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蟬脱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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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看到谷中那一片望不見盡頭的綿樓閣,止不住歡聲低呼道:“到了,到了!”就在兩人向谷中那一片樓閣走去之際,遠路忽然傳來一聲馬嘶。
人妖聽到這聲馬嘶,不期然為之一愣道:“這谷中有馬?”神彈子微微一笑道:“堂堂一座龍虎幫總舵,養幾匹馬,又算什麼稀奇?”人妖眨了眨眼皮道:“剛才的那條穀道,寬不滿三尺,雙人並肩,尚且不可,這些馬兒將從哪裏出入?”神彈子含笑反問道:“金兄以為咱們這座龍虎總舵,除了剛才的那條羊腸小道,就再沒有第二道門户了麼?”人妖恍然失笑道:“小弟真蠢!”不一會,兩人穿過積雪的谷地,來到一座宮殿式的建築物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橫扁上的四個泥金大字:“龍虎賓館”!
兩人拾級上台階,自殿中出兩名灰衣漢子,驗看了兩人的護法令符,隨即將兩人恭恭敬敬地導人一間客房。
另一名灰衣漢子跟着送來兩壺熱酒和幾小菜,供兩人解渴禦寒。
館中輪值的黑衣護法,是個掛着一臉假笑的大胖子;他問明兩人來意,立刻吩咐那兩名灰衣漢子入內通報。
沒過多少時候,兩名灰衣漢子帶來一名四方臉形的藍衣中年人,瞧神氣以及那一身衣着,似是一名藍衣護法。
他朝人妖金靈官雙拳一把道:“幫主在龍虎官中召見,金護法請隨本座來!”人妖金靈官被這名藍衣護法帶走不久,房門口光線一暗,又走進一個人。
來人是一位六旬上下之老者,一張大扁臉,兩腮多,眉如破帚,眼似銅鈴,身穿一襲織錦袍,繡花板帶上,倒
着一
旱煙筒;這
旱煙筒全長不足尺五,但黑黝黝,卻有兒臂
細,一望可知是支稱手的兵刃。
這名面目奇醜的錦袍老者走來房中,那位正陪着神彈子閒聊的黑衣護法,立即如同兒子見了爹似的溜出房去。
神彈子金烈星望了錦袍老者一眼,言又止,跟着默然垂下了頭。
錦袍老者於房中站定,注目冷冷問道:“是不是舵上出了事?”神彈子低聲囁嚅着答道:“是的,烈星一時疏於防範,將五煞劫來的那批黃金,給…
給丟了。”錦袍老者聞言一呆,隔了好半晌,方才頓足道:“你不早一天來!”神彈子愕然抬頭:“早一天來與遲一天來,有什麼分別?”錦袍老者皺眉道:“今天早上,太原分舵那個姓蔡的小子,剛因規銀未能如期解繳,被老夫罰降一級,免去原職,留舵察看,他只是遲繳了區區千餘兩規銀,便受到如此嚴厲之處分,你如今平白
丟了三千多兩黃金,如果摺合白銀,不下十萬之巨,若是援例議處,可説殺頭有餘,試問這教老夫如何來顧全你?”原來這位錦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神彈子金烈星的母舅,當今龍虎幫中第一號大紅人,以
擅分筋錯骨手法知名全幫,為目下幫中五大錦衣護法之一的花臉閻羅宰父檜。
神彈子金烈星似乎也知道事情的嚴重,這時低下頭去,結結巴巴地説道:“烈星知罪…”花臉閻羅有點惱火道:“又不是我這個做舅舅的要處罰你,你在我面前説知罪,管個
用!”神彈子金烈星悲聲道:“烈星以為…”花臉閻羅沉臉催促道:“以為怎樣,快説出來呀!這裏又沒有外人,幹嘛要這樣
吐吐的?”神彈子金烈星像是鼓足了勇氣,抬頭説道:“烈星以為不妨來一條苦
之計!”花臉閻羅眨着眼皮道:“什麼叫苦
之計?”神彈子起身去房門口望了一眼,方才走回來低聲説道:“所謂苦
