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緊急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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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點名，是我第一次組織全排的集會，全連點名結束之後，我將一排留了下來，第一次面對三十三個自己的兵，我的心情多少有點兒緊張，當學員的時候雖然我就是指導員，但是那時候大家都是學員，上下級關係非常淡，而在基層連隊卻不一樣了，戰士就是戰士，幹部就是幹部，雖然管理上可能更容易，因為下級必須服從上級，但是要想帶好兵，不是簡單的命令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

我站在隊列前，説道:“同志們，今天是我上任第一天，作為一名新幹部，工作上我肯定存在很多不足，所以在這裏，我希望老班長們平時多提醒我，尤其是像一班長這樣，代理過排長職務的，我希望大家不吝賜教。如果今後工作中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也請大家多包涵！”我説完，看了看下面的戰士們，大家都凝神聽着我講話，無論新兵老兵，在隊列裏都還比較老實，我接着説道:“馬上就是強化訓練了，為了連隊的榮譽，為了我們一排的榮譽，我希望同志們全力以赴！無論是否能夠參加集團軍的比武，訓練的熱情一定要高漲！這點，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大家整齊立正之後高聲答道。

我滿意地説道:“很好！士氣高昂，有點野戰部隊軍人的樣子！解散之後，各班班長副班長留一下。解散！”

“殺！”戰士們都往各自的房間走去，我對留下來的班長副班長們説道:“叫各位班長留下來，就是想和大家。”説完，我掏出煙，先給站在我身邊的張少賞發了一，張少賞連忙推辭道:“不！不！不！我怎麼能排長的煙呢？”我把煙往前遞了遞，説道:“讓你你就！我説了。今晚大家一起一下，就像平時聊天一樣。”張少賞小心地接過我的煙，我又給在場的所有班長一人發了一，最後，我自己掏出一煙點上，舒服地了一口之後。我看到班長們都拿着煙呆呆地站着，我説道:“都點上啊！煙拿在手上能生崽？一班長，你帶個頭！”説完我將手中地火機拋了過去，劉釗伸手接住，不知道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葯，他看了我一眼，將煙點上。其他班長一看劉老兵都帶頭了，也紛紛拿出火機點上煙。

我笑着説道:“這就對了嘛！軍人就是要雷厲風行。婆婆媽媽的沒意思！”我看了大夥兒一眼，接着説道:“以後的工作中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也許有的同志心裏還不服我，覺得我一個新幹部帶不好你們這個排。這個沒關係，給我一定的時間。我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今天我想大家説説自己的看法，對我今後的工作有什麼建議，每個人都提一提。”我看了一眼劉釗。他正在低頭着煙，我笑着説道:“一班長，你軍齡最長，你帶個頭吧”劉釗抬起頭來，翻了翻眼皮，淡淡地説道:“我沒什麼建議的，排長指哪兒。我們就打哪兒！不過我很期待在訓練場上也和排長切磋一下，在我們排當排長，手底下沒點兒硬功夫是不行的。”我點了點頭，説道:“沒問題，馬上就有機會了！其他幾位呢！都説説自己的意見！”幾個班長也都是老兵油子了。他們見到劉釗的態度這樣，也都連聲説沒有什麼建議，讓我放心幹工作，他們一定服從之類的。

我嘆了口氣，這個劉釗在一排地影響力還真不小，據説好幾個班長都是劉釗一手從新兵連帶出來的，所以説劉釗在一排當代理排長那是如魚得水啊！排長的工作其實不復雜，只要抓住了幾個班長，全排的工作就很容易開展了，很多事情本不需要親歷親為的。

