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命運通常來説,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有的時候,當人們以為事情除下了轉機,殊不知它卻仍舊以一定的速度穩穩地,義無反顧地,按照原定的路線和方向前進着。
那天夜裏,在西門霜提出青龍王就是堯的設想,司馬務觀急着趕回迦樓城去後,駐紮在瑪莎佴特平原上剩下的麒麟軍隊便開始撤退,朝着麥嘉寶城移動。以至第二天黑衣將軍派來的傳訊兵沒能找到麒麟軍的蹤跡,無法告知敵方“箭煞”還活着。
行軍的速度必定是比單槍匹馬的獨行來得慢,因此“媚煞”將士兵由“金麟騎士團”的副將肯庫爾率領,自己則在親衞隊中挑選了幾個驍勇的戰士一起加快速度趕往,硬把本該半個多月才能到達的行程,擠在三天內完成。
雖然説“青龍王是堯”這只是一個猜測,但西門霜仔細思量之下,卻找不出除了種族之外可以否定的理由。
王印的事情可以使陵塵留下的信件誤導了,他不同意不代表析璟就一定不會給。違抗陵塵的後果的確狠嚴重沒錯,但在析璟來説本就不是第一次了。身為一個王,為了自己的領地,自己的王座可以做出多大的犧牲,是誰都料不到的。
假如説,析璟位於生死存亡的關頭,認為青龍領地在未來沒有一個正統的王會岌岌可危,則未必沒有可能冒險將堯推上王位——即使等事情過後,他將受到多方責難。
至於現任青龍王是析璟的兒子這一條就更好否定了,那不過是偽造一個身世而已,對朱雀王和白虎王而言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此説來,那兩位王跟青龍王多數情況下只是同盟軍,因而才會由他們扶持登上王位,並不是己方一開始所想的傀儡王。
有時換一個角度思考的話,人往往便會覺得豁然開朗,西門霜只覺得從前在腦中盤旋的各種謎團頓時解了大半。當然,種族的問題目前的確難以解釋,但只要有機會跟青龍王坐下來面對面談一次,都自然可以得到結論——無論對方是不是堯。
當前,西門霜已經無暇去顧慮中箭的安陵無痕到底是生是死。反而更憂心司馬務觀那方。金鱗將軍很清楚“七煞”之中就屬安陵無痕向來最為重情,自己傳出那種不堪的
言來,對方必定早已準備好要劫營,就等司馬務觀一到,免了其萬一出什麼事,軍中羣龍無首的後顧之憂,立時便會有所行動。所以那天夜裏,司馬務觀應該是當天到,當天回。
要知道,人的魔法力強度,跟其體力及神力的強弱直接相關,司馬務觀那夜無論是體力還是魔法力都損耗的相當大——包括為了解下封住自己命門的鏈子而
費的魔法力,最後卻是徒勞無功——對方能否及時趕回明忒宮,警告雷昊天不要跟冢越王聯手還很難説。
魔法力被封印以後,體力的消耗會比以往都更大,加之“媚煞”還要連續不斷的趕路。巨大的疲憊和困頓糾纏着她。令其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來。西門霜陷入昏
的那一刻,她的隊伍離開麥嘉寶城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媚煞”由其親衞隊戰士。抱着進入麥嘉寶城。看到氣息奄奄的西門霜,就連一向情緒波動不大的歐陽明炳都痛心的差點失控,更遑論向來
進的夏侯鏡月?金鱗將軍的近衞隊戰士可以告知對方“箭煞”的噩耗,卻無法告訴他們有關青龍王的推測…
“鏡月!”歐陽明炳一個失神間,就見夏侯鏡月掏出什麼,將那東西倒在了西門霜
間的鏈子上。接着,那
連他用力都扯不斷的銀
細鏈,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腐蝕斷了,可“媚煞”的衣服卻毫無損傷。
“這是什麼東西?”
