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膝下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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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説見了三女的牀上風情,燕千澤中確有意動,但真正令他心思百轉的卻是別的地方。一邊走着一邊思索,燕千澤終於還是忍不住話兒出口“好妙雪…你小心點你的好徒兒…若是她只想報仇,方才就該兩劍殺卻仇人,以絕後患,而不是隻廢了武功算數…留着他們總歸是個麻煩。雖説梁
君死了,可顏設還有個兒子在外頭,難保虎門三煞另外還有些豬朋狗友,加上十道滅元訣詭譎異常,光只是廢了他們武功,説實在話還是令人難以放心…仙兒該不是這麼拖泥帶水的人啊…”
“我想…這事還是留給仙兒自己處理好些…”知道燕千澤所慮不是多心,其實從南宮雪仙起身要廢二賊武功之時,妙雪真人便看出了不對。雖説眼前仍是自己的好徒兒,可那眼神卻是如此陌生,令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人了。
只是下山的這段時南宮雪仙遭遇了不少事情,加上又被二賊兩次
污,雖是心
純良,但面對自己的大仇人,總還是有些恨火難消,耍把廢了武功的二賊留下來好生施刑,倒也無可厚非。妙雪真人所修的是道門武功,心法最重自然,若是出口壓下南宮雪仙的復仇之念,對徒兒的心
反而不好,這等心
的修練終究得靠自己,她可不好多口。
坐在席上,似在休息的南宮雪仙緩緩地籲出了一口長氣,不自覺地又撫輕咳了幾聲,心知體內的傷勢還未全然痊癒。她耳裏聽着外頭沙沙的清掃之聲,美目輕飄間,入眼的廳堂雖説早已打掃得乾乾淨淨,擺飾素雅清淡,再沒有前些
子被虎門三煞胡亂擺佈的鄙俗模樣,但不知為何,當南宮雪仙留在廳上之時,總覺得鼻間又嗅到了當
的氣味;尤其當她美目停在下首的小几上頭時,芳心更是忐忑不安,彷彿又看到了當
在小几上被二賊盡情蹂躪的自己。
雖然時間已過了足足半個月,小几上頭的墊褥早就換下了,廳中更是大開門户通氣了好一陣子,照説有什麼味道也該散光了,可不知怎麼着,當人留在此處的時候,她總覺得當廳中的種種
靡景象,又似浮在眼前:偏偏大亂方過,雖説虎門三煞留下了不少不義之財,但無論是裴婉蘭或者她,一時間都沒有想大舉更動的心思,最多隻是下山招了幾個新的婢女,好生打理澤天居的環境,至於爾後是要下山再闖江湖,還是乾脆留在山下不下去了,南宮雪仙可還沒決定。
突然間,南宮雪仙收起了散漫的心思,陣陣異聲竄入耳內。她內力修為本來已是不差,當與鍾出和顏設對掌,雖説受傷不輕,但陰陽訣自有回天之力,加上這段
子修為更加
進,澤天居附近若有什麼風吹動,她可是清清楚楚。
何況這回來人全沒掩飾身形,從腳步聲聽來似是沒有敵意,只是登澤天居拜訪而已,來人大約有四、五人,雖説功力都還不錯。但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的也才一兩個,而且聲音聽來都算年輕,想來該不是虎門三煞的同道中人。
南宮雪仙正想起身,突地幾個悉的話聲傳入耳內,來人已到門前,她嘴角不由浮起一絲苦笑,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小姐、小姐,”快步走了進來,青衣小婢見南宮雪仙穩坐案後,這才了口氣。她雖是家貧被迫為人婢僕,但無論裴婉蘭或南宮姐妹,對下人都算不錯,時
雖短卻也過得安生,只是澤天居終歸是武林一脈,難免沾染武林塵埃,這小婢別説練武,就連看到刀劍、兵刀都嚇的心兒撲撲跳,現下有外來的武林人到訪,要她不緊張還真是困難,偏偏南宮雪仙光復澤天居時
尚短,也沒法找到適合的婢僕,也只能湊合着用“外頭有四、五位武林人到訪…説是…説是來找小姐…”
“那…就請他們進來吧!”其實從外頭來人與小婢言談之間要求通傳,南宮雪仙便已聽出來者是誰,雖知遲早要面對此事,但相處時間雖短,她卻也知道來人不是恃武強蠻之輩,接下來必是先禮後兵。
只可惜從那看到師父的留書之後,南宮雪仙還沒空回去燕千澤那邊找妙雪真人,否則有師父坐鎮此處,即便來人一開始就打算動手,南宮雪仙也是絲毫不懼。
“啊,對了…這…這是他們送上來的名帖,還請…還請小姐過目…”聽南宮雪仙要到訪者進來,小婢這才想到自己手上還端着來人名帖,偏偏一緊張之下,能顧着話語裏頭沒丟三落四就好,哪還記得這麼多?
