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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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北風軍的漢子肯定不知道,包括宇文霽在內的北風軍的高層也不知道,這次的小勝在相當長的時間裏,是北風軍唯一的勝仗。但是現在,北風軍全軍上下,臉上都是洋溢的笑容清晨,餓狼軍的駐地,昨晚的喧囂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地上的還沒有凝固的鮮血,士卒刀上還沒有來得及擦乾的血跡,則是顯示事情剛剛才結束。
“大人,如果不是你事先提醒,很多憲兵都會被撕成渣。”説話的自然是田齊。昨晚的陣仗,他看了也是心驚,幸好有宇文峯事先嚴厲的提醒,所以兩百憲兵全部從民夫營中調出來。按照昨晚那種動靜,如果這些憲兵留在民夫營裏,十有仈jiu要被失去理智的民夫羣毆致死。
想起昨晚的情況,在場的人也是心有餘悸。陷入瘋狂的民夫太可怕了,宇文峯昨晚親自指揮,死了很多人,才讓這些民夫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米憤怒,就沒有這個膽子,繼續作亂。剩下極少數還想繼續蠱惑,但是被弓箭手一一的點名,釘死在地上。這樣下來,民夫們更加的沒有膽子,很快秩序就恢復了過來。民夫被勒令回到自己的帳篷,然後賈至所部開始把屍體搬走。
聽了田齊的話語,宇文峯的臉上沒有出任何喜悦的表情,賈至忙了一晚上,現在終於忙完找到了宇文峯。
“大人。”賈至的聲音響起,宇文峯轉過頭。賈至繼續説道:“昨晚部隊沒有死人,傷了十三個,至於民夫”聽到這裏,宇文峯冷哼一聲,賈至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説下去。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只見一騎全身是血,快速的來到了眾人的近處。見到宇文峯,馬上的騎士,連忙下馬,然後來到宇文峯的面前,開口斷斷續續的説道:”大大人打打勝了。”好不容易來人把話説完,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人臉上都是出了笑容。來不及詢問具體的情況,宇文峯下令道:“部隊馬上開拔,去和他們匯合。”説完,宇文峯也掉頭走向了自己的營帳,只是臉上卻也
出了笑容。宇文峯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部隊很快準備好了牛二、何松、李文、侯集四人帶着部隊,的確是把聚集了胡人全部打散了。這些胡人沒有統一的指揮,都是跟着自己部落的頭人向着四處逃了。在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再次聚集的。
昨晚,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沖天的火光,所以這些胡人走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拿走。這到便宜了餓狼軍。
等到戰事落下帷幕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顧不得疲憊,四人下令打掃戰場,收攏戰馬。四個人昨晚也是身先士卒,累的夠嗆,但是他們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強打着神,繼續忙綠着。
宇文峯率領着部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滿目的瘡痍。燒了一半的帳篷,倒下的屍體,還有到處忙碌的餓狼軍士卒。
見到宇文峯來了,牛二、何松、李文、侯集四人都是丟下手中的事情,趕緊來到了宇文峯的面前。看見四人臉上不是黑的就是紅的,宇文峯趕緊下馬,然後挨次拍着四人的肩膀,開口説道:“好樣的,好樣的。”聽到宇文峯的誇獎,四人臉上都是出了笑容。牛二這個時候開口説道:“大人,由於時間匆忙,戰果還沒有統計出來”宇文峯搖搖頭,打斷牛二的話語:“都這個時候,還統計什麼戰果。我只想知道,弟兄們的傷亡情況,還有我們得到了多少戰馬。”聽到宇文峯的問話,四人臉上都是一片黯然。何鬆開口説道:“經過統計,死了兩百多人,傷了一百多人。”雖然宇文峯聽了這個數據,心中也是難過,但是臉上卻沒有
出異樣的神
,安
的開口説道:“以三百人的傷亡,硬生生的打散了幾千胡人,你們都是好樣的。”聽到宇文峯的話語,四人知道現在也不是該悲傷的時候,紛紛收起了剛剛黯然的神
。李文這個時候咧着嘴對着宇文峯説道:“大人,我一共收攏了大概四千多匹戰馬。”聽到李文的話語,宇文峯也是嚇了一跳,開口問道:“怎麼這麼多?”還是何鬆開口解釋的説道:“這畢竟是在草原上,這些胡人這次出來都是一人雙馬或者一人三馬。昨晚那麼混亂,他們逃跑的時候,自然顧不上這些多餘的戰馬。可惜啊,還有一些,昨晚受到了驚嚇,跑散了,短時間內,是找不回來了,要不然這個數字還要增長很多。”聽到何松的話語,宇文峯卻是搖搖頭,開口説道:“我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休整之後,我們馬上離開。”田齊、李文、何松、牛二等六人聽了宇文峯的話語,臉上都是
出了詫異的神
。宇文峯見狀,也不見怪,開口説道:“我知道你們很累,兄弟們也很累,但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只有儘快逃出胡人的包圍圈,我們才一絲生機。”聽到宇文峯的解釋,六人也知趣的沒有再次開口,因為他們也清楚現在境地。沉
一陣,宇文峯開口説道:“損失的兵員,從民夫中挑選。”
“是,大人、”六人齊聲的開口回應道。
“大人,還有個事。”牛二這個時候開口説道。
“何事?”宇文峯開口問到。
“大人,還有一些俘虜怎麼辦?”牛二硬着頭皮開口問道。
“哼”宇文峯不滿的開口説道:“還用説嗎?都殺了。”
“但是,大人,殺俘不祥,請三思。”牛二語氣誠懇的説到。
“迂腐,我來問你,我現在是在幹什麼?”宇文峯氣勢人的問道。
牛二低着頭不説話,宇文峯開口説道:”怎麼不説話?覺得丟人,沒事,我來替你説,我們是在逃命,逃命你懂嗎?我們還要帶着這些俘虜嗎?”
