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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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我知道你不喜歡鬍子,你看,乾淨吧。”沐浴過後,阿史那谷摸着剃去鬍鬚的光潔下巴,期望得到衞子君的一聲誇讚。
“嗯!”迫於無奈,衞子君只好暫放手中的書冊,應了一聲算做回答。
“你怎麼又敷衍我!”阿史那谷不願意了,扯着衞子君不放。
“嗯!乾淨!”這個晚上,這樣的情形已經不知多少回了,她強忍着心中的不耐繼續敷衍他,畢竟,他沒有多少時了。
“那,你不摸摸?”他終於説出了他的目的。
衞子君心中一陣好笑,原來這樣個目的,竟讓他如此為難,反覆着問了許多次,真是像個小孩子。
忍住笑意,探手上去撫了撫,又不住失笑。
見到她識破般的笑,阿史那谷一陣臊熱,不敢去看那對直
過來的笑意盈盈的水眸。
他比半年前,更讓他心慌了。
兩人一陣沉默,此時更鼓傳來,已是二更。
“我們睡覺吧!”阿史那谷驅褪那份臊熱,來拉衞子君的手。
“一定要我陪着你睡嗎?可汗,我們還是要注意些我們的言行,外面已經有很多傳言。”衞子君儘量婉轉地提醒道。
衞子君沒有得到回答,卻眼見着他那張嘴癟了起來,眼眶也跟着紅了。
天啊,這人可惹不起呀,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像小針,一下子便扎到了衞子君的弱處,令她心疼不已“好了,睡覺!睡覺!一起睡啊!”她想起母親去世前那段
子,不也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愛委屈愛落淚,但她那時又怎會知道她時
無多了呢,畢竟一切都無預兆。也許,這便是一種預兆,想及此處,心疼又加了幾分,輕撫他的背來安
他。
“這次留下來睡好嗎?你每次都是躺到我睡了便走。”阿史那谷有些埋怨地望着她。
“啊!原來是這樣啊,還好,我就説嘛…”衞子君心下頓時釋然。
她就説嘛,陪一個大男人睡了兩年,這也太不像話。
見她那幅鬆了口氣的樣子,阿史那谷顯然很是不
“也不是次次都走,有時候你比我先睡着,就會睡在這裏。”衞子君摸摸鼻子,
覺有些丟人。
躺在寢宮火炕上,面對一個還應算是陌生的大男人,難免尷尬,便轉身向裏,背對着他。
“你為何背對着我!轉過來!”阿史那谷不講理的道。
衞子君嘆了口氣,轉過身來,便對上了他鄺的臉孔。
阿史那谷定定地望着她的臉,手輕撫上去,喃喃道:“真像啊,真像她呀。”像誰?又是説她娘吧,看來這突厥可汗與她娘難不成有過什麼舊情?
“可汗認識我娘?”好奇問道。
“是啊,你娘是個勇敢美麗的奇女子,當年她女扮男裝投在你爹麾下,在涼州一戰中被我俘獲,方知曉她女子身份,我戀慕於她,她卻喜歡你爹,只恨我阿史那谷沒有早一些認識她。”阿史那
谷陷入回憶當中,臉上因着回憶綻放光彩“大昱女子,才情過人,温文爾雅,身着男裝,只覺英姿颯
,不似我們突厥女子,
豪不堪,沒有一點靈
。”談起突厥女子,阿史那
谷沮喪地皺了眉頭,垮下一張臉。
原來如此,他果真戀慕她娘,而她娘居然也是女扮男裝,不知是不是她繼承了她孃的作風,思及此處,不覺嘴角輕翹,出一絲笑容。
阿史那谷撫着那張臉,望着那笑容,愣愣出神。
他長得,真像他娘啊。兩年前,他明眸皓齒,但年紀尚幼,他也未敢動了孌童的心思,恐對不起她娘,而不敢心存妄**。如今他稚氣漸,出落得明豔動人,竟叫他心思混亂,情思難
。
原來,一直以為,一個男人,有着那種癖好,實在是不可思議。可如今…
他並不是喜歡男人,他只是喜歡他。
他告訴自己,他看他的時候,只是在想他的娘,然而什麼時候開始,他看他的時候卻只是想着他?
這個少年,這個風一般清朗的少年,這個沙場上有如鬼魅修羅,沙場下如月華般清媚,卻又有着如水柔情的少年。
那,聽説他去了,他好似死了一般,沒有他的
子,真的難捱,他也是在那之後覺,他想**的不再是他娘,而是他。
如今,他回來了,這同牀共枕卻變得有些尷尬、新奇、刺。
本來是聞到他的氣息便很快睡的,如今卻是睡意全無,他是那麼渴望,卻不能抱一抱他,任自己張着一雙渴望的眼,就那麼盯着他。
望着那人盯過來的失神的眼神,衞子君心中劃過一絲傷,想起了一個人。
那樣的眼神,正是李天祁望着她的眼神。
那個人,也是這樣強擠上她的牀,與她一起睡,一起吃,不分彼此。
而今,他還好嗎?他雖那樣絕情而去,她卻依然惦**他的傷病,大冷天的他那樣跑出去,也不知會不會尋個暖和地方,他應該會照顧自己的吧,也許他沒有病痛在身,她便會消了這份惦**。
與此同時,大昱晉王府內。
李天祁正在對着一個女婢咆哮。
“大膽的奴才!誰叫你洗的?竟敢擅自主張!給我拖出去杖斃…”李天祁手中拿着一件袍子,那是件藕的長袍,是那個人的袍子,那
,那個人
的急,衣襬紐上掛的玉佩還未及摘下。
那女婢早已嚇得癱在地上痛哭“殿下,求您饒了奴婢吧!”她不知道為何?向來温和的殿下,自從餘杭回來之後就情大變,變得異常暴躁,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就將他惹怒,想到可能即將喪命,便開始不住地磕頭,直到那額角已經滲出了血。
“殿下,莫要怪他,是我讓她拿去洗的。”憐吾走過來道。
那袍子,打從他回到京師後,他都是每晚蓋了那袍子,攥了那玉佩才能睡的。她隱隱知道那袍子是四弟的,她見四弟穿過一次,可是她不能忍受他這樣的行為,從不與她同榻,卻每晚抱了個男人的袍子睡,她心理一直隱隱的不安似乎變成了現實,女人的直覺是鋭的。所以,她叫人把那袍子洗了,讓那上面再沒有一絲那人的味道。
“你?為何隨便動我的東西?我有吩咐過嗎?”李天祁的眸中透出冰冷,甚至,有了一絲疏離。
看着那陌生的眼神,憐吾呆住了。
“把那玉佩,給我拿回來。”李天祁一甩袍袖冷冷而去。
那袍子上面有他的味道,那玉佩上也有他的味道。
可是現在,沒有了,他留存在袍子上那絲温暖的氣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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