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十大神魔攻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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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話之人正是淨思、殷融陽及五嶽各派掌門,一些觀禮要人亦在周圍。

成清銘面鐵青,前幾便有人向他察告風清揚將千面妖狐窩藏在府內,成清銘睹之以鼻,全然不信,不意風情揚果真甘冒武林之大不韋,做出這等人人不齒的事體,若非親眼所見,委實不能置信,心下羞傀難當。

淨思見人人面上都出驚悟、鄙夷、憐惜種種神,有些人不免幸災樂禍。華山派的名頭算是栽到家了。心下對風清揚此舉亦大不以為然,不過她最為護短,兼且對風清揚較諸同路姐弟尤為篙厚,當下笑道:“傻師弟。天下人若都象你這般,小兩口嘔點氣便尋死覓活的,十成可也剩不下三成了。桑姑娘雖是行事乖僻些,卻肯將終身託付給你,足證她慧眼識英雄,較之聲名喧赫的慕容莊主可勝上幾籌了。”風清揚苦笑道:‘師姐,你也毋須為我遮羞,我做得出來便不後悔,我自知今後將不容於武林各派…”淨思截住道:“胡説、哪個容不得你,殷真人,你們武當容不得嗎?”殷融陽忙道:“哪裏,風公子至情至,敢為天下人所不敢為,在下自愧不如,佩服得緊。”淨思登時面溢花,大有得,殷融陽瞥見她嬌豔無恃的麗容,心頭狂跳,不克自制,十幾年前,他隨父親、師伯到峨嵋山去,其時淨思猶未落髮,長髮飄拂,香風洋溢,自此一面,情債遂生,回山後便央求父親求親,武當四俠亦大為中意,融陽將門虎子,若非淨思這等名門高弟,委實不配,武當、峨嵋向來秉承開山祖師郭襄、張三丰的旨意,同榮同辱,共進共退,誼敦厚,若能就此聯姻,更是武林一大佳話,俞蓮舟以掌門之尊,親赴峨嵋,向淨思師傅百劫求親。

百劫倒也願意,知道武當四俠傾力栽培殷融陽,他必為武當掌門,前程無量,淨思得此佳婿倒也不為辱沒,不意淨恩情意早開,暗戀段子羽,竟爾一口回絕,百劫雖不明其意,但索來疼愛無加,不忍違拂其意,況且早有意傳位於淨思,武當雖不婚嫁,峨嵋掌門絕無嫁人之説,遂也回絕了俞蓮舟。

俞蓮舟快快而返,殷融陽雖知無望,情意卻有增無減,當上武當掌門後,位望之崇無與倫比,言出為法,動則成軌,一言一行均為天下所瞻矚,這段心事只能深埋心中。心裏倒歎服風清揚的率而為,恨不能自己也效而尤之,卻知是萬萬不能的,心中酸測,幾落淚,忙轉過身去。

淨思對少林戒律堂首座圓音道“少林容不下我師弟嗎?”圓音合十道:“豈敢,出家人四大皆空,焉能執着善惡正之相,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並非空言,桑施主倘能一念向善,便是自植福田,於人於己善莫大焉,於我武林同道亦是令人心的快事,老納迴轉寺後便當忠告方文。宣偷我少林僧俗弟子不得與桑施主為難。”淨思心花怒放,她不過是強打圓場,硬做保山。不想這兩位高人竟説得有理有據,將一件天大的荒唐事説成一大善舉,歎服不已,笑道:“圓音大師和殷真人都這般説,想來旁人自無異議?”眾人無不竊笑腹誹,這兩個和尚道士名高望重,卻是一般的不通世故,然則這二人説出的話便是武林的法。無人敢駁,均應道;“兩位前輩高見卓識。我等萬萬不如。”成清銘面轉和,少林、武當、峨嵋硬做保山,華山派的聲譽可保無羌,總算鬆了口氣,對這小師弟也實是無法可想。

