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憐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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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憐惜(上)一方話畢,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儀華也不再言。只安靜的立在書房外,依稀似能聽見喁喁的説話聲。又等了一刻多鐘,書房門終於呯的一聲打開,她聞聲抬頭,目光與他相遇,一時兩人皆怔。

朱棣沒想到儀華還在門口,有些意外。

儀華沒想到一下望進了朱棣的眼裏,這是今不曾有的。

這時,身後傳來朱橚略帶鼻音的聲音:“讓四嫂勞煩了。”一道聲音介入,兩人紛紛移開目光。儀華退下石階一步,望着從書房走出來的朱橚眼睛微紅,她眸光閃了閃,若無其事的笑道:“若在民間,做嫂嫂的還要置小叔的一應起居物什,我不過略備了一次而已。”朱橚情緒方平復,不如平常口若懸河,只對儀華嘿嘿笑了一笑。

穩定了弟弟的魯莽,朱棣這才有心神注意儀華,卻時間地點場合都不對,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她嫁給他五年多,前三年不曾注意。後二年聚少離多。這樣算下來,他們雖育有兩子,真相處的光景不到一年,其中漠北逃難還佔了大半。

一番慨,只是瞬逝,朱棣斂下深眸子情緒波動,轉身訓道:“樂什麼?少在這裏磨蹭,半個時辰之內,我們必須入宮。”正笑着,冷不丁朱棣厲聲責來,朱橚帶笑的嘴微僵了僵,立馬老實的低頭去。

石階下的儀華,再次看得愣眼。

朱棣與朱橚相差不過一二歲,可兩人相處的情形,不是兄弟更像父子,似乎比起朱高熾他們三兄弟也猶是幾分。

念頭閃過,儀華直覺不可思議,忙打消了這個不合實際的遐想,打理兩兄弟沐浴更衣的事宜。

申時三刻,朱棣、朱橚收拾停當,神清氣的騎馬入宮。

——夜幕深沉,星子滿天。

主院上房裏面,燈火通亮,卻安靜的鴉雀無聲。

李進忠領着四個侍人垂手侍立在房內。小高熙坐在臨窗的羅漢牀上,兩隻小短腿掉在外面,搖晃不定;小腦袋仰頭望着天花板,卻沒看雕欄畫棟的房上。兩隻眼睛半睜半闔,看似有些困了。

儀華伸手攔過熙兒,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的問:“困了?要睡了嗎?”熙兒眼睛,糊糊的抬頭,見是儀華,什麼話也不説,腦袋一偏就歪進了儀華的懷裏,又蹭了幾下便閉眼睡了。

李進忠見了,忙打起神,躬身問道:“不等王爺了?”儀華望了一眼半敞的窗外,圓月已掛樹梢,庭下一地銀霜。她搖了搖頭,看着面上難掩疲憊之的李進忠,道:“不了,王爺該有要事再忙。今出遊,你也累了,讓準備了沐浴的熱水,就下去睡吧,不用守夜。”李進忠領話而去,不一時備了熱水來。

自謝氏葬禮後。熙兒先逢噩夢,後遇風寒病疾。儀華憐惜下,愈加疼愛熙兒,不但讓他搬來與自己同睡,連一應生活起居絕不假他人之手。

今晚亦然。

給熙兒盥洗了,吃力的抱着他到了架子牀睡下,又掖了掖被角,儀華這才進入房內的隔間沐浴,打算洗漱睡下。可是洗浴過後,神卻極好,雖然有些疲乏,何奈怎麼也睡不着。混到子夜時分,索從牀上下來,走到珠簾外的羅漢牀倚着。

秋涼漸起,夜風吹過,窗子外頭那松枝和竹葉,嘩嘩的輕響。院下草木中蟲聲迭起,一邊唧唧,一邊啾啾,唱和鳴。

這一晚上,儀華就聽了一夜的風聲蟲鳴,不覺窗户發着灰白,卻漸有了些微睡意。

糊糊的時候,右手傳來一陣疼痛,似乎被什麼緊緊扣住,她下意識的要掙,卻不想那阻力越發大了,竟讓她手骨生疼生疼的。

儀華痛一聲,終從不寧帖的夢中醒來。一睜眼,卻是如豆微光下,朱棣陰沉可怕的臉。她登時驚得全醒了,忘了手上被拽的疼,不知覺的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近年來意外不斷,以讓儀華時刻處於危機的意識當中,尤其是身在是非之地的天之腳下。

朱棣沒有説話,緊抿兩片薄薄的,目光卻是朝下。

儀華不疑惑,順着朱棣的目光看去,竟是她被強制攤開的右手——一條深深嵌入手心的疤痕,赫然醒目。

“不過偶然被割傷的。”儀華心中一驚,忙回手,略有慌亂的掩飾道:“對了,王爺您這時候才回來,想必乏了,臣妾——”

“這是怎麼回事?”儀華話沒説完,手上急劇一疼,隨即聽到朱棣冷冷的質問。

這件事決不能讓朱棣知道,否則不利他與熾兒的父子關係!

