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清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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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什麼比賽?”張宇聽着覺得很新鮮,象‘比賽’這種正規的字眼似乎離自己很遙遠。不是麼?大家出來打拳不過是為掙錢混飯吃,有誰會拼了老命去打什麼比賽?吃飽了撐的?
“新人王賽。”葉朋回答。見張宇面疑惑的神
,笑着問:“你是不是很奇怪?象我這麼經濟的人,怎麼會安排這種沒有油水的比賽?”張宇搖了搖頭,糾正道:“是吝嗇。”葉朋臉上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然後認真道:“這是一場世界級比賽。雖然參加比賽的選手都還沒成名,但也是選拔出來的,實力並不弱。比如你吧,就是從茂林勝出。小宇,你別以為我願意安排這種比賽,其實我虧大發了!這麼做全是為你好,對你來説,這是條捷徑,如果能在這次比賽中顯
頭角,身價將一躍升天。這總好過一點一點慢慢往上爬。你很忙,我知道的。”説到這裏,他壞壞一笑。選拔?又是一個新鮮詞兒。還為我好?這不是高喊此地無銀的狼外婆嗎?人嘴兩張皮,上下一碰想怎麼説就怎麼説,特別是葉朋,子婊都能説成三八紅旗手!想到這裏,張宇一撇嘴,打趣道:“那我要躍過了頭,一下子升到西天去。老葉,你的發財大計是不是就落空了?”
“怎麼?對自己沒信心?”葉朋繼續壞壞的笑着“年輕人啊,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走極端。要麼就是自信過了頭,變成自負;要麼就是你這樣的,對自己認識不足,太自卑。”
“呸,你才自卑!逗你玩都聽不出來?!”張宇反相譏。葉朋不和他鬥嘴,繼續道:“小宇,你是我經歷過的幾個人中最
的。對你,我有絕對信心。尤其今天再見面,我發現你好象更厲害了,多了一種以前沒有的霸氣…”得!又來了。張宇急忙轉移話題“老葉,你説我是從茂林選拔來的。那麼文啓呢?他怎麼樣?是不是也參加這個比賽?”張宇一直牽掛着小武,趁此機會正好問一問。
“名額只有一個,你報上名當然就沒他的份。”葉朋細眼睛一翻,隨即解釋道:“其實還要謝鄭曉龍。你和武文啓在茂林一戰本是爭奪唯一的參賽資格,不過當時發生了意外,沒有分出勝負。象這種情況,原則上是誰先來報名誰就可以參賽。但不知道鄭曉龍是怎麼想的,聽説半個月前把武文啓撈出來卻並沒有在這裏報名,而是直接送到了俄羅斯,倒讓咱撿個便宜。”
“俄羅斯?”張宇眉頭一皺,旋即想起一個去處,失聲道:“紅軍訓練營?”葉朋讚許道:“你這小子真機靈,竟猜到了!我也是這麼聽説的,我看鄭曉龍已經下決心要栽培你那個兄弟。不過前提是他能活着從那鬼地方出來。”葉朋的話頗值得玩味。看樣子鄭曉龍已經從茂林得到啓示,一心要把小武培養出來,目的當然是為了付自己,狠啊!不過,對於小武,張宇還是蠻有信心,文啓各方面條件都屬上乘,再加上天生有股子狠勁,通過紅軍訓練營的魔鬼訓練應該不成問題。只是將來…只能走一步説一步了。張宇想象不出自己下一次和小武對陣將是什麼樣子。也許不會再有下一次,但誰知道呢?有些時候,很多事情是命中註定的,躲也躲不開。張宇愣愣想了一陣,無奈的一笑,才打起神對葉朋道:“老葉,你不是説離比賽開始還有幾天嗎?趁這個空子我正好可以去趟俄羅斯。這可是在見到你之前就和娜塔莎説好的。你總不能讓我説了不算吧?”葉朋沒有想到張宇還會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有些不耐煩“省省吧!你去俄羅斯干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誰?救世主?”説着,他突然一拍腦門,故作恍然道:“哎呀,小宇,你不會惦記上人家娜塔莎了吧?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行!真看不出來,還是一風
少年。”張宇似笑非笑:“沒錯,我是惦記娜塔莎了,我風
了,怎麼樣?但是俄羅斯,我必須去!”