“大人,我明白了。”牛二開口説道。見狀,宇文峯也是緩和了語氣説道:“現在是特殊情況,收起那些仁慈。”牛二狠狠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大人”賈至這個時候開口,聽到聲音,宇文峯轉過頭來。看到宇文峯臉不善,賈至也只有咬着牙,硬着頭皮開口問道:“大人,軍中還有一些士卒
本就不會騎馬”下面的話語,賈至沒有再説下去。宇文峯刀一般的目光讓他渾身上下很不舒服。聽言,宇文峯也是皺着眉頭,臉
也緩和了下來。
還真是個問題,宇文峯沉一陣,開口説道:“現在是特殊情況,讓兄弟們都幸苦一點,實在不行,就把人固定在馬上,等到目的地再解開。”現在情況緊急,宇文峯顧不得那麼多了。聽了宇文峯的命令,六人都是點點頭,表示明白。
“都不要圍在這裏了,下去忙,一定要讓部隊極快的開拔。”宇文峯揮揮手説到。聽言,六人都是轉身離開,然後都是腳步匆匆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宇文霽比宇文峯早幾天知道胡人反擊佈下天羅地網的事情,雖然只是幾天的差距,但是卻可以決定很多事情。
一邊是被殲滅的敢死軍,一邊是被打散的胡騎,蒙兀人的高層錯誤的判定,向西邊逃竄的才是秦軍的主力,至於東邊的,只是誘餌而已。所以,蒙兀人的主力正在朝着西邊追去這些宇文霽還有宇文峯是不知道,宇文霽剛剛睡醒之後,覺得神清氣,走了帥帳之後,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
宇文霽很享受這樣的目光,接着在帥帳議事的時候,下面的人看着宇文霽的目光也和以前不一樣,見狀,宇文霽心中是躊躇滿志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議的,只是在戰後按照常例而已。休整完畢的以後的北風軍繼續朝着東邊移動,他們不知道身後已經沒有了追兵。
金州,一處房間中,一個妙齡女子正在伏案畫着什麼。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趁着那個妙齡女子不注意,一把拿起了畫。
只見畫上是一個平凡的少年,年齡不大,但是稜角分明。最傳神的是那雙眼睛,與他對視的人都覺得一股殺氣面撲來。如果宇文峯在這裏,就會發現這畫的就是自己嘛。
“葉兒,別鬧,把畫還給我。”剛剛那個妙齡女子急忙的開口説道。這個妙齡女子自然就是黃怡了,剛剛的小丫頭,自然就是葉兒了。
“小姐,還是在畫他啊。”葉兒笑着開口説道。
“什麼還是在畫他?”黃怡紅着臉説道。説完,便想要把畫從葉兒的手中搶回來。
葉兒一個不注意,手中的畫便被黃怡搶了回去,畫被搶回去以後,葉兒開口説道:“是嗎?小姐。”説完,便把掀開了桌案上面的白紙,下面安靜的躺着一張又一張的畫。葉兒拿起這些話,開口説道:“這不就是了。”見到自己的小秘密被發現,黃怡的臉更紅了,開口説道:“快還給我,快還給我。”葉兒笑着躲着一邊,就不把畫還給黃怡,兩人便在房中鬧騰了起來。過了不久,兩人都是香汗琳琳,黃怡終於搶回了畫,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好,再把白紙蓋在上面。
“小姐,他有什麼好,冷冰冰的,而且還那麼兇?”葉兒嘟着嘴説到。
黃怡便收拾畫具,便開口説道:“他他是好人,如果這次沒有他,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對對對,他是好人,小姐該不會?”葉兒這個時候走到了黃怡旁邊,開口問道。
“你在瞎説些什麼?”黃怡開口呵斥道。早知道黃怡秉的葉兒知道黃怡不是在發火,所以笑呵呵的説道:“不喜歡他,你幹嘛每天都畫他的畫像。”
“我我只是”黃怡剛剛想開口辯解,但是卻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嘻嘻”葉兒笑了出來,繼續説道:“喜歡就喜歡唄,以後他就是姑爺了。”
“不要亂説”黃怡開口説道,説道一半,臉便不自覺的黯淡了下來。見到黃怡的臉
黯淡了下來,葉兒也收起了笑容,輕身的開口問道:“小姐,怎麼了?”良久,黃怡才開口説道:“我和他
