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冥河:西藏最神秘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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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仰頭道:“那它的最高高度是多高呢?”岳陽道:“可以通過巖壁的水漬來觀察它的最高水位。當然,如果崖頂滲水很嚴重,就看不出水位線來。”卓木強巴將探照燈朝空中去,沒想到,在燈光的照耀下,三人看到了令人無比吃驚的一幕——一條船!一條寬約兩米,卻長十幾米的大船倒懸在三人的頭頂,它靜靜地、安詳地懸在空中,彷彿永久地等待着下一位乘客。在燈光下,他們先是看到船的內部,像一條被開膛破肚的蛇;那船體不知道是由什麼材料做成,顯得厚實且無比堅韌;船身渾圓如桶,龍骨和肋骨呈“豐”字形繃着整條船;跟着看到的不知道是船頭還是船尾,像梭子的兩端陡然縮小,微微卷起呈半弧形;龍骨和船尖完整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膨出的
隆,不知道用途;此外沒有任何的裝飾和造型,樸素得好像獨木舟。隨着光照的移動,岳陽和張立看到了船的整體。這是一條梭子形的獨木船,但中間卻像“s”形一樣扭曲着;兩頭的船尖高高翹起,一頭高一頭低,就是低的一端也比威尼斯小艇船尖上翹的弧度還要高;頂端都是和龍骨銜接在一起的
隆,看起來有點像一條無比巨大的活蛇。雖説形狀古怪,張立和岳陽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船,但是從這個東西第一次出現在二人的視野之中,他們幾乎沒有思索便已認定,這就是一條船,一定是一條船!
那隻蛇形船被牢牢卡在幾壯的鐘
石柱間,略帶弧形的石柱就像一隻巨獸的爪子,穩穩地抓着那條船懸吊在半空,在無比的黑暗之中,沒有特別留意,誰也無法發現它的存在。
岳陽道:“難道説,水位漲到過那種高度?”張立道:“這船怎麼這副模樣?”卓木強巴道:“有些像是牛皮船。”
“牛皮船?”卓木強巴解釋道:“那是古代藏民最常用的一種水上通工具。你們知道,西藏山高坡陡,水
湍急,尋常小木船往往經不起碰撞。這種牛皮船,在裏面架龍骨,外面備牛皮,船底通常是用一張完整的皮繃成,船體用四至五張皮拼接。入水後牛皮被水泡軟,就像那牛筋一樣,堅韌無比,而且具有彈
,再猛烈的衝撞,它也可以一彈避開。像頭頂那艘船,內部結構就和牛皮船有些相似。如果水位真漲過那種高度,那麼它一定是在
的衝擊下,翻轉過來,被擠進那石柱之間的,可見它的彈
很大。可是它究竟是用什麼皮繃成的?要知道,牛皮船的底部是不能用拼接的,因為拼接很難保證它不進水。而且牛皮船大多是簡單的方形或楔形,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外觀的船。”張立道:“那船怎麼會在這裏?是誰的船?”卓木強巴道:“不知道,或許,是古代守衞地獄之門的工布村先民留下的,或許是古代前往香巴拉的先民留下的,又或許…”
“那個瘋子…”岳陽接道。
“對。”卓木強巴道:“而且古人的船,不太可能保存這麼長時間,極有可能是他留下的。可是,牛皮船是不配槳的,它只適宜順而下,不能逆
而上,西藏的大多數河
,也很難逆