“好啊,隨便你。”葉朋彷彿突然想通了“一會兒咱們分開走,等你辦完俄羅斯的事情,直接去清萊找我。好不好?”張宇氣結!他不僅沒有錢,而且連最初葉朋給的那些假證件都不知丟到了哪裏。走?走個呀!葉朋看着張宇
哭無淚的模樣很是受用,故意等了等,才勸道:“小宇,俗話説‘聽人勸吃飽飯,’你就聽我一句,別瞎
心啦!人家斯羅帕亞勢力大得很,他們的問題自己完全可以解決,哪用得到你這個愣頭青?想開點吧,啊?”張宇被説得滿臉無奈,嘆息道:“老葉,唉!不瞞你説,其實我也沒辦法。誰讓咱當初應了人家,現在要是不去,還不被人當成無信的小人?”葉朋笑着教誨道:“呵呵,這就要説你年輕了。小宇啊,做人不能死腦筋,説過的話並不一定就必須做到,否則還不累死?至於最後別人怎麼看,那是他們的事,反正嘴長在他們臉上,愛怎麼説就怎麼説。”
“哦?你的意思是,一個人説過的話可以不算,只要問心無愧就ok?”張宇問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葉朋笑得兩隻眼睛變成兩條細線,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呵呵,我説嘛,你這孩子是可造之材,有前途哩!”張宇也開心的笑了,隨即握住葉朋的雙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葉,你為我去了好大一塊心病,太
謝了!”
“哪裏哪裏,嘿嘿,也就是咱哥兒倆投緣,我才説這些肺腑之言。老弟你不用客氣,謝字就免了。”葉朋大剌剌握了握張宇的手,得意之溢於言表,卻
本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張宇舒心的仰倒在沙發上,手枕住頭,愜意道:“哎呀,這下我可就松心了。”接着瞥了葉朋一眼,問:“老葉,那個新人王賽是不是必須要打?”
“是啊。”葉朋點了點頭,有些茫然。這話問的,聽着怎這麼彆扭?張宇繼續説道:“我看…這個比賽我就不參加了。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對打拳沒多大興趣,老葉,不好意思啊,你要是想罵就痛痛快快的罵。當然,如果實在捨不得報名費,也糟蹋不了,你可以自己上拳台嘛,親身體驗一下拳場上的氛圍,覺很不錯的呢。”他一邊説一邊注視着葉朋,心裏雖然笑翻了天,臉上卻完全是一副認真的表情。
“你…我…”葉朋氣得幾乎説不出話來。此時,他哪還不知道上了張宇這壞小子的圈套?!只是這個苦果卻是自己種下的,還要自己來消受。沒天理啦!眼見葉朋被氣個半死,張宇仍不依不饒,道:“哎,老葉。我記得咱還簽過一份協議,那東西到現在就作廢了,你要是覺得吃虧,可以去法院起訴我違約。我一準奉陪。”説到這裏,張宇再也忍不住,用沙發墊捂住笑開了花的臉,肩膀卻抖個不停。葉朋愣了半晌,笑了笑,只不過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宇,你…我看咱哥兒倆也別鬥氣了。我投降,認栽,行了吧?不過馬上去俄羅斯,時間來不及了。我給你算算啊,前些天我花重金給你搞了份泰國證件,是真的。你要去俄羅斯就必須先拿着證件申請,兩天後領到護照,然後再去簽證,還要等三到四天的時間,這樣下來就將近一個星期。等你買好機票再去俄羅斯,這邊可就開打啦。小宇,我知道,你這孩子重承諾、守信用,當初我敢把錢借給你,就是看中這一點。可是,你也不能讓我為難呀!這次比賽的機會確實來之不易,咱們費了好大的心血,錢也花了不少,總不能讓這些努力付之東是吧?你説呢?”葉朋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説辭令張宇漸漸冷靜下來,深
其言之鑿鑿,發於肺腑。不過,既要履行對葉朋的承諾,又不能失信于娜塔莎…唉,做人真難呀!
“那…你説怎麼辦?”張宇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索將難題推給葉朋。
“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到了清萊,我去給你辦護照和簽證的事宜,你呢,先打前期的比賽,之後會有一個多星期的休息和恢復時間,然後才是決賽,咱們就趁這段時間去俄羅斯。我陪你一起去。”葉朋這個辦法將兩個人的意見折中了,聽起來還不錯。
“好吧,就按你説的辦!”張宇騰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葉朋揚起臉,額間平添了許多皺紋。
“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吧!”張宇催促道。一想到能夠遠離令自己深深恐懼着的那片區域,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你,真的不用休息休息?”葉朋兀自不知趣的問。
“哎呀,不用!一會兒在車上眯幾分鐘就行了。我先下去。”説完,張宇急匆匆衝出了門。看着張宇的背影,葉朋大惑不解。這小子怎麼了?好象這屋裏有鬼似的。這麼想着,他環顧了一遍房間,惑的搖了搖頭。奇怪!