儀華急中生智,驟然抬頭解釋,卻見朱棣深沉似能察一切的雙目。她張了張嘴,竟做不出聲。

見儀華神惶然,朱棣心中篤定事有隱情,更不滿儀華對他的隱瞞,面上陡然盛滿怒容,咄咄人道:“你是自己主動説,還是讓本王去查?!”説話時,他眼睛黑亮,隱有一絲關切掠過。

房中油燈將枯,窗外晨光未亮,儀華看不見朱棣眼底情緒。只注意到他薄如刀削的雙,抿着森然冷意。

一瞥之下,起儀華維護之心,她雙目一闔,頭枕在靠褥上,側臉朝向窗户,倔強道:“臣妾句句屬實,這只是臣妾不小心打碎瓷器時割傷。若是王爺不信,臣妾也無話可説。”稍顯生硬的話一出,兩人氣氛降至冰點。

朱棣一貫喜歡女子小意温柔。去年年底那陣子,他半月回府一次,儀華對他温温柔柔,説話輕聲細語,讓他倍舒心;漫漫冬夜裏,儀華身子柔軟温暖,彷彿是專為他生的一般。那一段子,他無論是神還是身體,都是無比的滿足。

一別的這半年來,作為一個成年男子,他是有**的。尤其是在熬過不能生育的心裏後,那種急於證明自己的**,是強大的。所以,在儀華走後的兩個月後,他又招人侍寢,但是一場*事結束了,他卻並不滿足,反而有一種無盡的空虛襲上心頭,這是過去十幾年不曾有過的。

漸漸地,他也就很少涉足後院,想起儀華的次數卻多。

今四更天,他從周王府回來,本打算在廂房歇了,卻見上房裏還留着燈,淡淡的橘黃燈光,在靜謐的黎明時分,能温暖人心。

不知覺地,他便走了進去。開門簾的剎那。一眼就看見窗下一架羅漢牀,牀上鋪着一條梅紅的絨毯子,蓋着儀華半截身子,一頭烏黑的髮絲散了滿枕頭。她側着身子向窗户,上身是一件素白的裹身裏衣,右手在毯子外,因袖口往上翻起,一截兒雪白的臂也了不少。在牀榻旁邊,是一個半邊台,枱面上放着一盞油燈,照着羊皮套子。

一眼看過,朱棣不覺心下一軟,原來這燈是為他留的,儀華在這裏等了一夜。這一想,就憶起去年冬天的時候,兩人相處的情形,一時竟站在牀旁看着她沉默不語。直到一陣冷風從窗户灌進來,儀華不打了一個冷顫,他這才堪堪回過神,忙俯身將她在外面的藕臂放進毯子裏,卻見一道深深刺目的疤痕。

從小就大傷小傷不斷,只區區一眼,朱棣便認出此傷有問題,若沒有下狠手,絕不可能留下疤痕。一時,他驚怒不定,在皇城腳下,竟然有人敢對燕王妃出手!後又一轉念,也知不會是刺客,再細細一琢磨,不難猜出此傷與徐家有關。

當下,朱棣心緒不平,一半憤怒徐家目中無他燕王,一半憐惜儀華身世坎坷,且多逢磨難。然而到頭來,儀華卻一力維護徐家到底,不惜違逆隱瞞他,甚至一改近一年來的温温柔柔,又回到了初識那個渾身長刺的她。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各懷心思。

不知沉默了多久,太陽從東方升起,晨光穿過半敞的窗户照進,空中的塵埃在光中浮沉,原本隱藏的一切都無處遁形——白皙纖細的頸間,一抹淡粉若隱若現。

面朝窗户,即使雙目閉闔,也能覺強烈光線照耀。儀華略略不適的皺眉,心裏決定先服軟,結束兩人之間的僵持,卻不及付出行動,只前一涼,衣襟竟被朱棣一把扯開,出一邊肩。

突如其來的猝變,又是光天化,促使儀華未及思索之間,已忙掩衣襟,倉皇的往牀裏躲閃。

這個動作在朱棣眼裏,更是一種隱瞞逃避的遮掩。他冷冷一笑,一把扣住儀華的兩隻手腕按在枕間,再度俯身扯開方攏起的衣襟,將大片雪白晶瑩的肌膚呈現在晨光之下。

兩人雖纏綿過許多夜晚,又一同育有兩子,卻從未在白天如此,而且還是一種強迫的方式。儀華頓時羞憤不已,雙頰緋紅,妙目圓睜,狠狠瞪着朱棣,正要説話,朱棣空着的一手卻突然覆上她的頸項,一邊細細的摩挲,一邊神情專注的看着它,問:“這是誰幹的?”平靜的語氣壓抑着森然的殺機,儀華不由地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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