本不可能”也不管葉兒聽不聽的懂,繼續開口説道:“他是個英雄,而且出身豪門,前途無量,怎麼會砍傷一個商賈的女兒。”不管葉兒的反應,黃怡繼續開口説道:“葉兒你不知道,他真的是個好人也是個英雄、他十六歲的時候就”自從固州回來以後,黃怡才發現自己的心中早已經住下了一個少年,所以便拼命的收集關於他的一起消息,但是收集的消息越多,她就越失望。她知道,像宇文峯那樣的男子,和她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段時間的苦悶,外人是不得而知的。趁着現在的機會,黃怡便毫無頭緒的開始敍説起來,關於宇文峯的一切。
越説黃怡的臉就越黯然,到了最後,已經有淚水從眼角落下。葉兒一直不説話,默默的在一旁聽着,見到黃怡
淚,便把手帕遞了過去。但是黃怡卻不接,繼續的講述着,講述着他知道的一切。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黃海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怡兒,爹爹可以進來嗎?”聽到這個聲音,黃怡連忙止住了淚水,然後用手帕擦過之後,便開口説道:“爹爹,進來。”黃海進了房間以後,找了個位置坐下。黃怡便走了過去,親自給黃海倒了一杯茶,然後遞過去。黃海見到黃怡眼睛腫腫的,便開口問道:“怡兒,你怎麼?哭過嗎?”黃怡笑着搖搖頭,開口説道:“剛剛風大,有沙子進眼。”黃海半信半疑的點着頭,見狀,黃怡便開口問道:“爹爹,有什麼好事?剛剛進來的時候爹爹臉上便掛着笑容。”聽到黃怡的問話,黃海便把剛剛的狐疑拋到九霄雲外,笑着開口説道:“好消息啊。”
“什麼好消息?”黃怡乖巧的開口問道。
黃海捋着鬍子,開口説道:“你還記得欺負你的那個狗官嚴偉?”黃怡點點頭,開口説道:“記得。”在回來的路上,黃怡已經把事情解釋給了黃海,雖然嚴偉輕薄的他的地方一筆帶過。但是黃海的社會閲歷畢竟豐富的很,雖然當時沒有説什麼,但是私下卻問了趕車的那個壯漢。知道真相後,兩父女只能抱頭痛哭,嚴偉畢竟是官,不是黃海一個小商賈可以招惹的。
“好端端的,爹爹提他作甚?”黃怡開口説道。
“哈哈哈”黃海聽言笑出聲來,看的黃怡一臉不解。良久,等黃海笑夠了以後,才開口説道:“那個狗官已經死了。”黃怡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才出笑意,開口問道:“怎麼回事?”黃海笑着回答道:“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聽説在我走的當天晚上就死了。但是固州方面一直把這件事情壓着,直到前幾天説抓到了兇手,才把這件事情傳了出來”後面的話語,黃怡怎麼也聽不進去了。
“走的當天晚上就死了”這幾個字狠狠的刺痛了黃怡的心,她的腦海中,不浮現了那個眼神冰冷的少年郎。
是他乾的,一定是他乾的,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黃怡的第一反應就是嚴偉是宇文峯派人殺的,他這麼做是為了我嗎?是為了我嗎?黃怡雖然心中極力的壓制住這種想法,但是卻怎麼也壓制不了。不知不覺中,黃怡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正在敍説着各種版本的黃海,終於發現了黃怡的異樣,便停了下來,開口問道:“怡兒,怎麼了?”黃海的話語,把黃怡拉回了現實。黃怡搖搖頭,開口説道:“沒事,女兒是高興得。”黃海便充滿溺愛的摸着黃怡的頭,嘆着氣説道:“幸苦你了”金州,一處青樓的深處,胖子劉開口問道:“事情搞清楚沒有?”下面的人戰戰兢兢的開口回答道:“老大,查清楚了。那個黃海和宇文峯本就沒有關係。黃家
本沒有男丁在餓狼軍裏面,他們家也不是餓狼軍的軍屬。”
“那就奇怪了?沒有什麼怪系,還下這麼大的功夫幫他們?”胖子劉自言自語道。
“好了,你下去休息。”胖子劉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剛剛説話那人下去。下面那人如蒙大赦,飛快的離開了房間。
等到人走了以後,胖子劉還在一個人自言自語。不久後,一個刀疤漢沒有經過通報就直接進了房間。聽到腳步聲,看到來人之後,胖子劉也沒有出口怪罪。
“事情的始末查清楚沒有?”胖子劉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