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把髮髻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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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強大的意志，只有真正理解他的人才會懂得，彷彿在耳邊中，冒出了早消逝在回憶中的誓言:“若一天，我得悉有人傷害了你，不管那是什麼形式，即使只讓你下一滴鮮血，即使我站在遠至無法思念你的國度，我都會立即回來，給那該死的物體毀滅的代價，因為他傷害了我認為是天下間最完美及最重要的東西。”只有武魔龍聽得到，相信這鏗鏘的誓言也在那個人的回憶中迴響，水魔獸卻聽不見，它正重整包圍陣形，三排森森毒尖牙閃爍着青光，準備下眼前的獵物。

“區區三界魔獸，竟然在本魔神面前張牙舞爪！？”那個人爆發他的怒氣了。

他的憤怒就如盤古分開天地般的昂，連水魔獸都被這股單純的氣勢震攝！他的馬步重重陷在地上，在虛空揮動了一拳，拳風足可橫掃整個大地一遍，吹出極寒冰冷的沈息，水魔獸本想遊退，卻發覺身處的湖泊早被拳勁清掃一空，自己三個蛇頭一條蛇尾完全被冰冷的氣息鎖困在半空，冷氣令一切都被凝固了…

水魔獸、武魔龍、兩者的驚慌、巫後的呼、風的聲音、大地的活動、樹木間的細語、時間、空間…都被停頓了，主宰這空間的，是他！

“冰針斬！”説是“斬”卻其實是拳，一招超乎需要力量轟出的重拳，被吹起的湖水被這力量引動，又折返回來，卻改變了形態，變成了一又一的冰尖，穿過水魔獸醜陋之極的身軀和頭顱，從外向內的冰刺像西方的某種刑具一樣。

把水魔獸狠狠釘死在這個地方，多餘的水從新組成了湖泊，神奇的是，水裏面的魚類基本上安好無恙，受害的只有水魔獸而已。那個人從嘴中吐出了一口白的輕煙，發出“茲茲”像蟲叫的聲音。

但武魔龍知道那其實是火焰燃燒的聲音，搞不好這口白煙比他的火龍掌温度還要高。用自己的身體來把周圍的熱能全部受，再用魔力引動像冰雪般的冷氣息，跟水系咒術不一樣的，是前置動作，因為沒有人能把周遭的熱能全掉，更別説人的體質能否承受。水魔獸呢？它已經回覆活動了。

可是卻只能發出極其痛苦的點點悲鳴，那個人用冰刺把它牢牢釘起來前，用了不必要的力量來把它停在半空中，就是為了這個，冰刺雖然全貫穿了他的身體，卻沒有一處是致命的傷害！

沒錯，因為憤怒而發出了足以把好幾頭水魔獸殺掉的力量，就只是為了釘死一頭而已！他回頭，下了頭盔，面向武魔龍。他長得一面清秀，是個英俊的小生，以人的角度而言，約是二十七、八歲左右，面如同冰一樣的蒼白，有着不屬於人的尖長耳朵，跟銀的長髮不同，他的眼眉是黑的，大而上翹，在末端有三個完整的分叉，雖然像個書生。

可是他卻給人一種滿懷氣的覺，再加上他一身橫練肌和勁裝，沒有人會認為他是普通人，他用意想不到的平和語氣説道:“謝謝你…”那個人再度開腔了，這次武魔龍仔細看到，他的牙齒上下犬齒都比較修長，卻不像是水魔獸反出來的獠牙，這也是他非人類的證明。

“你到底是…”武魔龍發覺自己突然能説話了，連傷口都不痛了，他看着自己的身體，被貫穿的軀殼都凍結了，自己的重組能力正把毒素排出，再慢慢重生被撕破的肌和內藏。

“我？我是魔界七將軍之首，天魔之子？地冥王──北斗。”忽然之間，武魔龍覺得，這個人好口面，全身上下都無比優秀，文武雙全，既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有高明的智慧，又擁有高貴的魔界血統…對了，他跟皇帝…好像！就像是同樣的人，被分配到不同的空間一樣，萬古千載穹蒼始。

盤古築世建三界，人獸諸仙天魔現。森羅萬象成大地。兇橫行天地間。凡俗何者能阻攔？飛龍武者黑劍斬，妖悔魔恨盤古繭。披星戴月光陰轉、歲月如風新紀元，地冥北斗青蓮戀，縱為人心未變，生死離異黃泉滅，天旋地戀不復見。甜吻愛無言。蛇星隕歿空悲切。幹坤始殿。宇宙洪荒，天地初開之時。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

這是瓊林書的第一句，説明了天地起始之時，是如何的情況，在盤古開天之後、蚩尤出現在大地之前，這片大地曾經出現過一頭足以與諸仙抗爭的古代魔神，其威力讓祂足以在一片荒漠的空間開闢屬於祂的國度。

