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閃電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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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低罩,煙草悽,濛濛細雨如絲。

兩匹健馬在這片荒郊曠野中撥草前馳,兩匹馬,清一的蒙古種。

鞍上的人,兩個中年壯漢,黑衣、黑風單、都是上好的綢料,兩個人間還掛着一把帶鞘的長刀。

濛濛細雨不算大,可是這種雨最濕衣裳,兩個中年壯漢的衣裳濕了,馬身上也濕了,甚至都有了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

“孃的,”左邊那個壯漢一甩馬臉,滿臉懊惱地罵道:“這種鬼地方,這種鬼天兒,今後殺了我,我也不會再往這兒來。”右邊那個似乎陰沉些,也冷靜些,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聽他冷冷説道:“有這一回就行了。”左邊那壯漢道:“的,他怎麼偏住在這種鬼地方?”右邊那壯漢道:“隱世高人嘛,他要是住在京哉一帶,就用不着咱們跑這麼遠的路了,不是麼?”左邊那壯漢道:“我就不懂咱們大領班,既然跑這麼遠的路到了這兒,幹嗎不一塊兒來把事兒待了不就結了麼,偏偏讓咱們倆先跑這一趟把李老頭兒給叫去。”

“你懂什麼,”右邊那壯漢道:“這就是官架子,做官兒的沒搭架子還行?怎麼着也得擺上一擺,咱們的命不如人,就得比人家多跑趟腿,明白了吧。”左邊那壯漢濃眉一軒,還待再説。

右邊那壯漢馬鞭往前一指道:“別抱怨了,到了!”眼前是處山腳,山腳下孤價價地坐落着一明兩暗三間茅草房子,圍着一圈竹籬,上頭爬滿了紫藤花。

雨中的山青翠,雨中的小花嬌豔,雨中的竹籬茅舍也不帶塵世一點煙火氣。

可是兩個黑衣壯漢沒心情欣賞這個,也不是那種欣賞這個的人,左邊壯漢子一聲:“他的,可到了!”磕馬揮鞭,一馬當先竄了出去。

轉眼工夫之後,兩匹馬一前一後馳到了竹籬前,左邊壯漢子翻身下馬,抬手一抹臉上的雨水,氣地哈喝道:“裏頭有人在麼,出來一個。”靜悄悄的,沒動靜,聽不見一點反應。

左邊壯漢子濃眉一掀道:“我説裏頭的人都聾了麼,給我出來一個?”仍然沒動靜,沒反應。

右邊壯漢子冷笑一聲道:“這倒好,那麼老遠冒着雨跑到這兒來,跑個空那才妙呢。”左邊壯漢子冷哼一聲,走過去抬腳就要端門。

竹籬右邊突然繞過來個人,甘多歲個年輕人,穿一身白,頎長的身材,劍眉星目,英俊逸,臉顯得有點蒼白,身子也顯得有點虛弱,眉宇間透着一股子冷漠與陰沉,他繞過竹籬一雙冷峻目光便通向左邊壯漢子。

左邊壯漢子一怔收回了腿,打量了年輕白衣客一眼,指指竹籬道:“你是…”年輕白衣客道:“不鋁,你找誰?”左邊壯漢子道:“李辰,在麼?”年輕白衣客道:“不在!”左邊壯漢子道:“哪兒去了?”年輕白衣客看了鞍上壯漢子一眼道:“你們兩個是…”左邊壯漢子道:“京裏來的,明白了麼?”年輕白衣客臉微微一變,轉身又繞向竹籬後。

左邊壯漢子一怔忙道:“喂,你等等。”年輕白衣客跟沒聽見似的,很快地隱入了竹籬後。

左邊壯漢子變,騰身撲了過去。

右邊壯漢子拉着那另一匹坐騎跟了過去。

兩個人繞過竹籬來到茅屋後,茅屋後就是山腳,緊挨着山腳下坐落着兩座墳,一座上頭已然長滿了草,另一座還是新土,墳前有香燭,還有一堆紙灰。

兩座墳旁是新搭的一個草棚子,裏頭鋪着一張草蓆,草蓆前是塊平滑的大石頭,正中央放本翻開的書,靠左是把帶鞘的刀,破舊的黑木鞘,破舊的刀把,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恐怕扔在路上都沒人檢。