她紅着臉兒,把名帖送到南宮雪仙手中,忙不迭地奔了出去,只看得南宮雪仙不由搖頭苦笑。這幾個小婢女真該好好調教調教了,這麼緊張兮兮,沒一點大家風範,傳出去可真是笑話呢!
她美目一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纖指輕勾,只聽得旁邊一聲嬌噫,垂着頭的南宮雪憐知道瞞不過姐姐的耳目,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嗯…姐姐…來的是…是什麼人?”
“該是…該是顏設的好兒子…和他的結義兄弟姐妹…”嘴角的笑意變成了苦笑,只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心中的苦楚。畢竟人家父子情深,顏君鬥此來想必是得到了虎門三煞大敗的消息,只不知是上門索戰,還是彼此口頭上説明情形就好,南宮雪仙搖了搖頭。顏君鬥雖説心地良善,遠非其父可比,但此事事關重大,也不知他會否決定與自己一戰,唯一的好處是朱華沁不論,高典靜她們可都是説得通的人,加上華素香與妙雪真人的關係,來此最多是做個公證,絕不會姐妹相爭。
“好憐兒,你去通知娘,不用擔心…顏設的兒子還算説得通的人,就算兩邊説僵了動手,我也會護住孃親和你…嗯…你請孃親稍做準備,無論如何總還是要做下準備,知道嗎?”南宮雪憐應了進去,身影才剛消失在門邊,大門口上幾個身影已緩緩地走了進來。
本來此間事終究是虎門三煞與南宮世家的恩仇,旁人該當是不了一腳的,只是顏君鬥才一和弟妹們會合,一聽説宮先上澤天居了,馬上就衝了回去,再一次與朱華沁等人見面時,卻是長吁短嘆,説不出的失落,偏偏任朱華沁怎麼套雖知多半是宮先與虎門三煞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唯一回過澤天居的顏君鬥不説,任朱華沁再聰明機智、再多方探間,總是不知道其中端倪。而高典靜等人卻更不好
手,畢竟虎門三煞既惹上了妙雪真人,光看妙雪真人與華素香之間的關係,就足夠教她們左右為難,便是兄弟情深也沒法開口了。
但當眾人再次回到了山腳下,看顏君鬥遠眺山上,又一聲嘆息出口,朱華沁連着被擋了好幾次,這下子是連開口都不想開口了,反倒是香馨如受不了這沉滯的氣氛,明為責難、實為安撫地起了顏君斗的話匣子,雖是沒實説山上的問題,但言談之間,總不像死閉着嘴時那般煩悶。
就在此時,顏君鬥眼角一飄,竟看到了人。原來是南宮雪仙光復澤天居之後,梁
君、熊鉅和厲鋒等或死或走,鍾出、顏設被擒,待在地牢裏好生安分,她自然不會將虎門三煞原本招徠的莊丁門人留下。
樹倒猢猻散,這批人能撿回一條命已算得不錯了,也不會想再跟南宮雪仙這般高手相爭,只是一些身具武功之人還好找份差事維生,那些打雜的莊丁可就沒這般好運了,好些還找不到活路的人平裏只能在街上四處行走,探探有沒有機會尋個生計,沒想到竟撞上了少主。
從那人的口中聽説梁君被殺,鍾出和顏設生死不知的消息,顏君鬥雖是心憂老父下落,可卻知道此事難論高低。若言強弱,自己比顏設武功還差上一鼓,自不會是南宮雪仙等人對手,若言理直理屈,雖説江湖相爭
有之,但鍾出和顏設擒了裴婉蘭和南宮雪憐之後,所做出的手段確實令顏君鬥都無法接受,幾次和家裏相爭都是為了這個原因,要他去找南宮世家的人理論,先就理虧的他可真邁不出步子,也只能先出點銀子,打發了那家人出去謀生計,又回到座位上頭長吁短嘆起來,如果不是朱華沁和香馨如連勸帶
,只怕他還下不了決心上澤天居來哩!
