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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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燕秋道:“凌風,我只有幾隻燕翅蜂尾鏢,別的一無所有。”李凌風道:“我知道,不要緊,到時候我自己會想辦法。”盧燕秋道:“你自己?”李凌風道:“我不打算讓你去。”盧燕秋突然停了步道:“怎麼説?你不打算讓我去?”李凌風伸手撫上盧燕秋的香肩,道:“燕秋,我要你在那個裏等我二天。”盧燕秋圓睜美目道:“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只因為那是一隻兇猛無倫的東西,你怕它傷了我?”李凌風一點頭道:“是這樣,燕秋。”盧燕秋冷笑道:“你好糊塗,你以為你要是回不來了,我會一個人活下去?”李凌風道:“我不是這意思,只是…”盧燕秋道:“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不論上哪兒,咱們倆一塊兒,要活活在一塊兒,要死死在一塊兒,要不然我不會給你療傷。”盧燕秋又道:“你討厭。”李凌風笑了,拍了拍香肩道:“好,算我討厭,走吧,咱們還設吃早飯呢,得趕緊先找點兒吃的。”他拉着她要走。

盧燕秋沒動,道:“慢着,凌風,我告訴你,也求你,往後別再那麼會顧我,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上哪兒,咱們一塊兒,要活活在一起,要死也死在一起,你聽明白了沒有。”她一臉正經。

李凌風好生動,斂去了笑容,點點頭道:“我聽明白了,燕秋,你放心就是,今後就是闖龍潭、入虎、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要把你帶在身邊。”盧燕秋笑了,美目中含着淚笑了。

兩個人往深山進發,順着地上的血跡住深山進發,翻山越嶺,穿谷過澗,山路艱而險,頭三天很不好走,盧燕秋還得照顧李凌風,三天過後,李凌風的外傷雖然還差點兒,但內傷已經全好了,他的傷好了,可是兩個人走的是艱而險的山路,又耗費內功真氣,可也累得差不多了,第三天夜裏,加上第四天半天的歇息調氣才恢復過來。

體力恢復再走,這當兒兩個人已置身於羣山之中,四望都是參天的高峯.本就投有路徑,可是山裏的景是幽靜的動人的,花香、鳥語、清泉、怪石,加上滿眼的滴青翠,真能令人心曠神怡,塵念全消。

李凌風觸良多地道:“有朝一江湖,要能在這種地方築一椽茅屋,把後半輩子全放在這兒該多好。”盧燕秋也為之陶醉,也為之神往,嗯了一聲,眸子裏閃漾着幸福的光采,道:“可不,種點莊稼種點菜,再養些雞鴨,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孩子到處跑,到處鬧,樹上爬爬,草地上滾滾,拿這些石頭當馬,熱了山泉裏泡泡,白天看山聽鳥語,到晚上孩子睡了,咱們倆在屋前煮上一瓢山泉,放上兩清香的茶葉,看看月亮談談天,興來時坐它到大天亮,該有多好多美!”李凌風忽然伸出一小指道:“來,咱倆勾勾。”盧燕秋微愕道:“幹什麼?”李凌風道:“有一天江湖事了,咱倆就馬上跑到這兒來自己動手蓋房子。”盧燕秋馬上伸出她那水葱般的玉指勾住了李凌風那小指,四目相望,兩個人都笑了。盧燕秋張臂撲進了李凌風懷裏,嬌軀依偎,粉臂緊摟,一張嬌靨貼在李凌風險卜,在李凌風耳邊夢囈似的道:“凌風,我好高興,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李凌風何嘗不高興,又何嘗不動?他一隻手就要擁上纖,盧燕秋忽然離開了他,俯身拾起一枯枝,小鳥兒也似地飛到一旁,繞着幾棵樹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子。

