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輩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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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院門出來，夏桐臉上還帶着笑，正好杜鵑拉着黃大堅來接夏桐，見了夏桐臉上笑，杜鵑笑着問:“有什麼好事，我看你高興死了，跟撿到了錢一樣。”

“嗯，也差不多了，不過我沒要。”杜鵑是個聰明女子，忙問:“你外公見你了？”

“那倒還沒有，不過，他讓我保姆給我送錢了，我沒要。我怕他認為我是想要錢才來，還有，我聽説他們身體都不好，家裏不光請了保姆，還請了一個護士，我猜，花銷也不小吧？”夏桐還是猜到了部分關家事情。

“小樟，杜鵑姐姐帶你們吃飯去，你想吃什麼，跟杜鵑姐姐説。”夏樟看了看夏桐，説:“就吃盤炒粉吧，吃完我姐姐還有事。”

“炒粉還不如你婆婆炒好吃呢，你還沒吃夠？”

“那就來一碗麪條也行。什麼都行。”夏樟也是個早孩子，知道體諒別人。

不説夏桐和杜鵑一路説笑，找了家米粉店。

周姨回去後，把手裏信封還給了坐輪椅上關老爺子，關老爺子摸了摸，問:“她沒要？”

“嗯，她説，她有錢上大學，還説你們身體都不好，這錢留着你們花，讓我好好照顧你們。”

“孩子今年多大了？”

“大十六了，小十二。”

“十六，十六就能念大學？”這個周姨就不清楚了，沒法回答。見老爺子揮揮手，周姨下去了，關老爺子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小荷，你還怪爸爸嗎？”夏桐跟杜鵑吃完飯，説想去一趟市場，夏桐想買一個可以推拉箱子，還想買幾塊素雅些棉布，做被套牀單。

“那個箱子我已經替你買好了，上次我跟大堅下山，去了一趟市裏，那裏東西多還便宜，衣裳也給你買了件，反正你身材跟我差不多。布，我還真不清楚，要找找看。你也曉得，現買布人少了。”

“你給我花那個錢做什麼，衣裳我婆婆給我做了幾套，買多貴，布要不好找，我回鎮裏看看也一樣。倒是那個火車票，你想着給我定一張。”

“放心，我曉得，賓館有訂票服務。衣服我買是厚，冬天，正趕上羽絨服特價，我給你買了一件，北方沒羽絨服肯定過不了冬。”兩人説了會這些，杜鵑想起來問:“小樟，想不想去哪裏玩？要不，今天留下來住一天。”

“不了，謝謝杜鵑姐姐。還不都是山和樹，跟我們村子裏也沒什麼區別。”夏樟憨憨地拒絕了，去年夏天上井岡山，正趕上杜鵑第一次領到工資，非要帶着夏桐和夏樟去了一趟龍潭瀑布，一張門票居然要了好幾十塊，那個纜車，夏樟説什麼也不捨得坐，都是自己爬上爬下。後來再説去別處，夏樟死活不同意了，説跟村子裏差不多。不過是瀑布落差大一些，水大一些，其他，也沒什麼。

杜鵑看向夏桐，夏桐也説不住了。

四人從小餐館出來，杜鵑帶着夏桐去了一趟商場，夏桐一看價格，也就沒有想買**了。胡亂轉了一圈，杜鵑説:“零碎東西我估摸着能用都買了些，不如你先回去看看缺什麼，再給我打電話，哪天大堅下山去市裏時，讓他帶上我們，你説呢？”四人回到杜鵑賓館，杜鵑住宿舍一共有四人，看着條件也不是很好。夏桐正打量時，杜鵑説把東西都放進了箱子裏，是一個咖啡行李箱。

夏桐正要打開箱子看看，杜鵑按住了，説:“回家再看，現出來東西亂七八糟還要再揀拾。今天我當晚班，你要不住，我就不留你了，我讓大堅送你們去搭車。”夏桐一看杜鵑神情，準是箱子裏有錢，不想讓夏桐拒絕，便拉着她到一旁小聲説:“你不用給我錢，我現還勉強能支撐，等我什麼時候真山窮水了，再來找你也是一樣。”

“你還不曉得我格？這點錢我不愛上銀行，我家老孃看我看緊，沒兩月就上山來搜一趟，進了她荷包哪裏還能要出來？”

