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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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看到一塊衣板時，眼睛突然睜大了，眼珠停止了轉動，手也自覺地從頭上挪到了裝錢包的衣兜裏。他想，對了，老母親上回不是嘮叨説，家裏的那塊衣板快磨平了，不成衣服了麼？就給她老人家買塊衣板吧！真便宜，才兩元錢…

要回家探親了，吳桂當然很高興。

這是一個瘦骨嶙峋的漢子，身不滿五尺半，胳膊腿像麻稈一樣，四十幾歲了，看來再沒有“發福”的可能。這無關緊要，他神確乎是很好的。

一想起回家，自然想起該給家裏人買點禮物。於是，早飯後便上了街。他無心顧盼南來北往的車龍人，徑直向成衣展銷門市部走去。

可不是麼，上次回家子再三叮囑:“下回回來，別忘了給我買件尼龍衫。”應該買，買件漂亮的，要不，買一套，連尼龍褲也帶上。自己在外面工作，家中裏裏外外由一人承當。別説買一套尼龍衫褲，買一套料衣服都是應該的。

心挑選併購買了尼龍衫褲，吳桂走出成衣展銷門市部，又信步踱到兒童玩具商店。

可不是麼，寶貝獨生子上次回家時盡纏着他鬧:“我不要汽車，我要飛機！”飛機就飛機吧！當爸爸的一年才看一回兒子，愛得太少了，他這個願望應該滿足。

“同志，那架小飛機多少錢？”

“十二元五角。”

“買一架。”他説着掏出了錢包。

走出玩具店，他苦思冥想，給老母親買件什麼禮物呢？母親在家也夠辛苦的，帶孩子、洗衣、做飯…快七十的人了，幹起活來也不行了…這麼想着，不覺走到了百貨門市部。

在櫃枱前面，他一手在腦袋上摩挲着，兩隻眼睛微眯起來，在貨架上來回掃視。當他看到一塊衣板時，眼睛突然睜大了，眼珠停止了轉動，手也自覺地從頭上挪到了裝錢包的衣兜裏。

他想，對了，老母親上回不是嘮叨説，家裏的那塊衣板快磨平了，不成衣服了麼？就給她老人家買塊衣板吧！真便宜，才兩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