本來以為南宮雪仙能一舉擊破虎門三煞,想必是英風人、劍氣冷澈的一代女巾幗,就像其師妙雪真人一般,每當登場之時,旁人未見嬌媚動人,先見其劍氣沖霄;沒想到進得廳來,朱華沁舉頭一看,卻見主位上頭一條修長人影姍姍起立
客,一身水綠
的衣裙恰到好處地既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又不顯得惹火,眉目之間雖帶着三分冷沉的戒備,卻遮掩不住麗
,尤其那透骨而出的嫵媚風姿,更是令人望而心動,若非
間佩着長劍,看起來還真像是某位官宦人家的嬌
美妾。
雖説高典靜等三女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但和眼前這佳人相較之下,卻連見識不足如他,都看出了不小的差距,偏生朱華沁抓頭搔腮。卻是無法形容,究竟是差在那兒。
不過郡模樣兒入眼,不知怎麼着朱華沁就覺得眼,雖説細看之下,此女姿容其實也不比高典靜等三女更加豔麗,可眉梢眼角間卻透出一股動人的氣質,將八分容
烘成了十二分嬌姿,但此等美女若是先前見過,以其姿
氣質,自己絕不可能忘記。
微微訝異的朱華沁好不容易記起男女有別,不該這麼肆無忌憚地打量人家,收了眼光這才發現,連高典靜等三女也似正尋思何時見過眼前此女,顯然不是自己的錯覺,反倒是身為事主的顏君鬥,也不知是顏設之事繞心難休,還是想到了什麼,竟是一入廳就低着頭。本不打算抬起來,更別説細賞面前美女風姿了。
出口招呼了眾人落座,與南宮雪仙通報了姓名來歷,朱華沁眼光一轉,只見顏君鬥仍是不肯抬頭,而南宮雪仙在聽到顏君鬥之名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高典靜和香馨如不好開口。
華素香與妙雪真人相莫逆,她們卻和南宮雪仙的仇人之子一起上澤天居,彼此間還是結義兄妹,怎麼也説不過去,也難怪她們默不作聲,只希望少被注意到為好,可顧若夢的反應卻有些奇怪了,聽到南宮雪仙的聲音後,顧若夢微帶怔意地似在思索着什麼,反而不像姐姐們那般自持。
正想開口説話,突地簾後一條人影緩緩步出,一個粉紅衣裙的女孩兒取茶送上,雖説也是低着頭不肯抬,但容與南宮雪仙甚是相像,便未開口介紹,眾人也看得出這女子必是南宮雪仙親人,十有八九就是與裴婉蘭一同被擒的南宮雪憐。本來還有些懷疑為何貴為小姐的她要出來送茶,可仔細想想,朱華沁便即瞭然,翠竟澤天居重回南宮世家不過半月,任南宮雪仙再大本領,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重複當年盛況,能找得幾個小婢顧門已算得不錯,內院之事自然只能自己打理。
只是想歸想,朱華沁的眼睛卻不由破南宮雪憐羞怯的嬌模樣
引過去。雖説同胞姐妹自然相像,但南宮雪仙高坐當中,顧盼之間頗有幾分傲氣,明明白白是個武林中人,氣勢絲毫不弱。可南宮雪憐卻是低頭垂目,嬌怯得活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小姐,顯然和六妹顧若夢一般。向來是被家裏人捧在掌心的小姑娘。那羞怯怯嬌滴滴的模樣兒,勾得朱華沁心跳的好快,偏生南宮雪憐一送完茶點便鑽回簾後,一句多的話都不敢説,朱華沁便有心攀談,也是無機可趁。