李凌風道:“燕秋,你幹什麼?”盧燕秋抬手一掠垂下的秀髮道:“這塊地是咱們的,咱們的房子就蓋在這兒。”一扔那枯枝,往地上一坐,望着李凌風皺眉噘嘴,嬌態畢,道:“凌風,我不管,我不想走了。”李凌風一步跨過去坐在了她身邊,道:“我也不想走了。”盧燕秋霍地轉過臉道:“為什麼要等來?何不現在就擺江湖。”李凌風神微黯,淡然笑道:“我又何嘗不想,但是辦不到,我不能讓我父親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讓譚大人死得不明不白!”盧燕秋嬌軀一歪,撲倒在李凌風的膝蓋,臉向外,緩緩的説道:“我忘了!”李凌風抬手撫着秀髮,無限愛憐,帶着歉疚,道:“放心!燕秋,我一定要達成咱們這個心願,就是你剛劃的這塊地兒,他再來的時候,咱們要帶些種子…”盧燕秋突然轉過了臉道:“還有衣裳、被子,鍋,碗、瓢、勺。”李凌風道:“對。”盧燕秋一頭又撲進了他懷裏,道:“我真巴不得那一天就在眼前。”李凌風抬眼遠望,道:“會很快的,燕秋,會很快的。”盧燕秋投説話。

李凌風也沒説話。

半晌過後,李凌風突然説道:“燕秋,你起來看看。”盧燕秋抬起了頭:“什麼?”李凌風指着偏西的一座高峯道:“那是不是泰山玉皇頂?”盧燕秋凝目望去,看了一眼之後,她立即點頭道:“是啊。”李凌風又指着偏東一座峯頭道:“那是不是魯山?”盧燕秋轉眼望去,道:“是,咦,咱們已在羣山深處了嘛。”李凌風道:“我就是這意思,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不合理的怪事。”盧燕秋忙坐直了道:“什麼?”李凌風道:“咱們已到了羣山深處,這一帶卻仍是鳥獸不絕。”盧燕秋呆一呆道:“不是你提,我倒沒留意,對!出兇物的地方應該是鳥獸絕跡,寂靜若死才對。”李凌風道:“照那東西的兇猛以及龐大來看,這一帶多多少少應該留些痕跡,可是咱們並沒有看見什麼。”盧燕秋道:“難不成那東西不在羣山深處?”李凌風搖頭道:“不可能,大凡兇惡的東西都出在深山裏,而且那隻大蟲留下的血跡確是指向這一帶。”盧燕秋道:“那麼那東西已經往外去了。”李凌風道:“也不可能,這一帶鳥獸還沒有完全絕跡,它沒有理由離開這不絕吃食的地方。”盧燕秋道:“那隻大蟲留下的血跡不是還沒斷麼,咱們再順着血跡找找看。”李凌風點頭答應了一聲,兩個人站起來重又循着地上的血跡往前找去。

可是走沒多遠血跡就不見了,再往遠處看,難以看見什麼,血跡中斷處不是一點點,而是一大片,地上的草有踐踏的痕跡,也是一大片。

李凌風道:“看樣子這就是那隻大蟲受傷的地方了,我沒有料錯,這一帶該是那兇物出沒的地方,但這一帶的情況卻不合常理,而且眼前這塊地上雖有搏鬥的跡象,卻不見那兇物的足痕。”只聽盧燕秋驚聲道:“誰説沒有,你看看那是什麼?”她指着李凌風身後,圓睜着一雙美目。

李凌風忙轉過身去,他看見了,眼前不遠處有片沒長草的沙石地,邊上有一塊大石頭,就在大石頭的那一邊,有一雙巨大的足痕。

李凌風一步跨過去蹲下了身,他仔細看,那雙巨大足痕之間的距離約五六尺,每一個足痕都有兩個人掌合起來那麼寬大,後頭呈圓形,前有五趾,每趾前一個小指般大小的,那顯然是爪尖留下來的。

李凌風看得神情震動,他皺了眉,道:“照這一雙足痕看,那兇物確在這一帶,看這雙足痕的距離,也可看出它碩大無朋,體態驚人,而且能直立作人行,可是這一帶為什麼鳥獸不但沒絕跡,反而都很安詳?”盧燕秋道;“或許它不撲食鳥獸。”李凌風道:“這不能説沒有可能,只是…”他忽然一怔站了起來,抬眼四望。

