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心萌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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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強接了聖旨,急匆匆趕路進京,他前天剛剛見過崇禎,見這麼急着召他進宮,不知有什麼要務,不過崇禎此番對他寵信有加,並不象蔣公公説的那麼懸乎,讓他心神大定,也就想到別處去。
趙強當天下午就進宮到了南書房,行禮後,崇禎吩咐賜坐。
崇禎不錯眼珠的默默盯着趙強,趙強在他心中本是憨厚、老實又不失頑皮伶俐的小孩子的形象,可現在心中起疑,竟怎麼看他都是一副詐偽作,心懷叵測的模樣。趙強被崇禎看的心神不佞,坐立不安,心中隱隱
覺不妙,也就加了小心。
崇禎盯着趙強足有一盞茶的工夫,然後沉聲説道:“趙強啊,你這次立功,朕沒有給你封賞,外界可是傳言説朕寡恩吶。”趙強沒想到崇禎急急忙忙找自己來,卻説這個事情,趕忙回道:“皇上,其實您給我的封賞最厚,微臣心中有數,那天和朝中幾個大臣一處飲酒,他們説您的字畫從來不賞人,那天賜給我那幅丹青,算是開了特例了,這份恩寵比賞賜萬兩黃金還要貴重。”
“呵呵,那也説的懸了。不過我對你確是寄予厚望啊。”崇禎笑道,他話鋒一轉,好象是不經意的問道:“説到銀錢,照理説你手裏管着錢糧無數,怎麼就短了你婆娘的花用了?你那婆娘果真就那麼大手嗎?”趙強説道:“不敢欺瞞皇上,微臣本來是有些家底兒的,尤其是那次去蘇州運糧,很是發了一筆小財。可後來丟了軍糧,臣拿一部分銀子用來買糧了,再後來在特區修建府第,花銷甚大,把底兒都墊光了。在特區任上,微臣雖管着錢糧,卻知那是朝廷的,微臣是無論如何不敢挪用,而且微臣還和手人人約法三章,絕對不能收受商人們的錢物,中飽私囊,這點廉潔微臣還是能自守的。”崇禎聽趙強的解釋同李義方的説法一致,信實了趙強沒有欺騙他,才放了心。他柔聲説道:“趙強啊,今天找你來,是有幾個事情同你商議。”趙強聽崇禎口氣異常的客氣,與往大不一樣,估計皇上是有為難之事
他辦理,他忙起身説道:“皇上有何差遣,微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恩,你坐下説話吧。”崇禎示意趙強坐下,接着説道:“本次清軍南犯暴出我朝邊關兵力空虛,防禦薄弱,如不盡早加強力量,邊患就會屢生不止呀。所以我意將民團劃入官軍編制,調到山海關去鎮守,那李剛本是邊關守將,對付滿清有些辦法,就讓他帶兵前往鎮守,你意如何呀?”
“來了,來了!皇上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我,看來我這關還沒過呢?”趙強心中一凜,勉強着説道:“皇上既有此意,微臣自當遵從,只是特區防衞似乎也該重視。”
“特區民團可以重新招用編練,我看民團團長就一併叫尚大勇兼了,特區本就在通州地界,保護特區安全也是通州守備的職分,事權統一也好管理。”崇禎説道。
趙強清楚,這樣一來,尚大勇和李剛都直接歸兵部管轄,民團自然也歸了兵部,自己的兵權已經被剝的一乾二淨了。好在他此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並不到意外,遂回道:“皇上如此安排甚是妥當,微臣並無異議。”
“恩,這就好。”崇禎點點頭,忽然問道:“那田明為人如何呀?”
“哦,這田明老成持重,
明幹練,辦事勤懇,是可用之才。現下特區貿易市場和錢莊的事情就是他在管着的,並無差錯。”趙強答道。
“看來這田明是個能吏,我想封他做户部左侍郎,讓他將特區市場和錢莊等諸般事宜都管起來,你意下如何呀?”崇禎盯着趙強問道。
趙強心裏一寒,暗道:“完了!完了!皇上不光要奪了自己的兵權,連特區這塊兒據地也要齊
兒給拔嘍,自己這一年多的辛苦經營算是白搭了。看來蔣公公分析的一點沒錯,自己已經招了崇禎的疑忌,這
不好還可能要找茬兒殺了自己。”趙強忽然
覺自己象一隻褪光了
的雞,被放到了鍋裏,就等着別人用開水煮了。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顫聲説道:“皇上怎麼安排,微臣不敢妄言,全憑皇上一言而決,但是讓田
明管了特區,那我幹嗎去呀?”崇禎注視着地上的趙強,得意的笑了,他起身繞着跪在地上的趙強,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象貓在欣賞被抓在爪中的老鼠一般。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就是要趙強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生殺予奪全在我的一念之間!我才是天底下最偉大、最能幹、最正確的君主!”他回到座位上,洋洋得意的説道:“至於你嗎,朕另有重用。你是朕的心腹,自然不會委屈了你。我想調你回宮做大內總管,如何?”