帶過了幾句場面話,朱華沁終是把自己這些人此行目的説了出來。雖説兩邊仇怨未解,但梁君已然身亡,鍾出和顏設便一同身死,人死如燈滅,恩仇與死同消,也該將屍首留給顏君鬥處置,這是江湖之理,朱華沁説來理直氣壯,相較顏君斗的沉默,彷彿他才是事主一般。
偏偏朱華沁才剛把話説完,南宮雪仙都還沒來得及答話,顏君鬥已然離座跪了下去,額頭低低地叩在地面,竟是五體投地行了大禮,聲音雖是低沉,卻不住顫抖,顯然這樣一跪,對信奉男兒膝下有黃金之理的入而言,確實是極難堪之事:加上武林中人最重面子,即便輸人也不輪陣,這樣跪着還磕上響頭,對武林人而言實是極大禮數。
這突如其來的一跪,不只是朱華沁震得起了身,連高典靜和香馨如都忙不迭地衝到他身邊相扶“大哥…你…哎…你別…別這樣子…”
“這…是該跪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顏君鬥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更教朱華沁怒火中燒的是,那南宮雪仙非但沒有起身相扶,甚至連勸阻的場面話也沒説半句,就這麼安心受禮,彷彿這一跪理所當然似的。
他心中原對此女的姿貌武功頗為讚賞,可此女如此驕橫,卻令他心中不由惱火,偏偏顏君鬥又跪着不肯起來,他與自己同來,他的難堪就等於自己的難堪,朱華沁以往哪曾被人如此對待?登時連臉都氣紅了,偏生顏君鬥聲音平靜低沉,鎮得他一時開不了口。
“父親對…對南宮夫人和南宮姑娘頗有…頗有無禮之處…此事君鬥雖知…卻阻止不了,只是…只是君鬥身為人子,也希望能回父親靈骨供奉…還請…還請南宮姑娘高抬貴手…給君鬥一個實信…”
“顏公子無須擔心,顏設和鍾出二…二人都還活得好好的,只是為免他們再度作惡,在下廢了他們武功,現在正留在山居的地牢裏作客,好將他們以往所作的孽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還,還得一乾二淨…”沒想到顏君鬥竟來這麼一招,南宮雪仙一怔,心下登時一陣恚怒:若只是你單獨上山,這樣做還可説是為父懺過,可現在連朱華沁和高典靜她們都來了,你這樣做就只是在眾人面前假扮悲情,用來迫自己就範而已!心下火起,聲音雖仍平靜,卻已帶着一絲怒火的餘音。
這下子可鬧大了!顏君鬥心知顏設鍾出二人對裴婉蘭做了什麼好事,便聽得南宮雪仙話語中帶出幾分怒火,一時間也不敢回嘴。雖破三弟和妹子扶起了上半身,可還是跪着不肯起來,垂着頭活像是個做錯了的孩子,同時心下也暗叫糟糕。
自己上山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好生向南宮世家的受害者請罪,任打任罰也不多話,一方面是為了討回父親遺骨,一方面也是為了心中有愧,希望裴婉蘭原宥,卻沒想到自己在自家弟妹面前這般示弱。
高典靜沉穩大方,或許還能忍耐,可朱華沁與自己最好,香馨如又是直子,哪還看得下去?偏生人都跪着了,總不好隨意起身,顯得其意不誠,反而使南宮雪仙更無法原諒自己父親,心中忐忑不安的他不由身子微顫起來。
本來見顏君鬥當眾一跪,連頭部磕了下去,朱華沁便是怒火上心,沒想到南宮雪仙竟是如此反應,這股火氣登時燒透了心,便虎門三煞擒下了南宮世家的女子,這段時或有無禮之處,可江湖之中爭戰難免,但你親人也救了、仇人也擒了,照説有什麼氣也該都出了,江湖中人哪裏有這麼小家子氣的?一定要把仇人
在牢中好生折磨才甘心?
