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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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選擇，你會選擇愛人還是被愛呢？汪詠蓁乖乖地選擇了被愛。

那一天，在趕往醫院的途中，她默默發誓，只要昌燦沒事，她願意回到他的身邊，補償對他造成的傷害。

老天慈悲地給了她贖罪的機會。昌燦不但平安無事地度過危險期，而且在離開醫院兩個星期後，他的腿能自由的行動了。

他説這是她答應嫁給他的鼓勵。

然而，即使婚期漸接近，她還是不太懂得“婚姻”的意義，對於嫁給他這件事也沒有半點觸。只有在夜半時分，偶爾自夢中驚醒時，她會發覺眼角帶着鹹鹹的淚水，發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這個決定等於是將自己的情埋葬，再次踏上別人眼中的幸福之路。那過後，她曾再度回到駱穎川的住處。海依舊，海風依舊，她可以對別人隻字不提駱穎川，卻無法對自己撒謊。

她想念駱穎川，極端的想念。

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被他觸摸過的燙熱，想念他酷酷的臉上帶着稚氣的笑容，想念他説過的每句話，想念他輕撫臉龐的温柔，想念他每一寸肌膚，想念他**的雙手…她幾乎被這些想念淹沒。

當昌燦靠近她時，當昌燦摟着她時，她的腦海裏都是駱穎川。

她該怎麼辦？今晚她又被夢中的情景驚醒，駱穎川怒視着她，她向他伸出雙手，卻被他硬生生推開…抬頭望着窗外，汪詠蓁發現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她不懷念起那個夜晚。

唉，發暈的夜晚。

隨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肩上，汪詠蓁緩緩地步向窗旁。是月光的力量吧，她彷彿看見遠處有個悉的景像在向她招手！是那一片海洋，屋內小小的燈火宛如夕照。

一連好幾個小時，她就這樣盯着遠方，猶如正注視着朦朧人、遙不可及的回憶。

愛情的悄然消逝，讓人膽戰心驚。

正當汪詠蓁嘆之際，她突然看見路旁有個黑影，而黑影發現她的目光後，便快速地縮進黑暗中。

是錯覺嗎？她不敢肯定。

林昌燦興致地拿着製的婚紗，要汪詠蓁立刻換上。

她在二樓寬衣換上禮服，望着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她懷着什麼樣的心情穿上白紗？聽着自己沉重的呼、她不敢移動身子，背脊發冷而掌心冒汗。

“好了嗎？門外傳來林昌燦的詢問。”

“再等一會兒…”時鐘滴答地響，身後的花瓶、衣櫃、枱燈、月曆…彷彿都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她，為這個未來的女主人打分數。汪詠蓁雙手發抖，背後的拉鍊竟有一大段拉不上來。

“詠蓁，好了嗎？”林昌燦在門外大喊，聲音帶着一絲急切。

“好了，進來吧！”汪詠蓁轉過身，準備面對他。

門應聲而開，林昌燦帶着笑容走進來。

“嗯，很漂亮…很符合我的要求…”他走到未婚身前，輕輕撥着她前的荷葉邊，“這…會不會太複雜了？”汪詠蓁本沒有注意禮服的樣式，光是看着自己穿上白紗的模樣，就已經夠令她心慌意亂了。她隨意地點點頭，“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

“你不喜歡嗎？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樣式…這樣吧，我要他們重新修改。”

“不用了，這樣很好，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喜歡我就能接受，不要再送去修改了。”

“嗯，好像還少了個頭紗…”他撫摸着她額前的劉海，眼神像是在觀賞陶瓷娃娃般。

“沒關係的，只要禮服漂亮，頭紗簡單一點也沒關係。昌燦你幫我挑就可以了，我信得過你的眼光。啊——”禮服背後上方的扣子突然迸落，汪詠蓁的整個肩膀因禮服滑落而了出來，令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在看見林昌燦的眼神出奇異的光芒時，她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雙手緊拉着白紗，生怕它繼續滑落。

“我來幫你。”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