“誰煉的這鏈子…”夏侯鏡月揮開歐陽明炳的手,無意解釋這種融合了它界咒術的葯是專為魔法器具製造的。所有的魔法器具都跟其鍛造者之間,或深或淺有一定的聯繫,而葯中的“詛咒”能夠蠻橫順着這種聯繫進行侵入,那時便會引起對方體內魔法力的洶湧反撲。
“我要他償命!”
“鏡月!”歐陽明炳一聽到這話,心都涼了。雖然尚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毒煞”下手一向完全不留後路。他可以不為鍛造這鏈子的外人擔心,卻極為憂慮情緒不穩定之下,夏侯鏡月迴歸到過去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失常狀態中,甚至有可能傷了他自己。
“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很冷靜啊…”夏侯鏡月坐在西門霜的牀沿,伸出手去撫摸同伴昏
中蒼白,冰涼的臉龐,安靜地綻放着笑容,眼中卻
下淚來。
“霜回來了,無痕死了…”夏侯鏡月閉上眼睛,使用融入它界咒術的葯,引起了“規則”的懲罰“神譴”造成的傷該是痛徹心扉的,但現在那種疼竟然變得縹緲起來,反倒是順着臉龐蜿蜒而下的淚水的温度,令他
觸更加分明…
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承載了過去的回憶,整整四千年的情啊。就算有爭執、有吵鬧,不愉快起來甚至還動過手,但那也是他們內部的事情,對外彼此都一直是無可替代的同伴…一夕之間,竟然天人永隔…竟然天人永隔了。
“很好,真是太好了!青龍王最疼愛的弟弟是嗎?我要你死的連一點尊嚴都沒有!”説完,夏侯鏡月驀地失去了身影,快到歐陽明炳來不及攔住他。
正在這時,有衞兵來通報,説是南齊王鍾游到訪。而緊接着,就聽府邸後院關押賽提沙的方位,傳出了一個巨大的聲響!
長長的青絲垂在地上,一身白衣隨風翻飛。
從“沉默森林”深處走出來的人影,不是青龍王還有誰?
之前,劍麒之所以沒有聽完安陵無痕的話就急着離開,是因為那一刻他的口升騰起一種異樣的火熱
——不是燒灼的疼痛,而是純粹的發燙——那意味着有人正在強行突破他設在“沉默森林”外圍,保護陵塵等人的結界。
劍麒身為“地脈”和一半“人脈”的主人,理所當然有資格與森林中那些稱呼自己為“王”的靈們
,並且修改“盟約”的內容,阻攔那個背叛者入內。
但由於最早的“盟約”為陵塵所制定,所以雷奧提斯的麒麟王印在一定的程度上仍擁有開啓通往山之路的“鑰匙”的功能。因而只要對方能夠破壞青龍王設在森林邊緣的結界,不被其
惑失去方向
,就可以順利進入到內部。
“青龍王,説話做事,最好還是留有餘地——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雷奧提斯因為劍麒初始的話而深不悦,不明白為何今天對方一來便氣勢洶洶,且對其乍然之下出現
到有些詫異。進入“沉默森林”便無法使用魔法,對方應該不會是剛幻影移形來的,莫非其正好在森林中?但又為何挑這個時候
面?
“哼!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句話本來是沒有錯的,可惜不合適用在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身上!”青龍王揚起一抹冰冷的笑,由於認為“七煞”是被雷奧提斯可以瞞着,不知真相才與自己為敵,安陵無痕被他所傷,方才還吐血不止。所以劍麒將所有的責任都算在了雷奧提斯的賬上,口氣可説是差到極點!
“青龍王!你説話客氣點!”雷奧提斯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受得了如此折辱。看到劍麒一身白衣血跡斑斑,他冷笑一聲開口諷刺。
“堂堂青龍王,怎的如此不注重儀表,馳越宮中的人,居然也任你這麼出來丟人現眼!”
“雷昊天!”劍麒乍聞之下,猛地倒一口冷氣,自己身上的血…那是無痕的血啊!眼眶瞬間變得酸澀難忍,他
不住仰天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