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無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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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居然真的睡着了。

馬背上的顛覆，耳邊傳來的喊殺聲，鼻子端甚至可以聞到血腥氣。在這樣的情況下，澄心倚在石涉前，只覺得很安心很放心。她不時被驚醒，動一動頭再伏到石涉懷裏。

驚醒後，有時候是擔心害怕不敢看兩邊；有時候是被顛得暈乎乎半夢半醒中。石涉殺過一波人，就不忘用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按在老羊皮袍子上，把澄心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按一回。

澄心在這樣一按之下，就會乎着睡上一回兒。她乎中也好，半醒着也好，心裏只牢記一句話。那就是石涉對自己説的:“睡一覺醒來，就能見到你丈夫。”在這樣的一句話之下，澄心就努力拼命的去睡着。

耳邊的一切一切，澄心都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是夢，這全是夢！等我醒過來，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的夫君。

“將軍，咱們離鍾將軍還有一天的路就到了！後面敵人追得緊，離咱們只有一百里。”這樣的話語聲傳到澄心耳朵裏，她再次乎着睜開眼。

完全清醒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石小為趕的馬車。石小為不在趕馬車，馬車停下來，石小為正在喂鄭成吃東西，車尾坐着小豆子，是滿面驚嚇手裏拿着一塊吃的。

小豆子不看全程也看了半程，她想到自己全家遭難的那一夜，和這個也是一模一樣。她手裏拿着吃的，正在淚滿面。

石涉站在馬下，把澄心抱下馬。給她解開身上圍着的老羊皮袍子，扯着她的手低聲道:“我帶你去。”澄心肚子餓得咕咕叫以外，也的確需要方便。

看身邊還是茫茫草原，只是不知身在何處。隨着石涉走上兩步，澄心呼痛道:“痛，腿痛。”要不是石涉拉着她，澄心早就摔倒在地。

淚眼汪汪的澄心半歪在石涉身上仰看着他，兩條腿在馬上顛了一天，只覺得火燒火燎之中，是痠軟無力又鑽心的痛。

“今天殺了一天，我忘了給你換個姿勢。”石涉心疼的道。這樣騎快馬，新進的士兵也受不了，何況澄心是個女孩子。

伏身把澄心抱在懷裏，石涉如掬着珍寶。大步抱着澄心來到草叢後，石涉放下她再叮囑道:“別怕，我就在那邊。”澄心滿臉的淚水，對着石涉努力綻開一個笑容。眼前顧不上害羞，也顧不上亂想這兇人不應該抱自己對自己這樣説話，澄心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很安心很舒心。

石涉負手揹着身子站到草叢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時才回頭。見澄心蹣跚着出來，臉上又痛出淚來。石涉很是懊惱，過來抱起澄心哄她:“等下換個姿勢坐。”澄心黑眸放心相信的在石涉面上看過，再垂下眼斂輕聲道:“你是好人，可我有丈夫。”方便完的澄心，把這句話又想起來，而且覺得應該再説一回。

“我知道，”戰中的閒暇聽到這句話，石涉忍俊不。雙臂小心抱着澄心，石涉温柔地道:“我這就送你去見你丈夫。”澄心清澈的眸子在石涉面上看過，再次低聲道:“等我回京，一定給你找個老婆。”石涉再次一笑，柔聲道:“我只要我自己的老婆。”話説到這裏，兩個人來到馬旁。石涉把老羊皮袍子鋪在地上，把澄心放上去坐好。石小知送吃的過來，再就是好奇的對着澄心打量。

對石涉才説過自己有丈夫的澄心大怒，被顛木的身子恢復不少，澄心瞪圓了眼睛:“你看什麼！”石涉站在澄心身邊，石小知忍着沒有回話。但是退開後，趁石涉不注意，對着澄心翻一翻眼睛。

正在吃東西的澄心白眼他，再拿自己的手對着自己面龐上一抹。石小知很明白，轉個身子背對着澄心大聲道:“殺得身上臉上是血，這才是男孩子呢！”澄心不理他，我不是男孩子！

吃過沒有休息就上馬，哨兵來報:“敵兵只有二十里。”大家不慌不忙整裝上馬。石涉把澄心抱到馬上，這一次讓她側着身子坐，還是用帶把澄心綁在自己身上，低下頭含笑道:“抱緊了我。”澄心倚在石涉懷中，看了一會兒疾馳中的草原景緻，聞着石涉身上的男人氣息。半個時辰後，石涉再低頭看，澄心又睡着了。

這樣倒好，石涉覺得可以放心。

半夜裏澄心醒過來，清冷的空氣讓她一睜眼就很醒神兒。馬依然是飛馳着，石涉騰出一隻手，把懷裏早就放好的吃的給澄心。

耳邊全是馬蹄聲和馬上的人影，石涉沒有説話，澄心也沒有説話。接過吃的，澄心吃了兩口，摸索着好不容易撕下一塊乾來，仰起臉到石涉嘴邊。

石涉張開嘴咬在嘴裏，因馬是奔跑着而碰到了澄心的手；澄心則覺得自己的手碰在石涉的鬍子上，很是扎人。

兩個人心思都飛走一會兒，才繼續回來在馬背上。

飛馳，蹄聲，乎着睡去，再次醒來。天大亮了，遠處見到的不僅是天際，還有一座不小的軍營。

澄心立即坐直了身子，狠狠看着那軍營，再仰起臉來對着石涉問道:“要到了？”石涉微笑:“要到了。”兩隻手緊緊抱着石涉的澄心，過了一會兒倚靠到石涉前，騰了一隻手在自己發上撫了幾下，希望自己見到石涉時，儘可能的是整整齊齊。

注意到澄心這個小動作的石涉，歡喜喜地微笑一下。動一動手臂把澄心往自己懷裏再摟一摟，戰又策夜狂奔的石將軍不覺得勞累，他只覺得懷裏有這個小小人兒，心裏就滿滿當當。

這個時候再不摟一摟，等下挑明身份，怎麼還好意思摟一摟呢？

石涉將軍佔便宜，這一會兒佔得很是時候。而澄心壓兒沒有注意，她在睡着的時候，半醒的時候，石涉也動過手臂給她調整過姿勢。此時的澄心目不轉睛對着那越來越近的軍營看，面上出歡喜不盡的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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