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你的名字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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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女孩子,都美麗,都青,都未成名,都未得志。

她們穿黑的短衫,黑的緊身裙,釘着銀的紐扣,袖子開到腋下,直見到微賁的雪肌延向脯怒放。

她們都青得足以闖禍,而且都抱着不造反、太遺憾的心志,在黑夜裏來到這條大道上。她們都知道,碼頭上的鐘和她們腕上的表,都過了子夜十二時。

‮夜午‬黑得似凝固了的體。

她們一到,花衫飛和刀疤紀等就拍手。

“好,不愧為女中豪傑,半夜三更來這裏,不是藝高人膽大還真不敢赴約哩。”刀疤紀説。

gigi今天在電視台為一個大牌女歌星配舞,給那女人踩了一腳,痛得她死去活來,腳趾了不少血,那女人反過來説她有意絆,她當然不服,幾乎立即給編導趕下台來。她當然氣極了。

soso今天看顧家裏的士多店,結果,她睡着了,一班左鄰右里的頑童取走了店裏不少東西,待她後父回來看見,把她叫醒,痛罵了她一頓,後來還的意圖非禮她,幸她很有兩下子,教訓了那老蟲一頓,直至她媽媽喝止,她才揚長而出。其實,她心裏也是氣苦了。

cici也不例外.在化妝公司上班,英文雞腸不多識幾個,本來就受人奚落,偏生是有個貴婦人走過,她學人兜銷,硬説對方皮膚怎麼不好、臉肌需要調理,介紹對方用藥。可是她太不會説話,惹人反,那婦人本就皮光滑,給她説成好像雞皮疙瘩似的,對方氣上頭,摔破那瓶化妝品就走,連錢也不肯賠,還給經理罵了一頓:“也不知情識趣。人家明明臉膚白,你卻要把人説成母夜叉似的。”cici今天也算是一肚子委屈。

mimi也不例外。

在這幾名女孩子當中,只要方巧爭不在,她就是當然的領袖。

她白淨,豐潤,有一種淺薄得動人心魄的甜美──如果不是膚淺,就不會自以為是的甜得那麼徹底、美得那般無掩飾。

她在酒樓裏幫方心如做事。方姊常勸她學好奮進,可是她就是愛慕虛榮。虛榮多好──至少又高級又享受,就算是虛的,也總好過真真實實的醜陋。而這世上哪一樣不是幻想要比事實容易的呢?

mimi以為自己看透了這一點,也認準了這一點。可是她卻不得其門而入。上社會當然不把她們當作同類,中層階級也沒把她們放在眼裏。老富翁,大財閥眼中她們只是“靚妹仔”有錢少爺、二世祖只把她們當作玩物。何況,她也心高氣傲,雖然對看着是情的必需,但她從不自甘下,也不易動情,不肯濫

今天,方姊不在,無人主持大局,酒樓裏有人醉酒,她過去攙扶,結果,吐了她一裙子都是。那老坑還佔她便宜,腳,還問她一晚算多少?要不是梁經理及時拉住,她差點沒一腳把那人自三十二級樓梯上踢下去!

所以,她們都有不平氣。

這股鬱氣直來到這兒還未消。

“鬥就鬥,”mimi鋭聲道:“多説什麼?!”

“你們輸了,就得陪我們──”刀疤紀眉一隻高一隻低的説。

“沒這回事,咱們賭錢,不賭人!”mimi冷笑道“要睡覺,跟你媽賭去!”那七八名氓全都變了臉

“好,我們一千塊一次。”刀疤紀狠狠地道:“你們要是不出錢來,怎樣?”

“你們要怎樣就怎樣?”mimi一説,那羣氓都吹起口哨,嗚譁鬼叫,mimi冷笑道:“但我們不會輸的。”於是他們就“飈車”

“西門族”的人上了三名,全敗下陣來。

在公路上電單車風馳電掣,cici、soso,gigi都化險為夷,輕易致勝。

mimi伸手討錢,剔着一道秀眉,問:“怎麼樣?”花衫飛很不情不願的上一疊鈔票。

刀疤紀不服氣:“還有我跟你。”mimi燦亮地笑:“隨時歡。”她們卻沒注意到花衫飛早已繞了過去,暗裏破壞mimi要駕的電單車。

突然,在濃霧的子夜裏,兩道強光穿破霧網,摩托聲沉重的呼着,電單車卻滑而無聲的到來。

車上是一個高大而冷漠的男子。

這人冷漠得接近冷酷。

他停車,熄掉引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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