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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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苡宸捧着臉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正在使用電腦的男人,等他敲敲打打,把一堆她陌生到極點的文字給輸入進去。
他到底是做哪一行的?説老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只曉得其一,他很閒;其二,他足不出户一樣可以賺到很多錢;其三,和他共事的人不必接觸到他的臭臉;其四,他有個討人厭的冷僻格,卻有張讓人
口水的帥臉。
他沒催她還錢,她自然還得不幹不脆。
她本想把那些書架賣給二手店,沒想到對方獅子大開口,用不到半個月的東西竟然只願意給她三成的價錢,為不想虧本太多,那些教人心痛的東西,留在她家裏落地生。
她不是八卦成,但她很想了解那些年他去了哪裏,怎會一部黑
大車子載走他,原本温暖的他就變成冷酷無情的大男人?難不成世間真有惡魔的鏡子,會把人心變得冰冷?
安凊敍無預警轉過頭,她立即拋給他一張大笑臉。
“你做完了嗎?可以出發沒?”他靜望她一眼,自問,為什麼有人可以笑得那樣開心無偽?笑容難道不只是某種工具,某種為達目的所使的手段之一?
“再五分鐘。”她笑着,“不要緊,你繼續忙,反正時間還早,我…去廚房找點東西吃。”説完,她起身離開,他一面敲鍵盤,一面想着她散放在沙發裏的書,卻沒動手收拾,看來他對髒亂的容忍度因為她而變大。
他嘆氣,看完書不曉得物歸原處嗎?沒見過有人可以生活得那麼隨興卻又那麼快樂。
快樂…敲打鍵盤的手指凝住…她,多年的受兒,憑什麼快樂?
他沒放任自己沉溺在思緒裏太久,安凊敍加快動作,待會兒他要和她一起回老家,那是約定已久的事。
昨晚他整理行李,超過兩個鐘頭。
這句話不是代表他很閒,而是意謂着他的鄉愁,近鄉情怯,他被父親藏匿在那裏九年,誰都不樂意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誰又曉得,多年後回首相望才恍然明白,見不得光的那九年,才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無憂的歲月。
昨夜才輾轉難眠,記憶裏的夜來香滲進他的肺葉,那個失去主人多年的搖籃,不知道還能不能乘載他的重量。
那時,他經常揹着小提琴,從街的那頭走進社區裏,也經常在路的那頭碰見已經五歲卻沒辦法上學的阿紫。
阿紫,一個身帶青紫傷痕的小女生,明明受盡委屈,卻還要乖乖聽着大人的洗腦,一遍遍體諒狠心舅媽的無助,人生到底是誰欠了誰,誰虧了誰?
偏偏他也加入洗腦行列,因為狠心舅媽是母親的好朋友,他講着大道理,要阿紫牢記,忍耐是最大的力量,有能力的人,會將敵人變為盟友,善良是維護幸福的最佳選擇…
然後,阿紫口裏那部“惡的黑車子”接走他,短短几個月生活,他開始鄙視那些大道理。
有能力的人,會將敵人變為盟友?,那是趨炎附勢的人做的事。
忍耐是最大力量?更是,有力量的人會反攻,會打得高高在上的偶像變成野獸,而忍耐只是懦弱無能的藉口。
他用道理説服阿紫看淡受事實,卻無法用同樣的道理讓自己原諒傷害他的安家人,諷刺嗎?對,相當諷刺,但人生何嘗不是一部諷刺史。
敲下最後一個字,關上電腦的同時門鈴響起,朱苡宸先他一步去開門。
門外是她見過幾次的阿雪,兩個女人相對望,她還未反應,一抹興味便勾上阿雪的嘴角。
阿雪上下打量這個身材高挑,面容清麗的女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阿敍的屋子裏?
“呃,不好意思,安凊敍在書房,我去叫他。”她指指關上的那扇門。
“叫他之前,可不可先幫我把外面的東西拿進來?”阿雪不客氣地支使她,朱苡宸也沒什麼反彈情緒,一點頭,熱情笑過,就走到門外幫她拿…兩大箱行李?
她要搬到這裏?朱苡宸錯愕地看着地上的行李箱,竟不曉得該怎麼反應。
“有問題嗎?”阿雪清冷的聲音傳來,她連忙搖頭,“沒問題。”她不允許自己多想,拉起行李,隨着阿雪身後進屋。
才把箱子擺放好,她就發現阿雪蹙起眉頭,盯着桌上的飲料,餅乾和散亂書本,嫌惡問:“那是你的?”
“不好意思。”朱苡宸連忙屈身,拿來衞生紙,迅速把桌面清理乾淨,她清得很認真,沒發現望着自己**的阿雪,一臉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