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虎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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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待在這兒,待在這兒仍難身,李凌風咬牙就要往起站。

一陣勁風撲了過來,李凌風心知要糟,他要抬手,奈何他沒有抬手的力氣,只這麼-剎那間的遲緩,眼上中了一下,人馬上就不能動了,眼前出現個黑衣人,滿臉笑,道:“神刀大英雄怎麼跟塊石頭似的,上頭吃公事飯的人來了,我相信大英雄還是願意跟我走,是不?”他沒容李凌風説話,伸一隻手攔抱起李凌風騰身掠去。

龍困沙灘,虎落平陽,夫復何言?李凌風暗暗一嘆閉上了眼。

他只覺耳邊風響,呼呼地,也覺得出黑衣人奔行的方向不固定,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

過了約莫盞茶工夫之後,忽聽前面一聲沉喝傳了過來:“什麼人,站住。”只聽黑衣人冰冷説道:“嚷什麼,眼長在你媳婦褲檔裏了不成。”前頭那人哦了一聲:“是三爺。”李凌風覺出黑衣人停了下來,眼前有光亮,睜眼一看只見黑衣人抱着他進了一間石屋,屋子只有一張桌子,上頭放盞破油燈,地上鋪着幾片乾草,別的什麼都沒有。

他正在看,黑衣人胳膊一鬆,砰然一聲把他扔在一片乾草上,震得他兩處傷都一疼,隨聽黑衣人冷喝道:“刀疤,放信號,往上報。”外頭有人答應一聲,一道五彩光華衝上了天。

五彩光華一閃的時候,李凌風看見了,外頭是片樹林,相當密的樹林。

只聽那黑衣人冷冷道:“李凌風,你是個啞巴麼?”李凌風看了黑衣人-眼,黑衣人很瘦,兩腮無,殘眉細目,一臉陰狠相,兩道鋭利而陰鷙的目光正望着他,他沒説話,沒答理。

黑衣人冷冷一笑又道:“了半天你還是個聾子。”李凌風眼一閉,仍沒説話。

隨聽黑衣人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落進了誰手裏?”李凌風閉着眼道:“恐怕沒什麼分別。”黑衣人嘿嘿嘿地笑了,道:“沒想到咱們神刀李還是這麼個趣人兒啊,行,我你這個朋友。”話鋒一頓,又道:“其實,你做了譚逸軒,應該算是幫了我們這條路上的大忙,我們不但應當拿你當朋友,甚至應當拿你當英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瓢把子竟傳下令符來叫我們截你,而且是見着就砍。”李凌風睜開了眼,道:“你們當家的是濟南地面上的哪-位?”黑衣人一搖頭陰笑道:“別問我,你還是到陰間地府去打聽吧,那兒不少屈死的冤魂都認識他。”李凌風道:“那麼你為什麼還不殺我?”黑衣人又一搖頭陰笑道:“別忙,殺你的人馬上就到了,我保證你見不着出就是。”李凌風沒説話,可是旋即他笑了。

黑衣人一怔道:“你笑什麼,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李凌風道:“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愁眉苦臉保不住我這條命,何妨臉上帶着笑意,死得好看點兒!”黑衣人看了看道:“你就是為這笑麼?”李凌風道:“還為一樣,我有一身的武功,也有一套江湖罕匹的刀法,如今卻得躺在這兒任人宰割,我説句話你別生氣,像你這種角,要在以往見了我只有喪膽逃跑的份兒,而如今你卻站在我面前神氣活現的,我也只有睜眼看着,受了,連動都不能動,你想想,可笑不可笑。”黑衣人也笑了,是陰笑,道:“不錯,是可笑,不過我覺得你更應該哭。”李凌風道:“我從來沒哭過,想哭也哭不出眼淚來。”黑衣人道:“那好辦,我來幫你個忙。”他一步跨到,探掌就要抓李凌風的左肩。

一陣風颳得桌上油燈一暗,門口多了個人,冰冷話聲傳了過來:“把爪子給我縮回去,你想幹什麼?”門口站的赫然是大姑娘!

李凌風為之一怔。

黑衣人忙收回手,滿臉堆笑過去恭謹躬身:“姑娘,怎麼您來了。”大姑娘冷然道:“我不能來?老爺子讓我來把人帶回去,牽馬過來。”黑衣人恭應一聲忙道:“刀疤,牽馬。”外頭傳來了蹄聲,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壯漢子牽着一匹鞍轡停當的健騎到了門口。

大姑娘道:“把人給我搭上馬。”轉身行了出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忙抱起李凌風出了屋,把李凌風當口袋,橫着往鞍上一放,衝大姑娘賠笑躬下了身。

大姑娘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踩鐙上馬,縱騎馳去。

黑衣人吁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汗道:“天爺,怎麼碰上了這位姑!”扭頭進了石屋。