…
關於清萊有一個傳説:七百多年前,孟萊王追尋失蹤的象,追到這裏時,被其間山水的秀美所打動,就地建城,於是生出了今的清萊。一個頗具
漫
彩的故事。清萊城不大,長途車駛過橫跨湄公河的大橋後便進入了鬧市區。而終點站正在鬧市區內。張宇率先跳下車,而後幫葉朋接過行李。此時天
已黑下來,天空中飄着絲絲細雨,雨霧中,街道兩旁的燈光將原本樸實、寧和的市面照耀得分外妖異。張宇深深
了口氣,一股
熱的氣息沁入心底。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這個季節,應該是深秋了。什麼鬼地方!熱也熱死了。他暗暗罵了一句,快步跟上葉朋,走入街道。也許因為來過幾次,葉朋對這裏比較
悉,他帶着張宇三繞兩繞的走着,其間路過了幾家夜總會,一些衣着暴
的女子在門外攬客,見他們過來,便上前拉扯,張宇憑藉着靈巧的步伐與她們保持着距離,倒是老葉揮灑自如,談笑間便將她們打發了。令張宇奇怪的是,這些女孩子居然都會説漢語。不久,他們走進一家旅店。這是間不大的店子,在昏暗的燈光中,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將他們領進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也很小,推開門後,一股
濕黴敗的氣息撲鼻而來,惹得張宇大皺其眉。對於他這個標準的北方人來説,這裏的環境確實太差了。葉朋謙然道:“決賽以後就好了,他們管吃管住,酒店都是四星以上的,有空調和熱水。現在麼,嘿嘿,先湊合湊合。”張宇還能説什麼?所有的怨言都被葉朋先行堵回口中。唉,貪上這麼個經濟人,也算‘三生有幸’了!張宇將行李扔在一旁,抬頭看了看距自己不到十公分的佈滿水痕和黴斑的頂棚,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宇,咱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再找個地方放鬆放鬆。這裏白天沒啥意思,晚上可是相當彩喲。”看到葉朋眼中閃爍出來的興奮的光芒,張宇
到更加無奈。摳門加好
,是不是人到了中年都會變成這副德行?
“吃飯可以,至於‘放鬆’麼,你最好給我找家健身房,我想活動活動,這些天一直在趕路,渾身發緊。”
“我的小祖宗,這麼晚了,上哪兒去給你找健身房?明天再説吧。啊?今天晚上就讓我帶你去見見世面!怎麼樣?長這麼大還摸過女人吧?嘿嘿。走!”二人在離旅店不遠的街邊找了家大排擋,葉朋要了一碗米線和咖喱雞;張宇比較奇怪,一心想吃紅燒,卻到哪裏去找?不過攤主倒是説可以做。
“你信不信?他這燒出來準是咖喱味的。”葉朋只説了這麼一句便招來攤主的白眼,同時,張宇也打消了念頭。咖喱紅燒
?算不算創新不知道,反正肯定好吃不不到哪兒去!不過張宇還是沒有抑制住腹內的饞蟲,點了一份名為‘卡奧。索易’的小吃,那是在黃
麪餅上澆一層濃濃的咖喱醬,然後再鋪一層煎餅,味道包含了辣、酸、甜三種滋味,相當可口,張宇興致所至,又要了一份炸香蕉,看得葉朋直喊
疼,最後硬是將自己和張宇剩下的食物打掃
光,還美其名曰:
費是極大的犯罪。付過帳後,葉朋打着飽嗝就要拉張宇去做按摩。
“你自己去吧,我想一個人在街上逛逛,散散心。逛完了我自己會回去。”張宇早就打定主意,不和葉朋一起去鬼混。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説不清楚。也許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賽,也許是為了小月,也許…是沒有這份心情吧。張宇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雖然雨一直在下,空氣依然很渾濁,沿街的燒烤味、污水味和人身上的汗氣味、香水味混雜在一起,構成了特有的都市夜生活。他信步走進一家珠寶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出來,一邊嘰裏咕嚕的説着什麼,一邊把張宇往裏面讓。與藍家馬幫在一起的時候,張宇學過一點簡單的泰語,但是在真正的泰國人面前,他依然只是個‘聾子’。不過好在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耳邊。他緩緩走着,驀的定住了,眼睛停留在一尊翡翠製成的佛像上。那是一件掛在
前的小小飾物。他突然想起小月送給自己的那件,也想起了小月。一股濃濃的思鄉情懷陡然升起。月兒,你現在在五台嗎?你和師傅都好嗎?他回過身,抬起頭,卻才想起外面正下着濛濛絲雨,空中的月亮已被陰霾所遮掩。張宇嘆息一聲,在那女孩子狐疑的目光中跨步出了店門,卻突然怔住了。在他的斜前方,街道的拐角處,有一溜販賣飾品的小攤。一個
悉的身影跳入他的眼簾。那是一個人的側影,個頭很矮,體形很瘦,即便從側面看過去,仍然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張宇先是吃驚的張大了嘴,但漸漸的,臉上浮現出笑容。韓進…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