髮默默看着,用手輕輕縷順着長髮,一股説不出來的滋味湧上心頭,嘴角卻掛上了淺淺的笑容。

正在胡思亂想,嬴政下朝回來。

“芳,我回來了!”嬴政還沒進殿門就大聲吆喝。

看見嬴政大步星走過來,還是那樣神采奕奕,本不像受傷的模樣,許寒芳斂住心神責怪道:“受了傷還走這麼快?不能小心點?”嬴政喜滋滋笑道:“我不是想快點回來看見你嗎?一會兒不見想你了。”一臉笑嘻嘻的賴皮樣。

許寒芳白了他一眼,斥道:“還是那樣貧嘴…”嬴政走過來伸右臂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聲道:“芳,聽説你搬回來了我真的很高興。當初你搬走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搬回來?”許寒芳滿臉驚異。

“對呀,我看內侍在外面搬你的東西。”嬴政更是滿臉茫:“不是你的是誰的?”秦煜!你多事!許寒芳暗罵秦煜,咬着嘴一臉憤憤的表情。

“你怎麼了?”嬴政用力摟着她,似乎怕一鬆手她會飛走。

看到嬴政開心的模樣,許寒芳也不好再説什麼掩飾着笑笑,半推半就依在他懷裏,目光不經意又落在裝着頭髮的錦盒上。勉強笑道:“我…我…這次沒有給你請示就搬回來了,你不會怪我吧?”嬴政焦急地道:“怎麼會?你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你?蘄年宮的大門永遠是向你敞開的。”轉而難為情地道:“其實…我早就想讓你搬回來,我怕你拒絕我,所以一直沒有説。——對了,這次回來就不會再搬走了吧?”聽説她搬回來了,他的心情格外地好。

“等到你討厭我了,希望我走的時候,我就搬走。”許寒芳半玩笑半認真地打趣。

“我怎麼會希望你走?”嬴政急忙辯白:“我希望你在這裏住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搬走!”他表達起情來直白的還是像一個十足的孩子。

許寒芳目光一暗,垂下頭:“你有那麼多女人,説不定哪一天你就看我不順眼了就攆我走了…或者會把我打入冷宮…”不等許寒芳説完,嬴政就掩住了她的口:“不許你胡説!我不會…”急得額頭上的青筋暴

許寒芳拿開他的手,不以為然地一笑:“最是無情帝王家,王宮裏就是這樣,頃刻間女人可以被捧到天上,一句話也可以立刻掉到地獄。自古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等到你厭倦的時候,就會把我…”

“芳,你就不要再氣我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了。”嬴政像個做錯事承認錯誤的孩子。

“以後的子誰知道會怎樣…”許寒芳心裏一酸。歷朝歷代帝王的愛有幾個是天長地久?有幾個能恩愛到白頭?的bf“不!我説的是認真的。”嬴政再次打斷,他轉到許寒芳面前表情嚴肅地説:“芳!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許寒芳抬起頭。眼睛不由望向那個裝着頭髮的錦盒。難道是它嗎?卻聽嬴政衝殿外朗聲命令:“呈上來!”一個內侍躬身進來呈上來一冊竹簡。

嬴政拿起來,鄭重地到許寒芳手裏,嚴肅認真地説:“芳,你看看!”許寒芳疑惑地望着他,看他連連示意。接過來展開一看,——《秦律》。再看條文類似現代婚姻法的內容。不解地問:“給我看這個做什麼?”嬴政一笑,手指着説:“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些都是為你而改。”許寒芳細一看,大致內容可理解為:婚姻關係中,嚴在外沾花惹草。若秦國百姓,男子不守規矩而亂子可以“夫不守貞義務”為由將丈夫殺死。

早聞出土的戰國秦簡裏面,秦國的婚姻制度比較開明。婦女權利之大,後世王朝幾乎難望頸背。秦國婚姻法有此規定,難道是這樣來的?許寒芳合住書簡,詫異地望着嬴政。

嬴政一笑拉着她在旁邊輕輕坐下,把她攬在懷裏,緩緩道:“芳,我和你不要做帝王夫,要和你像普通百姓一樣做夫。我記得那次在豆坊你説過,你希望只願一生愛一人,二人相守一輩子。”他輕輕撫摸着她滿頭烏黑的秀髮,充滿柔情地説:“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芳,你不是我今生的第一個女人,但是我保證你是我今生最後一個女人,有了你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如果我違背誓言,你可以殺了我。——我送你書簡為證。”女人就是容易動情。嬴政一番動情的肺腑之言,聽得許寒芳熱淚盈眶。倒在嬴政懷裏輕輕泣。