他進屋就要往下躺,一跟看見門口多了兩雙腳,他一怔抬眼,旋即一骨碌爬了起來,一步跨過去躬下了身:“老爺子,您…”門口站着兩個人,盧近義、黃百達。

盧近義一擺手道:“人呢?”黑衣人賠笑説道:“姑娘帶走了,剛走,您沒碰見…”盧近義臉一變,抖手揮出一掌,黑衣人臉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踉蹌幾步一股摔在地上,半張臉紅腫,嘴角出了一縷鮮血,他瞪着眼道:“老爺子,您…”盧近義怒聲道:“誰叫你把人給她的?”黑衣人眼瞪得更大了,翻身爬了起來道:“怎麼,老爺子,姑娘她…”一聲冷叱從外頭傳了過來:“冒失,滾。”一聲悶哼,接着砰然一聲響。

盧近義、黃百達霍地轉過身去。

丈餘外站着那黑衣蒙面人。

臉上有刀疤的黑衣壯漢捂着肚子,坐在黑衣蒙面人身側數丈外。

盧近義一怔道:“怎麼你…”黑衣蒙面人冰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來我不能來?我看見這兒放的信號,就知道李凌風落在了這兒,可惜你我都來遲一步,他又讓你那個好女兒走了,盧近義,你的女兒怎麼老跟官家作對?”盧近義臉上現了苦,剛要説話。黑衣蒙面人冷笑二聲又道:“你也用不着再説什麼了,窩藏欽犯與欽犯同罪,你女兒的行徑不只是窩藏欽犯,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罪,一句話,我限你三天之內找到你的女兒把李凌風給我,你可以將功折罪,要不然…”盧近義聽得臉連變,黑衣蒙面人話説到這兒,他突然-聲冷笑道:“侍衞爺,事到如今這找李凌風的差事兒,可不能讓草民我一個人擔哪。”黑衣面蒙人兩眼寒芒進現,道:“盧近義,你怎麼説?”盧近義冷冷説道:“侍衞爺您別忘了,殺譚逸軒擄譚逸軒女兒的,可不是李凌風啊,要是任李凌風活着,對您的害處可比對草民我的害處大啊。”黑衣蒙面人兩眼寒芒暴,哼,哼,哼一陣懍人的冷笑,道:“好,好,好盧近義,算你厲害,我領教了,好吧,這差事兒算咱們倆的,我先走一步了。”他身軀一閃撲進了樹林裏。

盧近義眼望着黑衣蒙面人逝去處,冷然叫道:“老三。”黑衣人恭應一聲從石屋裏竄了出來。

盧近義道:“你知道姑娘往哪兒走了,走了多久了,我把這件事給你,只要找着人,都給我綁回來,姑娘她要是抗拒,跟李凌風一樣,給我殺!”黑衣人一怔,要説話。

盧近義厲聲喝道:“還不快去。”黑衣人沒敢再多説,恭應一聲如飛掠去。

盧近義突然又跺一腳道:“氣死我了。”他騰身要走。

一聲冷笑,石屋前多了個人,是個長眉細目,很白淨,很俊逸年輕黑衣人,他一落地,兩道森冷目光直盧近義,既不動也不説話。

盧近義硬生生收勢停身,目光投向那白淨俊逸年輕人,從對方那一對森冷目光裏,他看出對方對他懷着強烈的敵意,可是他卻不認識對方,甚至連見也沒見過,他忍不住問道:“尊駕是…”那白淨俊逸年輕人一仰頭冷然説道:“我藉藉無名,默默無聞,説了你也未必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馬上就會成名了,你可知道為什麼?”盧近義雙眉徽揚道:“那是你的事…”那白淨俊逸年輕人道:“跟你有關,沒有你的幫忙,我成不了名。”盧近義微微一怔道:“這話什麼意思?”那白淨俊逸年輕人冰冷一笑道:“山東地面黑道上的瓢把子盧近義,勾結大內侍衞血滴子,以栽贓手法陷害白道英雄俠義,我拿住盧某他向天下武林招供,為那被陷害的白道英雄俠義洗刷不白之冤,你説,我是不是會一舉成名?”盧近義心神震動,臉上變了,驚聲道:“你怎麼知道?”那白淨俊逸年輕人冷笑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剛才你跟那滿虜鷹犬的談話我都聽見了,那滿虜鷹犬他自己也告訴我不少。”盧近義道:“他自己也告訴你不少?難道他…”那白淨俊逸年輕人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東西,他已經死在我手裏,我沒有留他活口,不過有你這個活口也是一樣。”黃百達冷叱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不過一個藉藉無名,默默無聞的後生小輩…”白淨俊逸年輕人道:“宰你這聽人使喚、供人驅策役使的奴才角可是綽綽有餘。”黃百達變,怒叱一聲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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