風清揚心下雖銘五衷,卻也啼笑皆非,知道這些人是看在思師當年澤及武林的情份上,不惜強辭奪理,全力維護自己,天下人的譭譽皆可置之度外,不能見怨於慕容雪卻是萬難忍受的,渭嘆不語。

淨思已揣測出他的心思,笑道“慕容老先生武功高絕,脾氣也貳煞古怪,我們和他沒説上兩句,掉頭就走,大家知道他是雪姑娘的爺爺,自不好攔他。不過此事未必沒有轉機,少停我與殷真人、圓音大師便為你走一遭姑蘇參合莊,大概不會一點面子都不給吧。”風清揚抨然心動,三大門派掌門首腦聯挾求親,可是天大的面子,便有再大的過節亦不難化解,只是方外之人竟爾管起俗世婚姻來,未免令人匪夷所思。轉念想到慕容雪臨去時決絕的樣子,又不心憂,倘若慕容家當真不買帳,又當如何?

淨思望着他忽喜忽憂,閃爍不定的眼神,心下暗歎:“不意情之累人,一至於斯,都是前生冤孽。”轉頭道:“殷真人、圓音大師,兩位意下如何,不會怪我成自專了吧?”殷融陽笑道:“應當效勞。”想到得與淨思並行千里,當真是不勝之喜,便是刀山火海也蹈之不疑。

圓音道:“老鈉此番正為帶幾位師侄增些江湖歷練,妨蘇慕容乃武林勝地,正當一見才是。”淨思一拍風清揚肩頭道:“放心吧,殷真人出馬,便是皇家公主也求得到手。”她行事果決,大具師風,説走便走,眨眼間三派人馬已向姑蘇而去。

其餘賀客目睹此事,均將有大事發生,千面妖狐仇敵滿天下,未必皆肯因幾大派庇護而置之不問,惟恐惹事上身,紛紛揖退,身事外。

成清銘與寧清宇將眾人送出老遠,方始回山,華山上頓時顯得冷冷清清,但見漫山遍野的雜物,猶可想見先時的盛況,對風清揚愈發光火,想到華山派居然和千面妖狐拉扯到一處,直是奇恥大辱,其餘四派中人亦頗有同,只是誰也不好説出來。

眾人方將山上器物收拾停當,忽然有弟子傳報,山腳下有月神教十大長老前來叫陣。

五派掌門大是楞然,不虞魔教中人來得如是之快,素聞月神教有十大長老,但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金猿神魔張乘風,銀猿神魔張乘雲、飛天神魔趙鶴、四絕神魔沈筆樓、大力神魔範松等,其餘幾位只聞其人,未見其面,此番十長老齊集華山,倒是給足了五嶽派的面子,自然是有所為而來。

成清銘與四派掌門率五派幹弟子百餘人下了華山,但見山腳下一處平地上,站着十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狀雖然有別,服飾甚是整齊,一的黑衣,繫黃縷帶子,衣袖上左右月,口上刺繡了一位面容猙獰可怖,踞坐怒目似擇人而噬的魔像。想必這便是長老的法衣了。

成清銘尚未開口,趙鶴搶先道:“成掌門、聽聞五派有此盛舉,魔尊特遣我們十兄弟送上一份薄禮。”隨手揭開一個錦縷盒子,遞了過來,成清銘明知他們絕無善意,卻也不願太過小家子氣,淡淡道“謝了。”接過一看,珠光寶氣赫然入目,卻是一面鑲滿珍珠,鑽石的五嶽旗,五嶽各派均繡在上面,繡工極為緻,嚴如將五嶽各山濃縮了放在旗上一般,具體而微,的確是一件珍品。