之計,就是請舅舅先將烈星下令收入大牢,然後再將詳情稟報幫主,併力主斬決,藉警效尤,以振幫威。幫主不是不知道烈星跟舅舅的關係,相信他一定不肯這樣做。如此一來,不但烈星可逃過死罪,舅舅尚可以因此博得一個鐵面無私的美名!只要渡過這一關,以後憑舅舅在幫中之影響,烈星依然有的是機會。舅舅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花臉閻羅連連點頭道:“這主意不壞…”跟着,臉
一整,扭過頭去喝道:“朱護法,你來!”那個胖胖的黑衣朱姓護法應聲飛步奔來房中。
花臉閻羅指着神彈子寒臉喝道:“將這小子押起來!”這位黑衣姓護法,跟總舵中其他幫徒一樣,全知道洛陽分舵的神彈子,乃這位錦衣護法之外甥,如今他見花臉閻羅竟突然下令,要將自己的外甥收押,不由得大意外。
花臉閻羅臉孔一沉,又喝道:“朱護法!老夫的話你聽到沒有?”黑衣朱姓護法吃了一驚,慌忙躬身道:“是!是!”説着,移步向神彈子走去。
今天,被收押的對象要換了別人,這位朱姓護法接得命令,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先出手點上對方道再説。
如今、要收押的是神彈子,情形就不同了。
他走到神彈子面前,非但不將神彈子當做待罪之人,反向神彈子面前深深打了一躬,就像有罪的是他自己一樣,賠笑説道:“敢請金分舵主…”花臉閻羅冷冷截斷他的話題道:“從現在起,他已經不是什麼分舵主了,用不着對他這般客氣;押去七號死牢,不許任何人探望,牢飯一天兩次,暫時就給你看管!”依照慣例,打入死牢的人犯,通常多為待決之囚;對待一名行將問斬的囚犯,自然用不着講究優遇,但牢房卻必須以堅固為一要件。
現在的七號死牢,便是這種情形:幽暗、濕、骯髒,但卻堅固無比。
它深入山腹之內,由一條夾道走進來,來路上共設有三座石門,均由秘密按鈕控制。
在向後山這座七號死牢牢走來時,黑衣朱姓護法,因為已從神彈子口中知悉這只是一場假戲,故而對神彈子益發敬禮有加。
他的意思,本想先着人將牢中清掃一番,再讓神彈子住進去,但為神彈子所制止。
神彈子告訴他:愈是作假,愈要求真。
同時待他這件事千萬不能叫別人看出破綻,否則會影響到宰父老護法在幫中的影響,那時老護法怪罪下來,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黑衣朱姓護法一聽到花臉閻羅宰父檜的名字,自然不敢再堅持。
最後,在快到牢門口時,神彈子嘆了口氣道:“金某人只擔心一件事,這件公案不知何才能了結,要在裏面關得太久,那種滋味可不好受,連個説話的人都沒有…”朱姓護法笑了笑道:“説話的人倒是有一個,只是誰也無法能使這位仁見開口!”神彈子愕然道:“誰?”朱姓護法笑道:“金分舵主從來沒有進過總舵中的牢房,當然不知道了。這座七號死牢,共分隔為三間,每一間以石牆為界,石牆高僅及肩。現在,中間的一間,已經關了一個人,只可惜此君卻不是一個好夥伴,管牢的孫護法為他送了十多天牢飯,就沒有聽他説過一句話。”神彈子忙問道:“此人也是幫中之護法?”朱姓護法搖頭道:“不是。”神彈子接着道:“那麼此人是誰?”朱姓護法道:“據説是丐幫中的一位二號人物,姓名沒聽提起。”神彈子失驚道:“侯丐?”朱姓護法聳聳肩胛道:“大概是的吧!”一股興奮之
像閃電般於神彈子雙目中一現而逝,但未為朱姓護法所留意。
因為後者説完話,已走去一座石壁前,正隔着一個小方孔,在向那名管牢的孫姓黑衣護法陳述來意。
那名管牢的孫姓黑衣護法聽説這是宰父老護法的吩咐,連忙按鈕打開石門。
接着,兩人從夾道中走進七號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