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可一旦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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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心是好的，但若自信過度就會變成自大。你可要小心了。”

“師父，請相信小七一次吧…”

“住口！”師父忽然變:“以前教你的，都忘到哪去了？心浮氣躁，好高騖遠，這都是殺手的大忌！”真的…沒希望了嗎？為免師父懷疑，我無奈的改口:“小七知錯，請師父原諒。

為了給暗夜血恥，徒兒太沖動了…”

“師父明白你的心情，此事就此作罷。好了別扯遠了，為師現在就將陽功的行氣口訣和心得傳授給你…”＊＊＊師父傳授完口訣之後，我只覺渾身力，好象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在師父面前偽裝自己，天下可能再無比這更辛苦的事了。

一是因為，潛意識裏，沒有人願意欺騙自己最敬愛的長輩。二來，若想成功的瞞過師傅，必須要繃緊所有的神經才行。

三來，對藍娉婷的關心，也同時耗費了我太多的力…娉婷…我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正在為她深深的哭泣。關於陽祭，師父説的，其實我早已知道，而師父沒有説出來的，我也從死去的龍護法口中有過聽聞。

那，才是最關鍵的部分…利用美女的刺來提升陽氣，理論上當然沒錯，然而，慾望一旦被點燃，面對美在前，想要控制住自己，卻又談何容易？

隨着修練的深入，慾望越來越強，卻偏偏不能發，所以，修練者的心，會變得越來越殘忍，越來越陰狠。他會想盡所有的手段，來折磨面前的美女，從她的痛苦之中，稍稍得到一絲變態的滿足。

渡過這一關後，一旦陽大成，積壓了多年的慾火完全噴發，如同大水決堤一般，絕非任何女人可以承受。那已經不僅僅是人的慾望，而是在多年忍耐煎熬下被出的獸慾。

在漫無止境的需索之下，被選中的美女陰而亡，已是好的結局，嚴重的，身上甚至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皮膚。

這，就是陽大成後的第一個犧牲品…是以謂之陽祭。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每當提起師父之名時，娉婷的畏懼，會是如此之深。

師父用來折磨她的手法，絕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那不僅僅是她的噩夢，更會讓我心碎。這次，是被鞭打幾近死亡。下次，又會是什麼？無論如何，那隻會更重，不會減輕。

即使娉婷能熬過這一關，也逃不了成為祭品的最終命運。我，該怎麼辦？眼前的出路只有兩條，一是放任事情不管，任憑她遭受師父的摧殘，要麼她不堪忍受而自盡，要麼被師父至死，而我，從此天涯海角，孤身飄零，尋覓那再也不復存在的芳蹤，那卻永遠彌補不了心中的殘缺…“不！”我狂嘶，哪怕只是想象，心，都痛得無法忍受，或許，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那麼，只有選擇第二條路了。

反出給我温暖，賜我生命的…家，背叛我視做親生父親的師父，背叛一大幫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讓自己一生揹負上“忘恩負義”的沉重枷鎖。

我猛的搖頭:“不，我怎麼能那樣做…”一顆心被切割成了兩半，一邊是師父和暗夜，一邊是娉婷，兩邊我都不想也不能捨棄，兩邊我都想要啊…恍如一抹幽魂，我無意識的遊蕩在黃泉莊內，連自己什麼時候走進龍大的房間都不知道。

“小七，怎麼有空過來？”剛剛結束一的練功，龍大正在房間內端詳比劃着手上的青蚨鏢。

“無聊，想女人，所以過來了。”龍大笑斥:“你的，在逍遙居沒夠女人啊，來我這裏幹嘛？終於決定要和我換你手中的美女了嗎？”

“去你的！整呆在山上，無聊的連鳥兒都出來了，我昨晚做夢，什麼時候才能上得了武林四大絕呢？”聞得四大絕之名，龍大立時出了口水:“媽的，四大絕，只要能讓我上一個，這輩子都可以無憾了。”我順勢嘆道:“如果能把武當玉女林冰瀅抓來暗夜，那該多好啊！”

“哇！如果林冰瀅真的來了暗夜，我每天把她上十遍也不嫌多！”我佯不在意的問:“如果説，秦三求你把林冰瀅讓給他呢？你會捨得嗎？”秦三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對林冰瀅的戀，讓所有人都自探弗如，甘拜下風。龍大聞言回答道:“去***狗秦三！美女面前，兄弟也得靠邊站！

尤其是那種級數的美女，不和弟兄們一起她個死去活來，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還真沒兄弟義氣吶！我嶽小七真是苦命，居然認識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強顏歡笑的和龍大説完話，我回到了自己房中，沉痛而又解的吐出一口長氣，心中，隱隱約約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一邊是發誓用生命扞衞的暗夜，一邊卻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娉婷，徘徊在秤桿的兩端，我…永遠不可能分身成兩個人，保持着那脆弱的平衡。我必須要做一個取捨。