這時，張少賞看了一眼劉釗，小聲地説道:“排長，我想提個建議…”我興奮地説道:“行！你快説！”張少賞説道:“年終的時候，能不能為我們排多爭取點兒利益，每年的入黨、優秀士兵、嘉獎名額我們排總是最少的。——工作我們可沒少幹！”我哭笑不得，我知道張少賞一定就是少數幾個轉了士官之後組織問題還沒有解決地，所以他才這麼關心此類問題，我説道:“作為排長，我會去爭取的，屬於大家的利益和榮譽我絕對會盡力去維護！”説完，我看到大家基本上沒有什麼話説了，我在心裏嘆了口氣，説道:“那行！今天就這樣吧！大夥兒都回去吧！以後多支持工作！”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場面一下子熱烈起來，大家都連聲説“一定一定”然後逃跑一樣的回到各自的班。

我又點了一煙，看着班長們的背影，心裏思緒萬千，不錯，軍隊就是一個雄的地方，在這裏，強者永遠都受人尊敬，而弱者，是不會有人同情的，我相信，只要我能在明天的訓練中出彩，這樣的局面馬上就會改觀不少。

我又想起了小影，不知道我可愛的女朋友在重慶上學是否會孤單，到熾步兵師報到之後，我的手機就上了，按照條令規定，我是不準使用手機的，這裏執行得比較嚴格。現在我要想和小影聯繫，除了請假出去打電話之外，就只能通過鴻雁傳書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一陣緊急短促的哨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一時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屋子裏戰士們在迅速地穿衣服、打揹包，黑漆漆的屋子裏沒有一個人説話。只有悉悉索索的穿衣服、找水壺、拿挎包的聲音，以及雜亂的腳步聲，整個營區都是安安靜靜的，我這才意識到這是緊急集合了！

我飛快地從牀上躍了起來，三兩下將被子疊好，然後我往枕頭下一掏。掏了個空！我突然想起來，我的揹包繩還在行李包裏面沒有取出來！

我一下子傻了眼，低聲問道:“誰有多餘地揹包繩？”沒有人回答我，大家都在迅速地完成集合前的準備工作，我咬了咬牙，衝到內務櫃前，將我所有的行李撥拉出來，我不顧包裏的東西散落一地。就直接翻找了起來，等我找到揹包繩的時候，班裏動作快的人已經衝出去了。

我咬了咬牙，衝到牀鋪前飛快地打揹包，軍校裏緊急集合地次數非常少。影子訓練不搞這一套的，都用背囊，東西一古腦往裏。背起就走，又快又方便。所以揹包的“三橫兩豎”我雖然知道，但是作起來已經生疏了不少，好不容易將揹包打好，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邊上，一把摘下自己挎包水壺武裝帶，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拿起了揹包。

將一切整理妥當之後，我一邊往外跑去，一邊將揹包繩在身上緊固好。跑到門外空地的時候，人員基本都到齊了，其他兩個排長已經在小聲地整隊。我們排的戰士則站在那裏無所適從，沒有人出來指揮，我臉紅了一下，快步跑到隊列前，低聲下達口令:“向右看齊！向前看！各班清查人數！”

“一班到齊！”

“二班到齊！”

“三班到齊！”三個班長本沒有回頭查人，就迅速地回答我，看來我出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查完了，也就是説，我是全排最後一個到達集合場地的…

我心裏嘆了一口氣，訓練洲剛開始，我就出了這麼大一個醜，一會兒下來之後戰士們又該議論紛紛了，新幹部素質不行、新幹部是個水貨…什麼評價都會出來了。

這時，二排三排已經報告完畢了，我稍微停頓了一下，馬上下達口令:“稍息！立正！”然後跑步來到孫遠超面前，敬禮，孫遠超眉頭皺了一下，但是沒有説話，黑着臉給我還了一個禮，我沉聲説道:“連長同志！一排集合完畢，應到三十四人，實到三十四人，請指示！排長陸長風！”孫遠超淡淡地説道:“稍息！”

“是！”我命令隊伍稍息之後，孫遠超來到隊列前，説道:“同志們，剛剛接到上級命令，有小股敵人入侵，上級要求我們在二十分鐘之內到達默地區，並且佔領城市作戰有利地形，這個任務，大家有沒有信心完成？”