“不要哭,我説的是真的。”嬴政摟着她温柔地説:“從現在開始,只有你是我的女人。”低頭去吻她的眼淚。

許寒芳用手背蹭着眼淚,笑着躲開:“你後宮那麼多人,那她們豈不是在夜盼不到你?豈不是很可憐?”嬴政皺眉道:“那你説怎麼辦?”

“我不知道。”許寒芳俏皮地道:“那是你自己惹得,別來問我。”

“嗯…”嬴政翻着眼睛想了想:“那我把他們全部打入冷宮?”

“不要!”許寒芳忽一下從嬴政懷裏坐了起來。看到嬴政正得意地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又上了當,撅着嘴説道:“討厭,你又來消遣我。”嬴政笑着又把她攬進懷裏:“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我開玩笑的。”

“你不知道君無戲言這個道理嗎?開玩笑?那你剛才給我書簡是不是也是開玩笑?”許寒芳面凝重地説,用兩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揪着他前的衣服。

嬴政低頭觀察着她的表情,柔聲問:“生氣了?”許寒芳把目光轉向一邊,不理不睬。

“別生氣,我以後不開玩笑了,好嗎?”嬴政陪着笑哄道。

“那天天一本正經的豈不是也很沒意思?”許寒芳索然無味地説。

“那就難辦了。”嬴政一臉的為難。

許寒芳看着嬴政的表情不莞爾。又正容道:“喂,蚊子,説真的我還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什麼事?”嬴政吻着她的頭髮,淡淡的幽香使他有些心醉神

想起清泉宮那些可憐的女人。回宮後,許寒芳知道重病的石玉終究是沒有搶救過來,香銷玉殞,石玉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苦難也隨着她的死永遠成了個問號。這王宮中像石玉這樣不明不白死的女子太多,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和怨鬼。

想到這裏,許寒芳認真地説:“蚊子,後宮被選進來的姬人、宮女那麼多,有的姬人連見都沒有見過你一眼。還有更多的宮女都幹着重的活計,獨守寂寞老死在宮裏。她們真的很可憐。”嬴政仰臉思考好一陣:“今後,選宮女入宮,三年一更替,願留宮中者留,不願留者遣歸,無家可歸者,由宮中主婚陪嫁。——你看好嗎?”

“嗯!好!”許寒芳愉快地應着。

“史官!”嬴政對應聲而入的史官高聲説道:“後宮宮女,三年一換,願留着再留三年,不願者宮中主婚論嫁。這——形成制度,定為王室規例,後世子孫也照此執行。”史官躬身應着,記錄完畢退出大殿。

嬴政凝望着她,低聲道:“把她們都放走了,我可是隻剩下你一個了,你要好好補償我…”説着從她的頭髮上,吻到耳後,吻到脖子上。

吻得許寒芳癢癢的,笑着躲閃道:“你幹什麼?”嬴政吻着含糊不清地説:“我要你補償我…”許寒芳滿面通紅,反手打了嬴政一下:“討厭!”

“啊!”嬴政痛呼一聲,捂住了斷臂。

“啊!”許寒芳心裏一緊,忙轉過身查看:“你沒事吧?要不要叫御醫?”

“不用!”嬴政疼得臉煞白,咬着牙道:“應該沒事。”忍了一陣道:“你怎麼如此狠心,打人家的斷臂?”許寒芳嗔道:“誰讓你不老實,胳膊斷了還不老實!——讓我再好好看看。——我給你説,在你的胳膊好之前,一定要注意,要是再傷了斷臂,我看你是別想恢復了。——這個罪名我可擔不起…”邊説邊緊張地查看着。

嬴政聽着許寒芳絮絮叨叨地説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樣,不覺笑了。那一縷一縷的幽香,從她的翠袖中暗暗度入鼻管,心裏甜絲絲的,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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