暗夜給了我生命，讓我在幼小時免於死去，然而娉婷，卻讓我貧瘠的生命充滿了彩。曾幾何時，自己彷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目標，沒有理想，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只是單純的為了活命而活着，除了殺人、發，再無它物。

是認識她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笑、可以悲、可以憐、可以愛…牽掛一個人的覺是如此之好，我頭一次知道自己也有着七情六慾，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可以活的象個人。＊＊＊品嚐過了擁有的甜，我再無可能承受失去的痛苦。暗夜沒了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仍然可以很好的繼續下去，而娉婷沒了我，下場卻會悽慘無比。

有些事情，是沒有僥倖的，一旦發生，就連悔恨的餘地都不會有。失去她的後果，本是我所不能負荷的。哪怕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保護她。抹乾眼角的淚痕，恩情和愛情，我決定選擇後者。

哪怕是從此夜遭受良心的審判，哪怕從此是活在暗夜無窮無盡追殺的恐懼中，我也沒辦法再回頭。

沒了娉婷，就算能夠苟活於世，那還有什麼意義呢？何況，和暗夜的關係，我真的斷得了嗎？就算和眾人反目，我仍然可以在暗中關注情況，必要時也能出手相助，儘自己的一份力量贖減罪孽。就容我…自私一次吧！

在這一刻，我，只是個墮入情網的男人。為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我，要反出暗夜。決定既然做出，就再無任何改變的餘地。我強迫自己，集中所有神於如何逃之上。我不能、也不願再為其它事分心。即便如此，腔裏面，仍然有兩塊大石緊壓在心，每每揮之不走，拂之不去。

一塊，是暗夜，這是一道良心的枷鎖。另一塊，則是柔兒。對她，我到底是什麼覺呢？應該沒有愛上她吧。

或許，那只是一種憐惜之情。這個弱不風的小美人，心中永遠只有一個我，現在，卻將被我無情的拋下。對我而言，這是另一種道德的譴責。

我苦笑，遇上娉婷之後，為了在她面前做一個謙謙君子，導致幼時被灌輸的俠義道德觀念完全復甦，這究竟是好是壞呢？

無妨，反正即將隱退江湖，什麼都無所謂了，至於陽功，當然是扔到一邊去涼快去。瘋了才會真的去練，我可不想讓娉婷守活寡，好在這門工夫純粹是心法，講究的是頓悟，不象武功招式那樣容易看出進展。

只要在師父面前裝裝樣子，倒也容易瞞混過去。娉婷那裏，縱然是憂心忡忡，未免被人懷疑，我卻不敢隨便去探望她。自她受傷後近七八天了，我才匆匆去過兩次。暗夜的靈丹妙藥，果然有着奇效。

她的傷逝有了極大的好轉，觸目驚心的鞭痕已經慢慢癒合，只留下了淡淡的紅印，最多再過一週，便會完全消失。

好在她並未完全痊癒，師父也不會再去做惡。只要能趕在復元之前救她出去，自然可以使她不再受任何傷害。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告之將帶她逃出暗夜時，她臉上乍然綻放出的如花容顏，那簡直美得讓我屏息。

偽裝練功之餘，我無時無刻不在冥思苦想着出大計。黃泉莊內，雖然每晚都有人輪班巡夜，但這點到不是難事，只要找準他們替換班的那一刻，我自然可以潛入逍遙居，然後再靜靜等候下半夜的第二次換班，就可以逃出險境。

真正棘手的，則是進入黃泉莊之前的那條幽長隧道…碧落，為了避免敵人趁夜偷襲，口每天都有高手看守，而這一代的弟子中，除了龍大和我，其它有能力擔任把守責任的，全都是上代高手。

一旦發現不妥，只要一個按扭，碧落口的千斤大閘便會落下，立時斷絕任何出入的可能，只有兩位莊主和總護法才有鑰匙開啓。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萬無一失的法子，可時間卻不能再等。不超過三天，娉婷便會痊癒，那時，什麼都遲了…就是今天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因為今天看守口的，正是龍大。‮夜午‬時分。逍遙居內查房的時間一結束，莊內巡察便立刻開始。

趁着中間那極其短暫的一刻，我飛速潛入，施展壁虎遊牆功爬上了二樓。正前往三樓，我卻在柔兒的房門口停住了腳步。柔兒…今一別，你我二人，就再無見面的可能了。

在我反出暗夜後，暴怒的人們，會不會把所有憤怒發在你身上？你的未來，會是怎樣的悽惶？我握緊了拳頭，卻抑制不了身體的微顫。我深深知道，目前暗夜內的師尊輩、師兄弟們，互相之間雖然是義氣如山，可一旦反目，將會是如何的殘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