而上的。”張立道:“如果説是那瘋子的船卡在這裏,那麼,他一定是從那個小小的
出去的。沒理由啊,他能爬出去嗎?而且這麼大的船,一個人
本就劃不動!”岳陽道:“那我們上去看看吧,一切都還是假設。”他取出張立設計的新式飛索(比以前的要大一些,索要
些,彈
距離要短些,岳陽為此曾埋怨過無數次)套在手腕上,一揚手,索頭嵌入頂壁。岳陽使用張立研製的配套絞索器,在電動馬達作用下讓自己身體緩緩上升;卓木強巴和張立將橡皮艇固定在邊壁,也跟着向牛皮船攀爬過去。
剛一接觸船體,岳陽就“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他一落腳,竟然沒站穩,覺這船猛地一晃,就像踩到了某條巨獸的尾巴,那尾巴突然一甩,岳陽差點掉下去。卓木強巴和張立來到船底,卻沒發生這樣的情況。
站在船底,才發現這條船比遠遠看去更為巨大,兩三米寬,十來米長,就跟一截火車車廂似的。三人試圖將整條船翻轉過來,一番努力後發現本不可能,除非先將船
出這幾
巖柱。但是一旦這艘大船下水,他們又很難控制這船不順
漂走。令人
到奇怪的是,這條簡潔的船卻非常堅固,踏在那皮製物上和踏在牢實的地板上沒有區別,
本
覺不到踏在麪皮上的鬆軟和塌陷
。據卓木強巴道,這是由於龍骨將皮牢牢繃緊的緣故。但是岳陽找遍一圈,竟然沒有發現這個皮質船體的接縫處,或者換言之,這條船沒有拼接,是用一整張皮撐起來的。可是據岳陽等人所知,就當今世界而言,哪怕是體積最大的藍鯨,將它的皮整個兒剝下來,也不足以繃制這樣一艘船。所以他們推斷,可能是制船者發明了一種類似橡膠的複合物,製成後看起來就像動物的皮一樣,且堅韌耐用。岳陽沿着船舷獨自來到倒扣着的船體內部,船身的龍骨和肋骨就暴
在船體內,好像是架開的巨大
腔,除此之外再無他物,既沒有底骨也沒有邊骨,簡單得讓人一目瞭然。
卓木強巴也下垂到船體邊緣,準備從船舷切一片樣品帶回去研究,可是他也驚異地發現,那削鐵如泥的剖犀刀竟然起不了多大作用,沿皮邊緣切割,只能削下一些鱗屑狀物。這皮狀物厚度達到了五釐米,這更加堅定了他們認為東西是人造複合物的想法——如果是生物皮革,那這特製備幹了的皮都有五釐米厚,存在於生物身體時該達到怎樣的厚度?
還有那些龍骨,更讓人到驚異。龍骨的正中採用了鎖釦結構,或者説,更像是某種生物的脊椎骨,一截截連在一起,相互之間不會滑
,卻是活動的。也就是説,這條船有着軟體的類似皮質船體,還有類似脊椎骨一樣的龍骨骨架,加之平整的底部,這樣的結構保證了它在水裏不會發生側翻,卻能像蛇一樣扭動船身,難怪岳陽落在船底的時候船體好似斷裂一般突然動了一下。
而張立更直截了當地認為,這就是一條長度估計超過二十米、直徑超過三米的巨蟒,被戈巴族人剖開做成了一條船,否則怎麼會有這種形制怪異的船?卓木強巴搖頭不語:這樣的生物,在理的世界是不存在的,而且這好似生物皮革的船體和中間的龍骨明顯不匹配,肋骨還是木材做的。他和岳陽都認為,造船者是仿照了人體或動物的脊椎結構,採用這種鎖釦結構造出了這種可以扭動的龍骨;至於是選用的什麼材料呢,卓木強巴説是石材,岳陽説是木材,但最終沒有結果。
不過牢牢架在龍骨上的繃起船皮的肋骨倒是木材,它們每一只有成人的胳膊
細,黑漆漆的,長度卻達到了十幾米甚至更長。從它們的外觀看,人工切削的痕跡很少,更像是隻剝去了樹皮,或者連皮也沒剝,天然就生成這副模樣。在卓木強巴等人的記憶中,只有胳膊