年輕白衣客就盤膝坐在石後那張草蓆上,目光落在面前那本書上,跟沒看見兩個人過來似的。

左邊壯漢子一肚子火,繞過來便奔到草棚前,怒聲喝道:“叫你等等,你聾了麼?”年輕白衣客連眼皮都沒抬,冰冷説道:“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找的人不在。”左邊壯漢子道:“不在他總有個去處,總有個回來的時候。”只聽他那同伴冷冷説道:“咱們來得不是時候,李老頭兒去處是有,只怕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壯漢子轉眼望向同伴,他看見他那同伴一雙目光投向山腳下,他忙跟着望了過去,現在他才看見,那座新墳前新立的那方墓碑上寫的是:“顯考李公辰之墓”他怔住了,叫道:“李老頭兒死了。”霍地轉過臉來問道:“李老頭兒是你爹?”年輕白衣客道:“不錯。”壯漢子道:“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年輕白衣客沒説話。

壯漢子道:“我問你話你聽見沒有?”年輕白衣客道:“那是我李家的事,跟你沒關係,我犯不着告訴你。”壯漢子臉一變道:“就是李老頭兒還活着,他也不敢跟我這樣説話。”年輕白衣客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壯漢子兩眼兇光暴閃:“好大的膽子,你也不看看爺們是誰?”揮起馬鞭了過去。

年輕白衣客雙眉一剔,兩眼神光暴,翻腕而起一抓住鞭消,目中兩道神光直壯漢子。

壯漢子抬另一隻手就要去抓刀柄。

年輕白衣客威態倏斂,鬆了鞭梢兒冷冷道:“不要再來第二次了。”壯漢子厲笑説道:“不要再來第二次了?我這口氣還沒出呢!”他揚手又要揮鞭。

他那同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身邊,抬手攔住了他,道:“老劉,你是怎麼了,咱們是奉命而來,把話傳到了咱們的差事就算完了,幹嗎在這兒跟他生氣?”姓劉的壯漢子道:“李老頭兒已經死了,咱們話傳給鬼去?”他那同伴冷冷道:“你糊塗,李老頭兒是死了,可是他還有個兒子啊。”姓劉的壯漢子緩緩垂下了手,狠狠望着年輕白衣客道:“你給我聽着,我們大領班現在正在十里鋪,原是叫李老頭兒去見他的,現在李老頭兒既然已經死了,你就得跟我們去跑一趟。”年輕白衣客冷然説道:“很抱歉,我孝服在身,不便出門,貴上又有什麼事兒?”姓劉的壯漢子臉上又變了道:“老胡,你聽聽,這能給股麼?”姓胡的壯漢子雙眉揚起,望着年輕白衣客冰冷説道:“李老頭兒是個聰明人,你不應該太糊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越説越來勁兒,快收拾收拾跟我們走吧。”年輕白衣客沒説話。

姓胡的壯漢子道:“看在已經入了土的李老頭兒份上,我叫你一聲小兄弟。”年輕白衣客突然道:“用不着這麼客氣,大內的‘血滴子’衞隊我不敢高攀,要我出門也可以,只要貴上能等,滿了七七之後,我自會去見他。”姓劉的壯漢於暴叫一聲道:“老胡,咱們哪受過這個,京官也好,地方官也好,哪一個見着咱們不得衝咱們遞嘻哈兒,你能忍我可忍不住了!”話落刀出鞘,一翻施便遞到年輕白衣客面前,他還真夠快的,接着道:“答我一句,你去是不去?”年輕白衣客連眼皮都沒抬,道:“我説過,希望你不要再來第二次。”姓劉的壯漢子兩眼兇光一閃,翻刀劈下。

年輕白衣客右掌疾揮,石頭上那把刀已抓在手中,順着抓刀之勢,他那把刀出鞘數寸,往上一舉,當地一聲,姓劉的壯漢子一刀正砍在那刀背上,掌中刀被震得斜斜往上蕩起,人也蹌踉退了兩三步。

姓胡的壯漢子臉也不對了,他抬手就要拔刀,只覺一陣冷風撲面,年輕白衣客那把刀已擱在他肩上,刀刃正挨着他的脖子。

年輕白衣客那把刀比一般的單刀薄些,但卻比一般的單刀長了幾寸,刀身雪亮,而且透着一股子人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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