“回宮?”趙強垂着頭,心中一陣的懊喪,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如今又要入這囫圇之中。
“是呀,回來做大總管不是好的嗎!”崇禎換了温和的語氣説道:“你立了功,也很能幹,我有心升你的官,可你是公公出身,放外臣做到四品已經到頭了,這個大總管可是三品。我知道你主意多,本事也不小,是個想幹事兒的人,回來以後,咱們朝夕相見,你不正好可以在朕身邊隨時給朕出謀劃策嗎,總之不會埋沒了你。再説了,如今的大總管林哲老邁年高,理不了事了,必須得換一個人,我想來想去竟只有你合適,尋常之人朕還信不過呢,太后、皇后也是這個章程,怎麼樣小多子,你還是回來幫朕吧?”趙強哭喪着臉跪在地上,明知道崇禎是忌自己權重,卻找這些藉口來填唬人,心中對這個皇帝算是徹底的絕望了,原本的那點
恩和忠誠之情也就蕩然無存了。他見崇禎已經把話説到這個份上,自己是沒有退路了,不答應也得答應。想到要進宮,他猛的想起了陳圓圓,心裏一動,暗道:“要是回了宮裏,那不就可以天天和圓圓在一起了嗎,老子這回是大總管,六宮都太監!宮裏就屬我官大,嘿嘿,那我可要近水樓台先得月了。皇上啊,皇上,你既對我不仁,那就別怪老子對你不義,少不得要
幾頂西瓜帽給你戴戴。”他一想到陳圓圓,諸般煩惱全消,委屈的心情頓減,眼角眉梢
出笑容,衝着崇禎説道:“真的?皇上,這麼説我這可是升官兒了。”崇禎先取後予恩威並施,就是要迫趙強就範,此時見趙強由愁到喜的樣子,心中大
,暗道:“畢竟還是個孩子,一聽到升官就喜成這樣,看來我疑他真是多餘了。”他疑心一去,想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這麼一個能臣被安排到宮裏伺候,又有點後悔了,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也只好先這樣了。崇禎笑着説道:“那自然是升官了,而且連升了兩級,滿朝文武這麼年輕就做了三品的,只你一個。”
“微臣,不,奴婢謝主隆恩!”趙強歡喜着叩頭謝恩。
“呵呵,好了,你還是先回特區,將事情接一下,過幾天聖旨下了,你就走馬上任。”崇禎説道。
“奴婢遵旨。”趙強説道。
趙強辭了崇禎,出了大內,當即趕回通州,在路上,趙強坐在轎車裏,思量着今後的出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特區,組建民團,又結了李剛、尚大勇這麼幾個親信,結果這點家底兒被崇禎幾句話,頃刻之間就剝的乾乾淨淨,果然是天威難測!看來蔣公公對崇禎的分析絲毫不
,此公心
狹隘,猜疑成
,這樣的皇帝是不能再保了!此番重入皇宮倒是可以和那圓圓朝夕相伴,可算是
翁失馬,焉知非福呀。還有,那麗妃與我有故,此次重逢,不知該如何面對?不過此次入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不好會終老此間,象林哲那樣在宮裏待一輩子,那可就要了我的命了,但如果圓圓也在宮裏待一輩子,那倒是要考慮考慮了,可我是個假太監,隨着年歲
長,這行藏早晚是要掩不住的,該怎生想個法子呢?要不乾脆就,不行,要是真的當了太監,那還不如***殺了我呢。趙強一路走,一路想,越想越亂,終歸沒有理出個眉目。
趙強當晚趕回通州,在內宅整了酒席請田明、尚大勇、李剛三人聚會。他譴開從人,命小山子在門口把風,然後同幾個人飲酒密談。幾個人關係親厚,彼此之間都是過命的
情,所以説話並不顧忌什麼。
趙強先簡略把下午見崇禎皇帝的經過説了,眾人聞聽心裏都是一寒。尚大勇是個急子,立即叫嚷道:“什麼?皇上這分明是明升暗降,這特區、民團、軍需供應,哪件不是國家的要務,卻讓大人到宮裏去伺候那幫娘娘妃子,皇上是不是昏了頭了?”李剛卻知崇禎稟
,黯然説道:“我看這是皇上疑了趙大人,有意要拆散我們幾個,削了大人的權柄,鳥盡弓藏啊,袁督師當年的悲劇又在重演了。哎!我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這條兒,早知如此,我們當初又何必拼了命的去抵禦清軍呢,如今樹大招風,反而遭了算計。嘿!”田
明被升了官,但沒有絲毫的喜
,他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
本打理不了這麼大一攤子事情,只要趙強一走,朝中大佬和各地督撫肯定不買自己的帳,到時候到處伸手來揩特區的油,敗家恐怕是難免的了,他長嘆一聲説道:“唉!趙大人一走,特區轉眼也就敗了,朝廷沒了這塊支撐,嘿嘿,
子恐怕也就沒有那麼好過了。跟着趙大人我是一錢銀子也不敢貪,不過這以後嗎,嘿嘿,少不得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差不多了,我就掛冠歸隱,做我的富家翁去,這朝廷的事誰愛
心誰
心去!”