細,卻能有十幾米高度,而且沒有分杈丫枝,這種植物也很少見,他們都猜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植物。
岳陽勘察道:“很顯然,這種人造船皮有自動防水功能。頭頂巖縫有許多滲水,但船裏沒有被水浸潤的痕跡;這木材也是異常,怎麼會是這樣的?”張立也垂了下來,從下往上看船體內部,道:“這下好了,這麼大一艘船,坐二三十人沒有問題吧。這船可真結實,如果説是蒙河瘋子使用過的,那至少在這裏懸掛三四年了,一點老化的跡象都沒有。”卓木強巴將皮屑和樹屑都包了少許,詢問岳陽、張立道:“還有什麼發現沒有?”岳陽道:“這船翻轉過來,顯然船舷還被水浸泡過,沒什麼痕跡留下。”張立道:“這都一目瞭然了,還能有什麼線索!”岳陽道:“等等。”他仔細地探出頭去,頭燈照在船舷彎曲處,用手捏起一撮細沙,道:“這不是從鐘石上滴落的,我們假設這船屬於蒙河那個瘋子,那麼這種沙質,或許就是從香巴拉帶出來的。”卓木強巴道:“那…也帶回去。”三人在船內搜索了一番,岳陽還懸吊在船體外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再沒有別的發現,這才下船,繼續回航。
當船行至出口時,水位已經降至與昨天等高的位置,張立嘖嘖稱奇,這種現象似乎和自然常規完全不符。三人一番掙扎,總算通過了沖洗,回到了江面,重返外界,恍若隔世。此時才發現,天
已暗,馬上與亞拉法師取得了聯繫。攀上懸崖時,只見亞拉法師端坐平台,只有那森不安地來回走動,三人知道,這份穩重,得有超常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做到。
四人沒有在平台做過多停留,趁着天還未全黑,夜裏趕路回工布村,匆匆吃了些足瑪米飯、烤蛙菜,隨後就關進房間裏,開始研究他們在地下河的遭遇。
這次前往地下河測量的綜合數據表明,河水速約2米每秒,但是在跌水區卻幾乎達到7米每秒;測距記錄顯示他們總共航程47。88公里,去的時候兩個小時約走了24公里,平均時速12公里,但水的平均
速算下來接近3米每秒,也就是説他們不划船順
而下也能達到十公里的時速。不過三人這次是屬於半探索狀態,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探明
情況,大約時速能達到十五公里。按照岳陽計算,哪怕每天只拿十個小時來行船,也是一百五十公里的距離,這樣一來,六百多公里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如果那條大船可以使用,那麼時速肯定可以超過二十公里,三天時間就可抵達香巴拉。張立在一旁與岳陽一唱一和,彷彿已經抵達香巴拉了。
亞拉法師一直沒有發言,直到看到卓木強巴等人在那段中跌宕的片段,才不由“呀”了一聲,神情很是凝重。
卓木強巴等人也明白亞拉法師的驚異緣由。這樣的地下河已經不能單純地稱為地下河了,這是地底峽谷,如果落差再高一些,就足以形成地底瀑布。最讓人擔心的是,不知道這樣的河段究竟有多少,如果持續的幾十公里都是這樣的河段,那情況就糟糕得無以復加。
亞拉法師調出地圖道:“你們的時間明顯慢於地圖上標註的時間,如果船大人多,速度可能會提升。按照目前的速度計算,要穿越這片區域,最快也要三天啊。”卓木強巴道:“我知道。”亞拉法師出詢問的目光,看了卓木強巴良久,最後提醒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密修實驗嗎,強巴少爺?”