跟天神對峙的祂便能到一個相對的名字:天魔！而當諸天神佛把混沌分成三界後，便再沒有出現在人界，祂們把力量和智慧授與人類後，便回到自己應該回到的地方！

天魔降臨大地，橫掃天下，無人能擋，正當祂快要完全佔領整片大地時，一個生物阻擋在祂的面前…

它身如靈蛇，長數丈，其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這頭九不像，被後世稱之為“龍”！

天魔就敗在這頭由絕世巨龍化成的人間武者手上，跟隨祂的魔族大軍被迫退回黑暗的魔界，忍受地下無光的燥熱和混濁的黑煙，天魔雖死，但形神未滅，如今，祂仍雌伏在魔界深處的盤古之繭內，用上萬年的時光重組自己的身軀。

而祂的兒子，地冥王北斗，就正站在武魔龍的面前，現在的魔界，就由他率領天魔一族和其他魔族，靜待那一天，天魔復甦後，祂將會用其無匹的魔力打開分隔人魔界的魔界之門，介時，魔族大軍將無法可擋地踐踏人類大地，除非巨龍武者再次降臨大地，否則大地眾生將也無法抵抗…可是。

此刻這位魔界之王，卻正在抱起一個對祂而言本應毫不重要的白苗族女，也就是巫後。只要是男，無不傾倒在巫後的人美之下，可是北斗貴為魔界之王，在魔界理應一呼百應，要怎樣的女人就有怎樣的女人，何以唯獨這麼緊張巫後？武魔龍雖無法理解。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北斗一招間便可擺平水魔獸後，他便知道，這個看似婆媽的人是貨真價實的魔界強者！

北斗走到巫後的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臉，這時候巫後已經回覆正常的體温，只見她悠悠轉醒，睡眼朦朧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北斗…是你嗎？”巫後摸摸北斗蒼白的臉頰，彷彿這是做夢一樣，武魔龍早就帶想到二人是舊識，遂不想打擾他們，仔細觀看正被痛苦悲鳴，卻因為喉嚨被刺穿了沒法發聲的水魔獸。

“這不是夢…青兒，我來了。”北斗深情的説道，這跟一瞬間前他用強勁無匹的冰拳打敗水魔獸時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你這樣是何苦…？”巫後回應道，眼中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就像是情人相對着，笑罵:“你為何總是這麼傻？”一樣。

巫後説完這句話，因為氣息一窒而咳嗽了兩聲，北斗立即吻向她虛弱的身體，他冰冷般的臉卻掩飾着如火的熱情，巫後覺温暖了一下，記得當年，她是為了族人而跟巫王通婚，打算藉此改善黑白苗族近來敵視的關係，卻放棄了她自己的幸福，也破壞了北斗的幸福，即使這在祂近萬年的歲月當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間…

這一刻，就像回到十多年前，二人第一次相遇一樣，也跟這十多年來，睡在巫王枕邊的酣夢中的情景，她終於不用再犧牲自己的幸福得到眾生的和平了，有一點，拜月教主沒有猜錯，巫後除了巫王之外，的確還有一個更深愛的人，只是那個人並不是拜月教主這個妄想狂。

而是一個無論身份、力量、智慧都遠超於他的魔神。武魔龍雖然也對巫後有過幻想，可這一刻要是出手的話，搞不好會被北斗半招間擊斃，只得忍下念，找別的東西做，他選了一從水中冒出來的冰柱，它沒有刺中水魔獸，就這樣用尖鋭的冰峯指着武魔龍。

他伸手摸着冰尖，觸手奇寒徹骨，差點連血也在一剎那間凍結成冰，但他的身體也有一部份結成冰，影響倒是不大，接着，他嘗試去融化這條冰尖，運起了九味真火訣，由第一重天開始一級一級的升上。

可是直到三重天，冰柱還是沒半點溶解的現象。

“那是魔界的玄冰，別白費氣力了，要強行打斷它或許可以，可是要融化魔界的玄冰？三界中也許不出十人可以辦得到！”北斗觀察到武魔龍的舉動，嗤之以鼻的笑道。

“那這傢伙你打算怎辦？”武魔龍隨手指着水魔獸，它正被玄冰柱貫穿全身，但卻沒有一滴黑血出來，因為傷口幾乎都凍結了，它是屬水的魔獸，冰拳正是它的剋星。對着氣若游絲，不斷嘶嘶苦叫的水魔獸，北斗出了惡的表情。

然後回頭就對巫後吻下去…這舉動把武魔龍和水魔獸都嚇呆了，但武魔龍隨即想到這惡的傢伙想搞什麼，因為，相同的事過去他也在自己討厭的敵人面前做過。

巫後倒也沒覺得羞恥，反而安心地接受深愛的情人一吻，看起來甚至很享受這一刻，北斗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和秀髮，把她的髮髻解下來，雖然苗族沒有已婚婦人需要束髻的傳統，但北斗對此也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