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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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衞子君忐忑者一顆心,不知接自己的將是什麼狀況。

入得內城,便遠遠望見高昌宮城,巍峨的宮殿高高聳立,最高的約有四層,正北方有一十幾米高的土坯方塔,那就是可漢堡啊!

想起她在現代時曾來此地遊覽,那時這裏卻是一片黃土廢墟,而今,誰能想到竟是這樣一片輝煌壯麗的景象,當下心中一陣唏噓嘆。

當一行人緩緩踏上宮殿的石階,便望見由宮殿大門衝出來的一羣人。

衞子君踏上平台,便停住了,靜靜等着那些人的到來。

奔在前面的,是一箇中年披男子,高大魁梧,一身寶藍緞子棉袍滾着邊,卻是領左衽。

那男子奔到衞子君面前,站住了,她這才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帶着病容的憔悴的臉,此刻卻因着興奮而放着光彩,英氣的濃眉下,一雙深邃的眼,此時竟蓄滿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滑落入滿臉的鄺的絡腮鬍須當中。

“風…”男子深情地叫了一聲,一把將衞子君樓入懷內,失聲痛哭:“風,你回來了,回來了,真好,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突來的場面令衞子君愣怔在那裏,忘記了反應,當那絡腮鬍子扎到她的臉時,方才回神,想推開那痛哭的男子。

那男子顯然已是傷心至極,哭得身軀直抖,又哪裏肯放開她“風…我想你,想你,每天都想…”男子哭得聲音沙啞,開始啜泣不止。

衞子君突然也被他哭得難過,眼見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般無助,心中的母出來,不由用手輕撫男子後背,幫他理順着噎不已的氣息“好了,莫哭!莫哭!”温柔的勸顯然起了作用,男子啜泣着抬起頭,晶瑩的瞳眸盯着衞子君的臉,在那張臉上看來看去,大手輕撫上那張思**已久的臉,忍不住又哭起來。

“不要再離開我,答應我,不要再離開!”男子見她沒有應聲,撫着她的雙肩,嗚咽着道:“你説!你説!”見他不依不饒的樣子,衞子君糊塗着問:“説什麼?”

“説你不離開我,永遠不離開我!”眼見一個大男人,哭得涕淚的模樣,衞子君心中頓時軟得似一灘水,出於憐憫,敷衍着道:“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説!我要你説!説你不離開我,你説!”男子晃着衞子君的肩,又將她一把摟在懷內。呢喃着:“你説…你説…”眼見這局面,衞子君哀嘆一聲“好!我不離開你,你就別哭了!”得了回答,男子驚喜地止住哭泣“你再説一遍!”

“只要你不再哭了,我就不離開你。”衞子君無奈重複了一遍,條件是他不要再哭了,這男子哭得她心亂如麻。

後面的侍衞,見終於哭出了個結果,方敢小聲説道:“可汗!天氣涼,進去説吧!”接着將一件裘袍披在男子身上。

他就是突厥可汗!?原來竟是這樣一個人,與她想象的威武雄壯相去甚遠。她到底與他有着什麼糾葛不清的淵源呢?

在衞子君思索的當兒,突厥可汗將裘袍披在了她身上“風,外面冷,我們進去説。”這個過於親密的稱呼令衞子君掉了一地雞皮,正要往宮殿走去,旁邊響起一個隱忍的哭腔:“王…”她聞聲回頭看去,竟是那在聚雲樓認出她的哥舒伐,此時的他,紅着一雙淚眼,正巴巴地望着她。旁邊也有幾人均以同樣的眼神望着她。

本是應該怪罪他,沒有他的相認怎會有這諸多的麻煩,但見了那雙渴望與欣喜的眼,終是不忍,事已至此,怨有何用,遂向他及旁邊幾人點了一下頭。

哥舒伐見她終於肯相認,動地嗚咽了起來。衞子君不再理會,徑直向殿內走去,這大冷的天,她的腳都快凍僵了。

入得內殿,突厥可汗揮退左右,拉着衞子君來到內宮的暖閣坐下,手便再也沒有鬆開。

灼熱的眼,望着眼前的面孔,不肯有片刻的稍離,大手輕捧着那思**已久的臉,輕得好似怕不小心碰壞了那片幼滑。

衞子君閃爍着眼神,躲避着那灼熱的目光,清咳兩聲“可汗…”覺了她的尷尬,突厥可汗收起了那骨的目光,摩挲着衞子君的手,嗔道:“你呀!還是那幅倔脾氣,就是不肯講突厥語。”對呀,他若不提,她還沒有現,他們一直在用突厥語與她對話,而她居然聽得懂。突厥語系應該屬於阿爾泰語系,她並沒有學過呀,若是高麗語,她倒是會説的。這實在是奇怪。

“風,這半年你過得可好?哥舒伐説你不記得人了?那你還記得我嗎?啊?回過家了嗎?李鑾那老兒有難為你嗎?”衞子君失笑道:“等等,你問上這麼一大串,我頭都昏了,怎麼回答呀!”看到衞子君這一笑,那期待的眼神有了一絲離,手撫上她的臉,喃喃道:“真像她啊,真像啊!她還好嗎?你…見到她了嗎?”

“誰?”衞子君有些惑。

“你娘…見到你娘了嗎?她還好嗎?”那離的眼神似乎正努力穿透這張臉,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娘?她還有娘在!?此時衞子君心中的震動,絲毫不亞於她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所帶給她的震動。

她真的又有娘了嗎?多年的心結一時間糾結在一起。

那深藏於心底的臉孔,她一生為之奮鬥的雙親,最愛且最令她心痛的人!痛到她永遠也不肯提起。

如果,真的再有那麼一次機會,她一定會每的守在他們身邊,不會再因着抱負輕易遠離,她一生奮鬥,就是要給父母帶來好的生活,而她卻在自己的成功之,卻再也尋不到他們的身影,令她的心也空了。

早知如此,她寧願一無所有,只要能守在他們身邊,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及親恩,**及那無微不至的愛,**及以前少不更事時的叛逆傷害,他們卻從無一絲怨言,更不曾減了分毫的關愛。

思**與悔恨摻雜,衞子君濕了眼眶。

“風!別哭!你娘她怎麼了?她不好嗎?”焦急的眼神詢問着,大手滑過她的臉頰。

衞子君任他擦着自己的眼睛,輕扯了下嘴角“沒,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裏?怎會找到孃親!”

“啊!這麼説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記得我不?我是誰!”面前的臉孔變得詫異,一雙眼也瞪得老大。

“你叫什麼?”衞子君茫着一雙眸問道。

面前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真的不記得了!我是阿史那谷啊!”

“你是乙毗咄6可汗?”衞子君叫道。

是了,憑她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這個年代的西突厥統治者應該是乙毗咄6可汗,也就是阿史那谷。

“瞧你,叫得那麼響!”阿史那谷疼愛地輕撫衞子君的臉“忘記了好!忘記了好啊!忘記了就不會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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