他立在兄長身前,一雙鋭目狠狠盯着南宮雪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吐了出來“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兩位前輩即便當
或有無禮,可武功都已廢了。又何況將他們
着受苦?義兄既已甘心請罪,還請姑娘放人為是。”聽朱華沁所説雖難免少了點禮數,話語中頗帶幾分武林人的劍鋒之氣,但也算句句在理。武林人相爭勝敗乃是常事,即便兩方為仇,但鍾出和顏設武功既廢,這樣監
受刑也真不是武林人應有的行為。
見顏君鬥雖是跪着,身子卻不由發抖,顯然此番受辱也是難當,香馨如本想出言相應,可嘴還沒開,已覺高典靜一個嚴厲的眼神了過來,登時閉緊了嘴。
她雖也知道妙雪真人與華素香相莫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站在敵人那邊,可眼見顏君鬥如此受辱,香馨如還真有些氣不過,若不是知道高典靜的顧慮,知道自己左右為難,怎麼説都不對,看這從未謀面的師門親友,竟是如此高傲的人,一點不把跪在下方的顏君鬥放在眼內,她可還真想罵出來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説的真是好啊!”聽朱華沁説的這般義正詞嚴,理直氣壯的就好像當在丐幫為劉明辯解時一般,説不出的自信高傲,跪着的顏君鬥雖是一語不發,隻身子隨着朱華沁擲地有聲的話語微顫着,也不知是心中愧然。還是隱隱同意朱華沁所言,南宮雪仙心下更是火冒三丈。
雖説朱華沁也是自己的結義弟弟,但他本不知事實,便這麼自以為是的大發厥詞,彷佛前些
子裴婉蘭和南宮雪憐所受的種種折磨都是假的一般,南宮雪仙想不氣起來都不成“朱兄你怎麼不問問他?問問他鍾出、顏設兩個老賊對家母和舍妹做出了什麼事?是不敢…還是不願?”
“雖説在下不知其中細節,但南宮世家名門正派,這般欺侮於人也確實過分了,武林中爭鬥之事所在多有,若是勝的一方都要把輪的一方監在牢中盡情折磨,天下哪有這個理?”聽南宮雪仙話語中怒火漸漸難掩,朱華沁心中不由微犯踟躕,畢竟虎門三煞惡名在外,擒下裴婉蘭和南宮雪憐,聽説是為着一份莫名所以的藏寶圖,想來這段子對裴婉蘭和南宮雪憐的
供手段也不會少到哪兒去。
可方才見到南宮雪憐,雖是嬌柔得像是抬不起頭來,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麼傷痕,想來鍾出和顏設手段也有分寸,這樣就更令他無法忍耐南宮雪仙的高傲“便再有什麼天大怨仇,武功都廢了,再不虞虎門三煞反撲,姑娘這般作為,未免有傷當年南宮清南宮前輩英名…”本來還有長篇大論等着出口,但朱華沁突覺衣角微動,眼兒一偏只見顏君鬥咬着牙,頭仍不敢抬起來,手卻牽住了自己衣角,一副不要自己再説下去一般,不由心中更火。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顏君鬥行走武林所為均是正道,偏生有個好父親,光為了顏設在江湖上的惡名,平就不知背了多少不該有的惡劣對待,也虧得顏君鬥
情平和,才能忍得下來,可他身為兄弟,實在是看不下去,如今見他跪着不敢起身,心下更火,這股怨氣全都扔向南宮雪仙身上,再不肯收回來。
“俗語説的好,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見南宮雪仙坐在上面,秀美的臉兒微帶紅潤,表面雖不見情緒,可那神情卻顯然並不把自己的話聽在耳內,好像顏君鬥這樣跪着請罪理所當然。
雖説父債子還,但武林人最重面子氣勢,這事兒傳出去,顏君鬥將來還要不要行走江湖?偏偏知道顏君鬥今兒是請罪來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任意發火,他強忍着中火氣,話語中卻漸漸透出了怒意“雖説大哥的父親當
擒了令堂令妹,但既然人都已救出來了,姑娘又何必如此執着?難不成殺了梁
君,廢了兩人武功,又押了這段
子的折磨還不夠嗎?好歹也要留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