五嶽各派掌門無不駭異,不知月神教搞甚玄虛,這份薄禮倒確是大手筆。

成清銘不動聲、淡淡道:“貴教如此破費,倒令我五嶽劍派慚愧了,幾位不會單單為送禮而來吧”趙鶴笑道:“敝教雖小,也不乏奔走使喚之人,我們十兄弟向來各處東西,一年中也難得聚首幾次。此番卻是向成掌門討個人情,是以特地聚齊,以表城意。”成清銘道:“有話便請直説,我們五嶽劍派打的便是聯手抗魔的旗號,諸位文來還是武來,劃出道來,我們接着便是。”趙鶴道:“成盟主快人快語,令人佩服,我等前來、一則是為道賀,二則是要討回敝教失落的鎮教寶典。”成清銘道:“好説。只要閣下將我們五嶽劍派打得大敗虧輸,便將五嶽一併拿去也無妨,何必強辭奪理,硬佔物事。”趙鶴佛然道:“成盟主,這便是尊駕的不是了,我們兄弟單揀五嶽聯盟的好子來、便是為了不傷和氣,打打殺殺豈不衝了貴盟的喜氣,諸位都是自命名俠的正教人物,難道連半途拾到的東西亦佔為己有,豈不愧對俠義二字。”風清揚然道:“趙鶴,寶典乃我華山派祖傳之物、不知因何落入你們手上。是我從飛爪神魔手中奪回,物歸原主,理所當然。若要寶典,先勝我手中劍再説。”趙鶴訝然道:“風公子何出此言,寶典來歷我雖然不知,但自敝教開山以來,即為鎮教寶物。其實裏面記些什麼、便連魔尊也不知道,不過是一吉物而已,風公子這般説可有憑據?”風清揚道“我是説謊話的人嗎?”趙鶴道:“在下並無此意,既是風公子這樣説,我們自然信得過,不過寶物無主,唯有德者居之,江山還有易主之時,逞論一本寶典,不過此物既為敝教鎮教之物,斷乎不可失落,風公子不妨將寶典抄錄副本,將原物賜還,既可使我等不辱使命,又能得回貴派之物,豈不皆大歡喜。”成清銘喝道“九弟,與他羅咳做甚,莫説寶典是我華山祖傳寶物,縱然是無主之物,亦不能任由落入你們手中,為虎添翼,助約為。”趙鶴然變道:“成盟主,我等雖武功低微,卻也沒將寶典看得比天大,更沒指望從中學個三招兩式,我是看在風公子的面子上才好言相求,若憑成盟主還不配。”言下極是倔傲。

成清銘大怒,趙鶴此語正觸中他痛腳,《葵花寶典》由他保管,始終不給寧清宇等瞧上一眼,全派上下均疑心他要佔為已有,從中學藝。寧清宇更是公然出言譏諷,一改往子風度。其餘人口上不説,面上神卻益發令人難堪。成清銘久已積怒心中,登時爆發出來,嗆卿一聲,拔劍便刺。

趙鶴左手雷震擋輕拔,右手閃電錐還了一招,成清銘變招疾刺,他索有“劍氣千幻”之譽,這一使發開來,登時劍氣縱橫,威勢駭人,趙鶴左擋右鏈,在成清銘快劍猛攻下,絲毫不落下風,數十斤重的雷震擋在他手中便如紙做的一般,小小的閃電錐倒使人有泰山壓頂之,已到舉重若輕,舉輕若重,返樸歸真之境地。

五嶽劍派中人大多尚未見過趙鶴用過兵器,此番真是大開眼界,均瞧得心神俱醉,橋舌不下。自己夢寐以求的武功境界便在這一擋一錐中發揮得淋漓盡致,飛天神魔享大名於武林,果非幸致。

相較之下,成清銘卻顯得過於急迫,有失名家氣度,數十招快劍均被趙鶴輕鬆化解,雖未呈敗象,但人人都擔憂他後續之力不足,一旦招數稍緩、被趙鶴乘勢反攻,前景不容樂觀。

成清銘更是越打越是心驚,他為劍宗之首,平擅的便是劍招的巧妙變化,這一輪快攻實已竭盡全力,磅其所能。不意竟爾未奏寸功,趙鶴穩守之餘,反擊之勢愈來愈強,成清銘出劍已不若先時之犀利了。

