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我對小方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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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誇嘀咕:“又不知在搞什麼把戲,他這段子,總是神不守舍、神經兮兮的。”兩人邊説邊在回家的路上走。

“老哥,”阿kam試探地道“別説我做弟弟的不提醒你、剛才那位不是方姊嗎?”

“是呀,”張誇不耐煩地道“怎麼?”

“也沒怎麼,只是,我看你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她一副芳心暗許的模樣…你一臉柔情深種的模樣,她又是柔腸百結的樣子…你──”

“夠了,”張誇打斷“你要説就説,又不是叫你寫文藝小説。”

“你們才是在寫文藝小説,”阿kam説“你可別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一失足成千古笑,對不起大嫂才好!”

“得了得了。”張誇推開了家門,兩個小孩前來擁着他的大腿“你知個什麼!”遊白雲卻已經到了,在等候着,笑問:“聽説方姊曾經來過。”張誇答:“是呀,走了。”張誇招呼過後,到廚房幫太太洗菜切

張誇是個雄赳赳的男子漢,做這些廚藝工作時未免有點笨手笨腳,他大力切骨頭都彈跳到地上了。

張太太彎身拾起。

遞給張誇。

張誇拿去沖洗,又繼續切

砧板發出“碰、碰”的聲音。

張太太正在擷去有蟲的菜葉,兩人背對着,盡是水龍頭的水嘩嘩地響,時而夾雜着張誇的切聲,還有廚外傳來遊白雲跟阿kam對話以及小孩的嬉鬧聲。

“她走了?”張太太問,聲音不比水聲響。

“嗯?”張誇似沒聽清楚。

“為什麼不留她一起吃飯?”

“她走了。”張誇回答。

已籠罩了這小小的家居,張誇扭亮了電燈,整個廚房都柔和得似一具完整的瓷器。

“你為啥不送她回市區?”張太太聲音低得像蚊子“我知道,你想送的。”張誇忽一步攬住張太太小小的肩膊,把她扳了過來,搜尋她想要避開的眼,發現她臉上、發上、衣上都給水濺濕了。

水龍頭嘩啦地響。

“你聽着,我跟小方,沒什麼的。”張誇有力地、一字一句清晰的説。

“我知道啊。”張太太倔強地説。

“可是她有,她什麼都比我強,可不是嗎?”

“是,她比你強,她武功比你好,樣子也比你漂亮,可是她不是我的太太,你才是,她也沒為我生過靈靈和比比,你為我生過;她是我的朋友,既不是我的太太,也不是我的情人。”張誇動的説“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對小方無悔!”

“你幹什麼嘛,”張太太掙動“快放手!”遊白雲和阿kam大概是聽到些什麼聲音吧,正探頭進來,剛好看到這情景。

“快放開,人家氣你的嘛,”張太太嗔道:“看你氣成這個樣子,快放手,我臉上都是洗菜的水,要抹乾。”張誇快快地放手。

張太太轉頭洗菜,洗沒兩下,又洗臉,肩腹有些搐。

阿kam見狀忙把遊白雲伸過來的頭按回去,把他進椅子時,故意大聲的説:“老哥和嫂子在你儂我儂,談情説愛哪。”遊白雲咕噥:“老夫老了還談情?也沒見過這樣子的談情法。”張誇低聲問太太:“你怎麼了?”張太太這才轉過頭來,一張乍嗔乍喜的臉,滿是沾着水珠,她破涕為笑的説:“現在沒事了。”張誇輕輕的把她擁着,心中觸:八年前,他娶她的時候,她是這般天真爛漫,荏弱無依,八年後伊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卻仍是那麼心無城府,小鳥依人。

“剛才我…你説了就沒事了,”張太太撲在他懷裏含混地道“你有什麼,都瞞不住我的。”説着又有些恐懼起來。

張誇把她從懷裏拉拔出來,凝望着她秀麗的臉容,認真的替她揩去臉上晶瑩的水珠。

“告訴你,讓你多瞭解女人一些,”張太太帶着玩笑的口吻“女人要哭的時候,不想讓人知道,只好在雨裏,在水中,那就分不清是淚還是水了。”

“所以你剛才哭了?”張誇深深地望進他太太的眸裏,像一縷嘆息的幽魂。

張太太給她丈夫瞧得有些心慌,彷彿洪荒裏一個陌生的男子,忽然在人生的陌路上停下來,向她注視,他的靈魂像透過目光鑽進了自己的靈魂裏。

她發現他拇指在淌血。

“你血…”她心疼。

“沒事,”張誇輕描淡寫的説“剛才不小心,切的時候給捺了這麼一下子。”張太太忙着替他血,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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