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你跟我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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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為任務緊迫,志願者們只來得及給家人打了個電話,就上了車奔向災區,這次去之前是簽了生死狀的,完全自願,死了醫院不負任何責任,所以我們能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進入了山區後,起初還能看見路邊三三兩兩的住户,車緩緩地行走了大約半個多小姐,眼前只有明晃晃的雪白,路越來越窄,路面的雪光幾乎讓經驗老到的司機都寸步難行。到了差不多被封死的山口,頭兒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棄車讓司機原地等待,女醫生護士們揹着急救箱和應急食品,男醫生們則揹着稍沉重的儀器和藥品,踏着雪往災區走。

或許是因為救災本來就是個嚴肅的事情,所以除了山口嗚嗚鬼叫的風聲,沒有人吭氣。本來就靜得有些瘮人,突然有個女聲尖鋭地叫起來,一股坐在雪地上就見鬼似的往後爬“…啊,死人,有個死人!”頓時,周圍一片死寂。

上大學時解剖室裏還有醫院的太平間裏死人一堆一堆的,我就是嘴賤,心裏想的嘴上就吧唧出來了“…我還以為有鬼呢,多大的事。”

“撲哧…”有人笑了,又馬上閉上嘴做出莊嚴建築物狀。

我嚇得不敢氣,女醫生護士們的眼光如凌厲的寒風。有人走過去把雪扒開,噓了口氣,是於雅緻的聲音“不是人,是頭牛,山裏的許多牛都是放養的,估計雪大沒能回去,就凍死在外面了,既然這裏有牲口,應該離住户不遠了。”我並沒有太關注報名的人有誰,剛才在車裏被暖氣吹着糊糊地睡。對啊,這種衝鋒陷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差事他從來都是第一個冒頭,真是祖國的棟樑、人類的希望。

因為剛才失控的一嘴,索沒人理我了,我這個冷血動物一個人走在後面。隊長老馮覺得死氣沉沉也不對勁,開始領着大夥唱國歌。

“哎,沉嗎?”萌萌湊過來。

她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去健身房做有氧和瑜伽,身體素質比我好,聽説撇一字馬跟玩兒似的。

“還行。”我説“你別跟我説話,我是打入白衣天使內部的斯文敗類,這會兒天使正煩着我呢。”萌萌嗤笑一聲“騎着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可能是唐僧,長着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許是鳥人呢,你看她們那羣女的哪個不是因為志願工作對升職有幫助才來的呢?不像唐果小黑天使表裏如一討人喜歡。”

“萌萌,你真…”

“別誇,我也是為了升職,什麼時候能把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巫婆護士長頂下去,嘿嘿嘿嘿…”我接下半句“不是個東西呀。”萌萌笑得得意,她的生命裏除了減肥就是男人,榮辱觀跟她沒有什麼關係,沒臉沒皮才容易幸福。這一路聽着萌萌喋喋不休地講她的情史,她説了什麼我也沒聽進去,只知道自己的腳在漸漸失去知覺。

突然有人興奮地大喊:“看,帳篷!營地!

“…終於找到組織了!”還有人花痴地囈語“兵哥哥,兵哥哥…”在茫茫的一片白雪之上,綠油油的一層叢林彩十分養眼,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見了綠洲。老馮老遠地就伸出雙手cos人家主席與朱總司令勝利會師的場面。

一輛軍用越野車遠遠開過來,繞着我們救緩隊跑了一圈,開車的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傅隊長,把雙指放在眉邊帥氣地打了個招呼。而後葉榛從副駕駛座伸出頭來,那青山綠水的臉也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果果,重嗎?”一雙雙媲美三娛記的眼光刷刷地掃過來,連於雅緻也看過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不重你來拎拎試試!”葉榛跳下來把我的包扔在後車座上,又虛偽地問其他人:“其他人呢?”一羣嬌弱的有氣無力的嗲聲:“…重呀。”

“那大家加把勁兒,營地就在前面。”葉榛笑得那叫一個甜動人真情實意。

真虛偽啊。

葉榛上了車,也把我拎到後車座上,不知為什麼臉有點綠。

我笑嘻嘻的“你衣服掉兒?”傅隊長咳嗽兩聲,把臉轉到一邊兒去。

葉榛壓低聲音,像忍着氣似的“他怎麼不大片你拎東西?”上車前他好像用那個小刀子似的眼風狠狠地剜了於雅緻那邊兩下的。不過我內心意葉榛已經太多了,經常幻想他為了我吃飛醋,恨不得把我關進小黑屋裏不讓任何男人看見我,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我只當自己變態到把幻想實體化,於是傻乎乎地看着他。

“啊?”

“他身上揹着兩個大包呢,他能幫那腿得大象似的女醫生揹包,就不能幫你背?”葉榛這個形容深得我心,我一直覺得那女醫生面醜心惡,腿像醫院大廳中心的頂樑柱。葉榛的情報收集工作真是做得越來越差,他説“難道你們吵架了?”

“我們吵架你至於這麼高興嗎?”我擠對他。

葉榛愣了一下,苦笑着別開臉。

我説:“我倆吹了,我沒男人了,你可以更幸災樂禍一點。”葉榛又愣了一下“為什麼?”

“喂草!”傅隊長沒憋住,開始哈哈大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看葉榛吃癟都喜歡在旁邊撿笑話,我説:“笑吧笑吧,再怎麼往上爬,爬到將軍那個層次上去,被人一叫,還不是個副的?”這下換葉榛沒繃住,笑得花枝亂顫,摟住我的腦袋一頓,怪聲怪氣地問:“傅隊,您的衣服也掉兒了?”老傅惱羞成怒,一個剎車,葉榛眼疾手快地把我按在懷裏,自己撞在椅座上。

“喂,傅強!老子要彈劾你!”他哼一聲慢悠悠地點了支煙,血淋淋地拔出那當臉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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