風清揚早已看清態勢,情知百招之外,便是趙鶴反攻之時,大師兄的劍法中,守禦是最太弱點,大師兄素來講究以攻代守,令對手防不勝防,自己便無被攻之虞,是以所習劍法中盡揀凌厲繁複的殺着演練,而今遇到趙鶴這等攻守俱臻化境的名家,攻既不能得利,守又分明守不住,惟有大敗虧輸了,心下急得不得了,又不好馬上拉下大師兄,以免有損他聲名。

瞥眼見到金猿、狠猿兩神魔、心下奇道:“咦,這兩位老晚輩怎地不向我請安了?”笑道:“金猿、銀猿,賢昆仲一向可好?”金猿、銀猿對風清揚奉承惟恐不及,被魔尊嚴詞訓斥一通,眾兄弟面前,亦不好過於卑禮,心下窘迫之至,聽風清揚一叫,均是面紅耳赤,大尷尬,不得已進前躬身道:“謝風公子掛懷,晚了,我們還好。”風清揚面一變道:“虧你哥倆平前輩長、前輩短的,怎地帶這些人到我華山腳下撒野火金猿登時着慌,分辯道:“不關我兄弟的事,是魔尊老人家的法旨,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風公子恕餅則個。”風清揚道:“好,我一向瞧你們還恭敬的份上,懶得理會你們,現下可是你們找上門來,休怪我不客氣了。”出劍便刺。

金猿、銀猿躲閃不迭,連連道:“風公子,你不能以大欺小。”眾人鬨然大笑,這二人猴頭猴臉,雖辨不清真實年歲,總也在五十開外了,居然甘以後生晚輩自居,風清揚也啼笑皆非,原找岔挑起一起混戰,便可趁機向趙鶴下手,解救大師兄的危機,不意這二人只是一味閃躲,堅不還招,還尋出“以大欺小”的理由來,倒不好繼續出手了。

趙鶴心中好氣又好笑,這二人武功除魔尊外,是教中最為高明的。不意他倆説甚麼也不肯與風清揚為敵,縱然魔尊嚴令亦屬無用,以他二人的武功,縱然制不住風清揚亦可打個平手,在趙鶴眼中、五嶽派中,除風清揚而外,皆是欺世盜名之輩,全不足數,此番十大神魔齊至,便是妄為合力制住風清揚的神劍。

趙鶴擋上加力,登時盪,成清銘雖劍招妙,未被他鎖到長劍,卻已處下風,暗叫不好。

趙鶴並不乘勢追擊,閃電鏈疾刺幾下,迫得成清銘回劍自保,驀然收回,一跳躍出圈子,喝道:“且住。”成清銘不意他搶佔上風后,居然不戰而退,大是詫異,問道:“閣下有何話説?”氣勢已弱了許多。

趙鶴道:“我們兄弟既然敢來,就沒怕五嶽劍派將我們除魔滅掉,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角。這般沒來由的死纏爛鬥豈不有失體統,傳揚出去,更讓天下人笑掉了大牙,總該劃出道來,勝亦勝得光采,敗亦敗得體面,庶幾不失大家的身份。”風清揚喝采道“好張利口,趙鶴,且別口頭上漂亮,咱們手底下見見真章,你總不會説我以大欺小吧。”趙鶴啞然失笑,金猿、銀猿面上卻大有得,宛如偷吃了王母娘娘的播桃,老君爐裏的仙丹,見到眾人的汕笑,渾不在意。暗道:“我們自居小輩,卻是保身之不二法門,看你趙老三怎生處?”趙鶴搖頭道:“風公子有此雅興,自當捨命相陪,然則風公子身上有傷,趙某絕不佔這個便宜。”風清揚不虞他尋此藉口,嗆然出劍,道:“莫説在下負點輕傷,便只一隻手,也鬥得過你。”‘趙鶴凜然無畏,道:“趙某生平從不與負傷之人動手,你殺了我可以,叫我被戒萬萬不能。”風清揚氣得兩手冰冷,眼見這一劍刺下,便可除去一魔,偏生這一劍怎生也刺不下去,罵道“無賴。”金猿、銀猿擊掌喝采,心下卻甚是後悔,自己怎地沒找到這個口實,以致多做了一次晚輩,讓趙鶴撿了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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