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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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幾人起身離開。

衞子君看着滿桌的剩菜,不由皺眉。

她在現代向來吃多少叫多少,從不這樣費,不是在乎錢,而是想起那些住在立橋下的人,她便會有一種罪惡。有一次她剛將吃不下的丸扔進垃圾桶,立刻便有一雙手伸進垃圾,將那些丸拾起來放進嘴裏。從那以後,她知道,還有一些人在吃他們丟棄的食物。

“怎麼了”李鴻翊見她皺眉的樣子不由問道。

“看你們這樣費,卻不知外面有多少百姓沒的吃嗎?”衞子君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三個男人聽了她的話都站住了。

李天祁久久地望着衞子君,窗外漸斜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身上,黑衫那樣温暖,雪顏綻着光芒。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衞賢弟,我們結拜如何?”望着他被陽光鍍了金的俊朗容顏,那雙閃着光懇切的眼,像是被那炙熱的目光控制,衞子君不假思索地道:“好啊。”李天祁馬上讓店家將酒和香案准備到後院的一顆大樹下。

“要我和這小白臉結拜!?”李鴻翊懊惱地道。

“不要!他要醜點還勉強接受。”衞子君聞言白了他一眼“李兄陳兄,剛好我們三個,我最討厭做老四。”

“我與伯遠都是二十八,但他大我三個月,我只能做老二了。賢弟多大了?”陳長問道。

“我十八歲。”

“十八歲還未及冠呀,裝老成是不是?”陳長瞥了一眼衞子君的頭上,笑着拉她和李天祁跪在香案下。

正要説些結拜的説辭,李鴻翊卻在旁邊跟着跪下。

“咦,你怎麼跪下了。”衞子君疑惑地問。

“你討厭的事,當然是我要做的。”説着將臉靠向衞子君“我就讓你做老四。”

“哈哈哈…那伯遠當不上老大了。”陳長大笑起來。

李鴻翊並不理會,卻鄭重地張口道:“我李鴻翊。”聞言,李天祁馬上接口道:“我李天祁。”

“我陳長。”衞子君馬上接道:“我衞子君。”

“今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我們兄弟四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死,天地為證,若違此誓,人神共誅。”衞子君跟着結結巴巴的**完,就見李鴻翊從靴中出一把匕劃破中指,將血滴入酒碗中。衞子君看得一抖,還要這樣嗎?心中正哀叫不止的當兒,一把匕已送至面前。

“你們…幫我割吧…”自己割自己?她做不到。

隨後顫抖着伸出那隻玉白的手“小…小點割…呵呵…呵呵…一滴就…夠了嘛…多了費哈…意思意思…意思意思…”隨後扭過臉去,閉緊眼,還用另一隻手遮了半邊臉。

三個男人愣怔地看着她的舉動,片刻,一齊狂笑起來。

衞子君顧不得被笑得燙的臉,只想快點結束“別笑了…快點…”既然躲不過,就快點割吧,只希望別割得太深。

“四弟真是…可愛…可愛的緊…哈哈哈…哈哈哈…”陳長已是笑得前仰後合。

衞子君也不知是誰抓了她的手,指尖一陣刺痛,扭過頭來,李鴻翊正捏着她的中指向酒碗中擠了一滴血,眼中尚帶着晶瑩的笑意。

拿回手來看看,還好,只劃了個小口,這人還算有良心。

李鴻翊將碗中酒喝了一大口,遞給李天祁。陳長喝的時候,衞子君在一旁開始**叨:“多喝點…多喝點…留一小口給我就行。”想必那摻了血的酒不會好喝到哪裏。

陳長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留了一大口給她。衞子君雖然無奈卻不能表現出來,對着碗喝了起來,酒味夾着血腥味刺着她的味覺,令她險些作嘔。

喝完一抹嘴,皺着眉頭“真難喝。”幾個男人聽了又是一陣狂笑。

“四弟,我們如今是真正的兄弟了,以後有什麼難事就同我們幾個兄長説。”陳長拍了拍衞子君的肩膀,李天祁也含笑望着她點點頭。

衞子君也點了點頭,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信任的建立,僅是靠着覺,不一定詳細的瞭解,不一定長久的相處。人與人之間的友情也是由着相互引、喜歡而建立。人會憑着自己的喜好去判斷某些事情,就象這場結拜,幾人完全是投緣所至,無所謂對錯,喜歡就好。

由於各自有要辦的事,幾人便在此地分開,約好隔陳長處相見。

分開後,衞子君打算進酒樓去找六郎,問問那掌櫃的事,順便把六郎挖過來幫忙。

但六郎恰好不在,不知什麼時候回得來,於是她順着繁華的街道一路踱去,打算尋些個賣書的地方,瞭解一下世事。

正走着,晴朗無比的豔陽天突然下起傾盆大雨,衞子君忙隨着行人躲入一個店鋪檐下。

衞子君抬眼觀察着那些飛檐,見結構簡潔大方,線條明快,不似明朝的建築,因為明朝的建築垂脊上都有小獸,可這裏卻沒有。建築風格也更趨向恢宏,不似明朝的趨於華麗。看着行人的衣着又不似宋代,宋代外衫大多是圓領,而這裏仍是領右衽,那就是,還沒展到宋代。從冠帽衣着看,更不是唐代。再看街上還有很多人身着胡服,這種民族大融合應該是哪個朝代?

衞子君努力地掘着自己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開始後悔為何當初那麼討厭歷史。

這人啊,什麼時候都不能存在僥倖心理掉以輕心,這不,以為一輩子都用不上的知識如今就有用了。好在自己還練過幾年書法,要不連這裏的繁體字都認不全。

心中不由又是一番唏噓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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