盧燕秋道:“你看什麼?”李凌風道:“不對啊,這兒怎麼會只有這麼一對足痕,它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走的?難道它會飛不成?”盧燕秋呆了呆,馬上也跟着抬眼四望,她也沒看見附近再有類似的足痕,她詫聲叫道:“真的,怪了…”忽見不遠處樹林裏飛起了一羣鳥雀!

李凌風神情一震道:“燕秋,那邊有動靜傳來了,咱們找個地方躲一躲。”他拉着盧燕秋閃身疾掠,隱人了兩丈多外一棵合圍大樹後。

轉眼工夫之後,動靜出了那片樹林,哪裏是什麼兇物?赫然是兩個獵户打扮的中年壯漢子,身上揹着弓,裏掛着箭囊,手裏拿着一把雙股鋼叉。

盧燕秋吁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人。”她就要出去。

李凌風伸手拉住了她,示意她等一等。

盧燕秋微愕低低問了一聲:“怎麼?”李凌風搖搖頭,示意她噤聲。

那兩個獵户步履極其輕快,轉眼間已到李凌風跟盧燕秋剛才站立處,兩個人抬眼四下去搜尋,只聽見其中一個咦地一聲,道:“剛才在頂上,分明看見這兒有兩個人影晃了晃,怎麼現在…”另一名冷冷説道:“別是你灌了兩杯黃湯,看花了眼了,除了咱們誰還會往這種深山裏跑?”頭一個忙道:“不,不,不,絕錯不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兩條人影是-男一女。”

“還有女人?”另一個冷笑一聲道:“憋在深山裏,三個月不知味兒,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頭一個目光一凝道:“你是怎麼了,老跟我過不去,我敢跟你打個賭,要是我看錯了,我敢把這對眼珠子掏出來給你當炮兒踩。”另一個道:“好吧,你一個人兒在這兒慢慢兒找吧,找着了招呼我一聲。”他轉身就要走。

李凌風一拉盧燕秋,輕咳一聲走了出去,道;“二位。”那兩個嚇一跳,一掄鋼叉縱身後退,手腳乾淨利落,旋即,那頭一個道:“看看,我沒看錯吧。”另一個越前一步望着二人道:“兩位是…”李凌風道:“我兄妹是進山來玩的,無意中發現地上有血跡,不知道山裏出了什麼事,順着血跡進來看看,沒想到到這兒血跡卻沒有了,正在詫異間,忽見那邊樹林裏有鳥雀飛起,只當是來了什麼猛獸,所以趕緊躲了起來,沒想到竟是二位!”站的近的那獵户上下一打量二人,臉上掠過一絲狐疑之,搖頭道:“你們兄妹倆可真大膽哪,這一帶連我們這些長年在山裏跑,以打獵為生的人都不敢輕易來,你們兄妹倆竟然順着血跡看什麼究竟跑到了這兒來,幸虧是遇見我們兩個,要不然哪,哼,哼,趁現在天沒黑快回頭吧,還來得及。”李凌風道:“怎麼,尊駕這話…”站的近的那名獵户道:“你們兄妹倆既是順着血跡找到了這兒,自該看見血跡旁那一隻大爪印了。”李凌風道:“看見了,那是什麼?”站的近的那名獵户道:“那是什麼?自然是碩大無朋,兇惡已極的猛獸,要不然會有那麼大的爪印?”李凌風道:“二位看見過那東西麼?”