“有！”大家立正之後，低沉地吼道。

孫遠超點頭説道:“好！出發！”我知道一排一向都是走在排頭的，所以孫遠超一説“出發”我馬上就下達口令:“一排，跑步走！”一個連的士兵排成一條長龍，踏着晨光行進在福州城區，早起地人們好奇地看着這支全副武裝的部隊沉默地跑過，我們的軍靴和水泥地面接觸，發出整齊的“嚓嚓”聲，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所謂的外敵入侵只是緊急集合的一個説頭，實際上這只是一次體能訓練而已。不過戰士們依然嚴格遵守緊急集合的相關規定，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説話，甚至咳嗽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除了整齊地腳步聲，就是大家越來越重的呼聲。

以我對福州城的悉，我知道默地區距離我們的營區至少有三公里，這還是最近的路，而在前面領路的連長還不時地繞遠一點兒，具體有多遠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連裏可能大致按照一萬米跑來設計的這次訓練。

一看孫遠超就是一個體壯如牛的人，他揹着和戰士們一樣的揹包、裝備，輕鬆地在最前面領跑，不時地回頭催促着我們加快速度，從他輕鬆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科目對他而言只是小兒科，不過戰士們也不是軟腳蝦，一直保持比較高的速度向前跑着。

孫遠超回頭低聲喊道:“加快速度！二十分鐘內要按照預定路線抵達集結地點，大家已經慢了！”説完他加緊兩步，和大部隊拉開了一點兒距離，我們排是三個班長當排頭兵，他們也不是吃素的，二話不説就加快了速度，隊伍經歷了短暫地雜亂無序之後，很快又調整為一條緊湊的長龍，腳步聲一點兒都沒有亂。

我跑在隊列的旁邊，自然是一點兒疲憊的覺都沒有了，這種強度的訓練對我來説實在是太小兒科了，我跑了這麼久，連汗都沒有出。劉釗回頭瞥了我幾次，漸漸地也驚異起來，在他們心目中，我們這些學員排長的體能肯定是不能和他們老野的兵相比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隊列裏幾個體能一般的新戰士開始呼急促起來，他們來了極點，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慢腳步，而是保持着速度，並且用力地擺臂，一看就知道是經歷過不少訓練的，因為出現極點的時候步速以及擺臂頻率都會下意識地變慢，從而漸漸掉隊。對付極點的唯一辦法就是咬牙保持勻速前進，同時加快擺臂頻率，只有這樣，才不會造成腦部缺氨。這些新戰士體能雖然還不如老兵，但是訓練的經驗上已經很豐富了，想到軍校裏戰友們到大四了，跑起五公里來還是毫無章法，我就不暗暗讚歎，這支部隊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從平時的點點滴滴都能看出他們過硬的作風、優良的素質。

很快，我們就到了預定集結地點，可是孫遠超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繞了個圈，開始往回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今天安排的就是一個一萬米，州才跑的路程我稍微估算了一下，五公里只會多不會少。

戰士們都以為到了地頭之後，就算還有訓練，至少是可以歇會兒了，所以都憋足了勁，但是想不到連長居然是要大家跑一個來回，這股子勁兒一下子都瀉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才輕鬆了，畢竟現在才跑了一半而已，大家就已經累得不行了，照這個速度跑下去，最後肯定有人要趴下。就連排頭的三個班長也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我看在眼裏，加緊兩步，跑到和他們平行的地方，低聲説道:“保持速度，咱們是一連的排頭兵，千萬不要掉價！”劉釗滿頭大汗地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輕鬆的神，以及剛剛才滲出點點汗珠的額頭，他眼裏出了驚奇的神，他很快就默默地點。了點頭，低吼了一聲，加快速度朝前跑去。

我心裏暗笑:這個劉老兵，和我較上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