“是呀,皇上此番措置,不僅對趙大人不公,就是對朝廷也是有害無益呀,我們這個皇上呀,唉!”李剛嘆氣説道。
尚大勇怒道:“大人不能就這麼認了,我們幾個拼了前程命不要,聯名上書讓皇上收回成命如何?”
“嘿嘿,這恐怕不行。如此一來,皇上更會疑我們是結黨抗上,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趙強搖頭説道。
尚大勇急道:“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大人你就甘心在那宮裏頭熬一輩子,那還不如…”他這個“反”字沒有説出口,但眾人已明其意,心中都是一動,酒桌上一下沉默了。
趙強聞聽,心頭也是一震,他培植勢力,編練民團原是為了自保,從沒有動過要造反的念頭,可如今情勢,卻不由的動了心思。可他隨即想起蔣公公説過的話,此時造反註定是不行的,這民團的將佐中不少是從各部借調來的,升官發財的心正熱,心裏還是指望着朝廷的,就是自行招用的這些士兵,也都是臨近各洲的本地人,家都在這裏,也未必肯死心塌地,冒着滿門抄斬的風險追隨自己,而且自己只有區區五千民團,從實力和自己的威望上都遠遠不夠。造反肯定是死路一條!想到這裏,他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説道:“幾位的心意,我趙強心領了。不過現在説什麼都還早,我打算還是按皇上的旨意先進宮去,不過我不會在那裏待一輩子的,我等生逢亂世,當今烽煙四起,正是英雄輩出的年月,這朝局如何發展還很難説,但不管如何發展,事先做些打算還是必須的,只要我們齊心,手中掌握實力,總有一天我們會有出頭之的!我們雖然暫時分開了,但我們的情分還在,誰想拆也拆不散!”他一番話語意深刻,慷慨
昂,眾人都聽的明白,也倍受鼓舞。
尚大勇率先説道:“趙大人,我尚某的命是您救的,不管將來您到哪,我尚某還是要追隨大人,您説怎麼辦,尚某都決意跟隨。您放心,既然皇上允我繼續編練民團,只要假以時,尚某還能練出一支虎狼之師。”李剛也沉聲説道:“這五千民團雖劃歸兵部,開赴邊關,卻依然姓趙,有朝一
大人但有招喚,李某任憑驅策。”尚大勇説道:“對,我手裏的兵也要讓他姓趙,我看藉着這次調動,我們把那幾個借來將佐都換成自己人,打造一支趙家軍!”田
明也被説的心熱,壞笑一聲説道:“嘿嘿!如此説來,我老田就還替大人看着這個攤子,不過這手裏的錢可要適當的挪挪地方。我看不如拿出一些來存在別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趙強思慮着説道:“特區的錢都是有帳的,隨意挪動萬一被查出來恐怕不妥吧?”
“這個大人不必勞心,如今我們的貿易市場辦了幾處,錢莊也開了十好幾家,每月過手的銀錢何只千萬,我們取個百八十萬的就好比在黃河裏面舀了一瓢水,哪裏會有什麼痕跡。您放心,我是户部的老吏,絕對出不了差錯的。倒是這銀子該用在何處,需要大人酌定。”趙強也在考慮自己走了以後的善後事宜,他琢磨着説道:“我看這些錢得派上幾個用場,老尚、李剛你們兩個拿一些,招兵整軍都有用;給張曉平那裏存一些,這批槍炮就算是兵部買下了,我們多給他錢,讓他再去買一批來,先存在南邊,一旦需要的時候再説。還有呢,這個狡兔三窟,拿一部分錢選幾個親信可靠之人,到各地去買地蓋莊院,囤積一些糧食,再訓練一些家丁,早晚會用上。你們看這麼着如何呀?”
“好!”
“對,在各地多搞幾個莊子,將來不管到哪都有落腳的地方!”趙強的提議眾人均表示同意。大夥兒心思一致,又議論了一些細節上的事情,直到深夜才散。臨走的時候,李剛從袖筒裏拿出一把扇子,對趙強説道:“大人,那天您曾言及不會武功之事,我琢磨了一下,又找特區的能工巧匠們研究了一番,商量着給您做了這件兵器,您看如何?”趙強接過來,覺得扇子沉,仔細一看,扇柄是用
鐵打造的,打磨的很光滑,外面糊了彩紙,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特別,再仔細看,扇柄居然是扁扁的圓桶兒。李剛在一旁指點着説道:“趙大人,這是一個暗器,這兩個扇柄裏面安裝了機簧。”他指着扇託,手把手的教給趙強:“只要將扇子打開,食指在扇託這個扭上一按,扇柄裏就可以發出鋼針,這些鋼針頭上塗了麻藥,打到身上立即渾身無力,四肢發麻,來,您試一下。”趙強依言打開扇子,將扇柄對準屋內的屏風,食指按動按鈕,只聽哧哧輕微的聲響,幾枚銀針打在屏風的木頭上,扎的很深。
李剛説道:“您事情太忙,恐沒有時間去練武功,但有了這個暗器,雖不能上陣殺敵,但危急時刻應可自保。”説完,李剛又詳細的給趙強如何上針、拆解等等用法,趙強學會了,李剛才返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