“可是，你們不也是要存錢嗎？將來用錢地方還多着呢？哪能沒個算計？”夏桐還記得杜鵑説到了年齡就領證。

“等我們結婚了，你要掙錢了，就給包一個大紅包，你要沒畢業，等我生兒子時再包也是一樣。股市裏不是有一句話，叫績優股，我就當投資你這隻績優股了。”杜鵑嘿嘿一笑。

夏桐知道杜鵑爸爸痴炒股，為此，店裏特地拉了網線，聽説，他們家還要鎮上把現有門面重建擴大，説是要蓋一個五層樓，現免費開客棧，一樓門面，二樓開始開客棧。夏桐去李聰家，都要路過杜鵑家藥店，看見已經堆了不少磚頭旁邊了。

杜鵑説到這個份上了，夏桐也不矯情，這些年，她欠杜鵑太多了，但願以後，會有報答機會。

從山下回來，夏桐一掃剛開始碰到那個什麼程毓晦氣，跟夏樟説:“今天還真是一個好子。我們晚上給爸爸媽媽寫封信吧，明天一塊去燒了。”夏桐這些年習慣，有了什麼想説話，都要給父母寫一封信，去父母墳前念一遍，唸完了再燒，這兩年，夏樟也跟着她學了。

兩人剛下車，便見羅水蓮樟樹下襬攤，姐弟倆牽着手過了馬路，羅水蓮見孩子們臉上笑容，忙問:“見到你外公他們了？”

“婆婆，沒有，可是外公要給姐姐錢，姐姐沒有要。見到外婆了，還是那樣，見了我們就害怕。”夏樟歡喜地説道。

“做得對，好孩子，這錢，我們可不能要。興許下次再去，他們就該讓你們進門了。”羅水蓮也出了輕鬆笑容。

這些年，她一直覺得愧對關家，如果當年自己狠下心來，拒絕讓關荷進門，關家悲劇，自己家悲劇，興許，都能避免。可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吃？看着眼前一雙俊朗孫女孫子，羅水蓮暗歎，還好，給她留下了這對骨血，不然，她肯定是活不下來。

“婆婆，你怎麼又來擺攤了？”夏桐見羅水蓮拿着自己做一堆繡花鞋墊擺一張長條凳子上，便問了一句。

“嗐，這不家閒不住，想着來接你們，也不能白這站着，家裏西瓜也沒了，便想着拿點繡花鞋墊上這來賣試試，還別説，真賣出去三雙。都是路過城裏人，圖個鮮。”羅水蓮隨口一説，夏桐倒是動心了，便説:“明我拿來擺擺試試，這邊賣邊繡，興許，有路過城裏人停下來問路什麼，正好推銷。”這學費缺口太大，夏桐是想着，能掙一點是一點，總好過家閒着。

祖孫三個收了攤子，正要回家，羅水蓮突然看見了夏桐箱子，問道:“東西都買全了？”

“差不多吧，都是杜鵑去市裏給我買。我還沒打開看，她説，連鴨絨衣也給買好了。”

“這孩子，又花了她不少吧？你一定要記住，將來你有能力了，一定要加倍還人家。”羅水蓮想到杜鵑，便想到自己家哥嫂，還有那個侄子，嘆了口氣。

回到家，夏桐把箱子拎進了屋，好奇杜鵑給自己買了些什麼東西，打開一看，上面是一個信封，夏桐了出來，有一封信，還有一疊錢。

夏桐先打開了信紙，“夏桐，我不想跟你推來推去，便把這一千塊錢直接放箱子裏了。我覺得我們之間，是一輩子朋友，既然是一輩子朋友，就不用計較一時付出和得到，因為，我們還有一輩子時間，萬一我哪天落魄了，不是還有你嗎？呸，你又該罵我烏鴉嘴了。

好了，不跟你説了，除了羽絨服，還有一條絨褲，可以過冬，現城裏沒人穿線褲了。還有，我還給你買了一對那個，你自己看吧，喜不喜歡也就這樣了。”夏桐把信放一邊，上面是一件大紅羽絨服，往下翻，粉羊衫，還有一條黑絨褲，再往下，是一對文，夏桐笑了，這個杜鵑，太心細了，因為夏桐內衣一直是羅水蓮做，杜鵑想必是擔心夏桐進了北京被人笑話土氣，連這都想到了。不光這些，看着她準備東西，都是羅水蓮不會做，而且，是夏桐急需。

一輩子朋友，夏桐唸了一句，“真好。”，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