“啊!”卓木強巴似乎有些明白了,難怪剛才自己沒有出驚愕的表情,亞拉法師很在意。自己的第一次密修實驗,便是在黑暗中保持清醒,那次自己僅堅持了不到一小時,可是畢竟和這次的情況有所不同。
亞拉法師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強巴少爺。三天三夜,在黑暗中保持神高度集中,這可不是普通的難啊。就算對密修者來説,這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張立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卓木強巴道:“我想,恐怕我們得回去一趟,將資料
到大家的手上,一起來分析研究。如果説能有可行
方案,我們就動手準備出發的事情。”岳陽道:“嗯,這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對冥河的探索已經到頭了,今天我們已經冒險走到了我們目前可以到達的最遠距離。你們看地圖,前面岔路何其多,只需再經歷一次
,我們就有可能
失方向,找不到回來的路。對了,我還想沿江放置一些水文探測儀器,記錄下雅江的
速
量,等我們再回來時,就可以知道到了晚上是不是會漲水了。”亞拉法師看着那黑暗中燈光亂閃、三人亂喊的混亂場面,還是不住搖頭。
張立道:“還有,那條船我們只是簡單地摸索了一番,它還能不能行駛、能不能經得起碰撞、有沒有滲水,我們都一無所知。所以,回去後,我們需要帶一批新的設備儀器對這條船進行全面檢修,如果它各個方面都合格的話,那時我們才真的能放心乘坐它前往香巴拉。”第二天,四人完成了對冥河的初步探索,向工布村民告辭,順着來路沿江返回。他們從地獄之門的上游約二十公里處找到一處斜坡,岳陽回憶起沿江而上的來時路,説在下游八十公里左右還有一處可以上岸。為了安置水文監測儀,以及更詳細地瞭解地獄之門的周邊情況,他們決定從這裏漂下去。
水很急,但對於在冥河中漂過的他們而言就不算什麼了。岳陽在沿岸放置了監測儀,完成了對地獄之門周邊最後一次探測,隨後他們重回江邊小路,離開了墨
。
5、元朝的戰獒剛進門,張立就迫不及待地宣佈:“我們回來了!怎麼?沒有人來歡我們嗎?”唐
從裏屋探出頭來,道:“喲,英雄們勝利凱旋啊!”岳陽跳進屋來,道:“哈哈,大有收穫,是大有收穫啊!”
欣喜道:“看高興成那樣,有什麼好消息?”
“我們找到真正的地獄之門了。”卓木強巴扛着包邁進門來,燕投林般撲了過去,環吊着卓木強巴頸項離地而起。
卓木強巴道:“我…我們還發現有條船,快下來…”依偎在卓木強巴懷裏道:“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段蒙古文譯出來了,教授説,你一回來就告訴你,裏面有你很
興趣的內容哦。”
“哦。”卓木強巴正視懷裏的佳人,道:“是什麼,告訴我。”抿笑道:“保密,不告訴你,你去找教授吧。”卓木強巴風風火火地找到方新教授,問道:“導師,那段譯文裏寫的什麼?
説是我
興趣的內容,難道是…”方新教授道:“嗯,你來看,是説獒的。”卓木強巴在方新教授的輪椅旁半蹲下,只見電腦裏跳出一行行翻譯過的內容。方新教授在一旁講解道:“寫這段文的人,是一個蒙古的隨軍官員,有些像隨軍書記員一類,負責把行軍所見和作戰經過記錄下來,發回朝廷。這段文是從1287年忽必烈令軍隊西征開始説起的…”前面大概説的是,自真金死後,忽必烈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原本就喜歡征戰的他更是開始窮兵征戰,先後攻打今天的印度、緬甸、柬埔寨等地,並取得了一定的勝利。但他很快就發現,那些遠征的士兵從南方回來,帶回來惡疾,中國的江南地區開始有瘟疫蔓延。此時,朝廷內部反對戰爭的聲音漸漸增強,元世祖忽必烈力排眾議,持續推行以戰養國的擴張國策。1287年,他的老對頭海都又糾集了一些成吉思汗舊部,從中亞帶兵來犯,忽必烈親自領兵西征。至於行軍途徑、路上見聞這些內容,卓木強巴都不
興趣,讓他
興趣的是,在這支隊伍中,有一支極為特殊的部隊:戰獒!