“沒有。”站的近的那名獵户一搖頭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種爪印我們早就發現了不少處了,山裏的獵户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半個月前組隊滿山遍野的找過一回,可是回來的獵户卻沒幾個,那沒回來的被陸續發現陳屍各處,血模糊,面目全非,都不成人形,簡直就快被撕碎了,到現在為止,人還沒找全呢,我們到處提心吊膽,你們怎麼能跑進山裏來玩兒,趁現在時候早,還是快出山去吧。”李凌風沉了一下道:“我總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大的走獸。”站的近的那名獵户道:“怎麼説,你不相信?難道那些爪印跟死的人都是假的?”李凌風道:“我話還沒説完呢,我是説我不相信有,沒想到它真有,既是這樣我兄妹只有趁時間還早趕緊出山了,謝謝尊駕的指點,告辭。”一抱拳,拉著盧燕秋踏上來路。

盧燕秋沒吭氣兒,一直到走出十幾丈她才忍不住道:“你…”李凌風拉着她皓腕的那隻手緊了緊,道:“不走快點兒怎麼行,聽剛才那人説得怪嚇人的,要是等天黑下來,咱們還沒走出這一帶那就糟了。”盧燕秋冰雪聰明,立即會意,不再言語。

轉眼半里多山路過去,眼前一個大拐彎,兩個人一拐過彎,李凌風立即低聲説道:“提氣,騰身。”話落,兩個人雙雙騰身而起,直往左上方一片密林中撲去。

撲進了樹林,李凌風吁了一口氣,低低説道:“行了,咱們在這兒等吧。”盧燕秋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倆跟在後頭?”李凌風道:“我剛才説的話,任何人聽了都會動疑,我故意引他們跟,我也聽見他們倆跟下來了。”盧燕秋道:“你引他們倆跟下來幹什麼,乾脆告訴他們,咱們是來除那兇物的,山裏他們路,讓他們給咱們帶路不好麼?”李凌風道:“看來你沒留意,剛才那兩個不是普通的獵户,看眼神、看步履、看行動,分明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江湖上的一好手跑到深山裏來幹什麼?”盧燕秋道:“咱們不也到深山裏來了麼。”李凌風道:“咱們可沒打扮成獵户,也沒編出那麼一套話來嚇人。”盧燕秋一怔道:“怎麼知道他們剛才説的話是嚇人的?”幸凌風道:“他們不是獵户,既不是獵户那番話就不可靠。”盧燕秋道:“那你看…”李凌風抓着她的那隻手忽又一緊同時往下呶了呶嘴!

盧燕秋忙轉眼望去,只見適才那兩名獵户快捷異常地拐過了彎,拐過彎兩個人卻都停了步。

只聽適才跟他倆説話的那獵户道:“咱們把人跟丟了,我就知道這一男一女有問題。”另一名道:“我倒沒覺出。”適才跟兩人説話那名獵户冷冷道:“你懂什麼,除了聞得出酒味兒,你還能察覺得出什麼?從這條路出山,跑也得跑上個一天多,誰閒着沒事兒見點血跡就往山裏跑,既然來了,聽我們剛才那麼一説會扭頭就走?”另一個道:“那麼以你看…”適才跟兩人説話那名獵户冷哼一聲道:“準是躲起來了。”另-個道:“那就不對了。”適才跟兩人説話那名獵户道:“怎麼不對了?”另一個道:“他們倆剛才躲得好好兒的,咱們沒發現他們,要是有意思躲,剛才何必現身呢?”適才跟兩人説話那名獵户呆了一呆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管怎麼説,我是認定了這一男一女有問題,別忘了咱們倆是幹什麼的,要是出點兒什麼差錯,咱們倆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另一個道:“怪只怪他們出這餿主意,這麼深的山裏,誰會往這兒跑?原想嚇唬人讓人往山外跑的,這下可好,反倒把人引進來了,沒什麼好説的,放信號往裏報吧。”他抬手就要探

適才跟兩人説話那名獵户,伸手攔住了他,瞪眼叱道:“你瘋了嗎,我説你是有腦筋沒有?這種信號非到火燎了股是不能用的,一放八里外都能瞧得見,你想告訴人家這山裏窩着病?”另一個似乎沒那麼多心眼兒,一怔忙縮回了手道:“那,那你説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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