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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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囚室的門得以大開,不少人從裏邊爬出,而幫忙拉人上來的,好幾個皆是今喝得醉醺醺被劫回的牧民。
穆容華亦攀在石欄幫忙拉人上來,焦急着想確認當失蹤的自傢伙計們在不在裏邊;他認識那些人,記得每個人的名字,甚至與那些人的爹孃
兒都曾説過話、聊過事,他身為東家,底下夥計們雖仰賴他吃穿,但不能把人家的命都給賠上,他很怕,怕要辜負誰,對不住誰…
“穆少,您、您怎…您竟親自來了!”驚。
“穆少…真是您呢!您這模樣…”大驚。
“穆少穆少,咱們沒事的,但您…您出了啥事了呀?!”大大驚!
穆容華沒空細説,瞧着救出的幾名夥計,還少兩人,不見殷叔和少年…
“穆少!”那聲音悉且
俐,穆容華隨即回眸,往囚室內遍尋不到的少年正朝他跑來,滿頭滿身的土灰塵屑,眼睛卻興奮閃亮,像辦成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朗青,你義父呢?!”穆容華按住少年臂膀,衝口便問殷翼下落。
“啊?!”少年一怔。
“義父他…珍爺沒告訴您嗎?”
“小子,最後一批玩意兒要爆了,不出去,留這兒等死嗎?!”確定深井囚室已清空,遊石珍以長鞭勾住石攔,躍飛上來。他衝着朗青眨眼,少年朝他咧嘴笑開,眼底閃動的光芒,明明白白是崇拜神氣。
他穆容華的心腹,何時被姓遊的“收買”了去?!
“朗青,這究竟怎麼回事?殷叔他…”
“娘子啊,為夫的救你來了,你乖些,有事咱小兩口出去再談。”遊石珍玩得很樂,能玩到穆容華他就樂。
不等穆大少反擊,他抓住他的燦喜大紅袖,扯着便跑,還繼續貫徹氣死人不償命的行事準則,嘿嘿笑道——“馬賊的窯建得隱密,裏邊倒四通八達,這時塵土飛揚不好瞧清,我在前端開路,就有勞穆大少當一盞引路明燈,引眾人跟隨過來。”穆容華過了會兒才想明白,珍二的意思是,他一身嫁衣紅彤彤,衣上還繡珠繡片,最最招眼,大夥兒跟着他跑準沒錯,準能被珍二帶出窯
。
怎會有這麼、這麼讓人生氣的人?!
真是…實在是…欸,又是一整個想罵罵不出的氣悶啊!
“穆少,小的我對天發誓,事前我真不知穆少也會加入今兒個剿賊窟的計劃,還…還身負重責大任,如此委曲求全…”輕咳兩聲。
“其實穆少您這身打扮,説實在話,還真美的。”被主子淡淡冷睨一眼,少年趕緊端正神
,很乖巧地眼觀鼻、鼻觀心,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清楚
代。
他當受了幾處刀傷,朗青揹着他逃走,躲過馬賊捜捕,最後遇到一批在關外某處馬場作事的牧民搭救,之後才知馬場主人身分。
殷翼現下仍在遊石珍的關外馬場養傷,而義子殷朗青得知遊石珍剿馬賊賊窩,真真打死不走,硬要跟到底,今
埋火藥引爆的活兒,有一場就是
給朗青獨力幹成,少年心
自是
到無比痛快。
忙亂了一一夜,此時一夥人返回牧族部落,遠天已透青亮。
幾個時辰前,小小部落雖遭馬賊肆,但重整得極快,且早料到珍二會帶回不少人、拖回不少玩意兒似,被留下的牧民們已備好要安頓大夥兒的熱湯熱食,連篝火都再次燃起取暖,還搭起幾座供人歇息的羊皮帳。
寶綿也已轉醒,穆容華吃了她好記火爆怒瞪。
小丫頭替他備燒燙燙熱茶過來,瞪他。替他端香噴噴熱食過來,再瞪他。幫他拿軟軟毯子暖身,繼續補瞪。反正丫頭一生氣,他這主子就挨刮,這事常有。
然後他覷見朗青較自個兒還慘,被寶綿用冰涼透骨的冷水清洗手臂和頰面上的幾處小擦傷,小姑娘堅持得很,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凍得那少年哀哀叫,但寶綿挑起秀眉睨人,一副“就這點苦都扛不住算啥英雄好漢?”的表情,少年看懂小姑娘眉眸間的神態,立時很硬氣地閉嘴…穆容華見了,心裏不住笑,那抹太過愉悦的笑幾要躍出
角了,卻被一**挪到他身畔的男人給
擰。
大事底定,不大不小的事就給其他好手處理。
餘下的人該睡的睡、該吃喝的盡情吃喝。
遊石珍環顧周遭,見那抹離篝火稍遠的清減肥影,一身燦紅映在泛青的天光間,彷彿寒天徒留一點紅,格外搶眼,格外的…他説不出那種古怪意境,只覺有種近乎悽清的絕豔,莫名的,令人中發緊。
他大剌剌坐近,雙臂慵懶盤在前,故意用肘部頂頂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