有關這支戰獒部隊,卓木強巴看得特別詳細。這支隊伍大約有獒30只,由於獒兇悍,不易掌控,所以蒙古軍中,選體力最為強健者,二人帶一獒,組成了這支特殊的小分隊。領隊的是名藏人,翻譯專家無法將那個藏人的職業準確地翻譯過來,只是説那人能讓戰獒聽命令,能和戰獒説話,人能獒言,還能通過對話讓獒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動作等等。卓木強巴等人一看就明白,那領隊的是名
獸師。
譯文中詳細説明了這支隊伍成立的原因。由於瘟疫出現,元世祖忽必烈請帝師意西仁欽給治瘟良方,帝師決定親自視察中原疫情,最終給出了“滅鼠”的方子。而當時,海都聯盟非常強大,能否戰勝他們實乃五五之數,大臣桑哥揣摩聖意,向忽必烈獻上一計,説西藏曾經有支無敵之軍,乃是人獒相配,戰鬥力極強。天可汗成吉思汗就曾想組建一支戰獒大軍,但最終未能如願,只得普通獒百餘頭,饒是如此,那百餘頭尋常獒也在天可汗征戰天下時立下了不世功勳。而今他探訪到,在西藏,仍有戰獒百餘頭,要想獲得戰爭的勝利,當組建戰獒支隊,而能調動那批戰獒的,唯有法王意西仁欽;此外,桑哥還獻了許多克敵的計謀,卓木強巴跳過未看。
帝師意西仁欽先是拒不應諾,最後在元世祖的軟硬夾攻下,才不得不做出妥協,同意征戰獒三十二頭參戰,其中五歲成年獒雌雄各八頭,互為夫;另有半歲幼獒公母各八頭,由於沿途跋涉,有一對幼獒死於半路,最終得獒三十頭,並配
獸師桑傑為獒的團訓總頭目,教蒙古軍人養獒、訓獒。帝師反覆叮囑,此乃神物,萬不可多造殺孽。
與三十頭獒同時送來的還有十六具金絲軟甲,譯文中稱,那種金絲甲薄如蟬翼,輕如鴻,卻堅逾
鋼,且鬆緊自如,戰獒套上此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一旦令下,它們將變成徹底的殺戮機器。文中還特別記載,那些金絲軟甲乃上古密術製成,後世不可仿,大臣朱清曾表示願意提供黃金來製造這種金絲軟甲,最終還是失敗了。
文中提到了獸師指揮戰獒的情形。
獸師桑傑只需發出簡短“呼呼”
“嚕嚕”的語音、鼻音,配合一些奇怪的動作,就能令獒做出各種不同的反應,列隊集合、佈陣防禦等等,説是比士兵列陣快了數倍不止。由於譯者或者是記錄的古人本身就不明白那些發音和動作的意思,所以他們只能詳細地將桑傑的每一種發音,音調高低、動作幅度描寫下來。卓木強巴看這一段,欣喜若狂,彷彿自己置身於戰地草場,身邊就有三十頭戰獒,他發出某一個聲音,就有戰獒做出相應的動作和變化。而當卓木強巴讀出那些發音時,恍惚間似乎在哪裏聽到過,甚至他能據自己記憶中的聲音,對譯文中的發音進行調整。只是這一段內容特別長,當着導師的面他也不好在那裏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所以他強壓住內心的狂喜,先略覽了一遍。
在馴獒篇之後,那位記錄官員記錄了一些他到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那些獒能銜草結環互掩其背,然後卧伏於草叢當中,不見蹤跡,令人呼奇。當它們穿上金絲軟甲,可上樹,一獒伏卧於樹下,一獒自遠方急奔而來,樹下之獒頂之,餘獒踏而躍之,丈高之木,可上。後者利用枝葉掩映其間,待敵至樹下休息,方從天而降,一撲致命,技忽其神,令人稱絕。此外更有屏氣行走於水底,百息間不見
出水面;獵人獵物,皆攻其咽喉,一擊不中,則
身而退;或由獵物背後攻擊,上其背,而遮其雙目,以亂其心神;尚可借彼之力,還制彼身;其神異怪忽之技,不可細數。
看到這兒,卓木強巴忍不住問道:“導師,那批戰獒從西藏出發,到抵達戰場,總共不會超過半年時間吧?若一直都在訓練戰獒還説得過去,如果只用半年時間就能將戰獒訓練到如此程度,那獸師未免也太厲害了。”方新教授道:“哦,這個問題,那名記錄官員已經替我們問過了,你接着看。”卓木強巴往下看去,果然,那名記錄者本身也極為好奇,加之見桑傑年紀輕輕,實在不像是很有經驗的訓獒師,便詢問桑傑是怎麼將獒訓練成這樣的,沒想到,他得到的答案令他結舌不已。桑傑的回答是:獒無人馴,乃獒訓獒也。
卓木強巴驚訝地看着方新教授,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