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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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落淚卻更勝泣血，柴靜靜的守在掬夢身邊，看着她如同睡般的面容。

下了聖壇之後，他沒有帶着掬夢迴聖女宮，他直接帶着她回她和赫蘭黛絲以前曾住餅的地方。

她説過，她喜歡這裏的。

“掬夢，你説過，你最喜歡這裏了，所以我把你送回這裏。我記得你也喜歡南清王府後的楓林，晚些時候我會帶你回去。”他對着她説話，一如她還活着一般“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要隨本王回中土。那片楓園就讓你當長眠之地，咱們就叫它‘掬夢園’。”他怔怔然的看着她，忽地沉默了下來。

外頭傳來陣陣的嘈雜聲，不久洪君笑首先走了進來。他看柴的樣子，心中深深一嘆“柴王爺，請節哀。”柴冷沉的沒回答“外頭來了哪些人？叫他們馬上離開這裏，莫要打攪了掬夢！”

“外頭來的人是上聖女宮找柴王爺的邊界官差，聽説有東西要親自給您。”

“要他們回去，我此時不想見任何人。”八成是萱雪寒飛書來傳達聖上的旨意“告訴他們，我想見的時候自然會找上他們。”懊回去的時候他自然會回去，此時，他只想好好的陪着掬夢。

等洪君笑再度回到屋內時，外頭已經安靜下來，他靜靜的站在柴身邊看着掬夢。一樣的閉月羞花、一樣的風姿綽約，她就像是沉睡了一般…因情蠱發作而身亡的人不都會面目全非、血模糊？何以掬夢死時仍是如此美麗？甚至前幾天眉宇間的淡淡灰異和慘白的臉似乎也好了些？

難道天見憐多情者，竟也對她多了一份憐惜了嗎？

“柴王爺，方才我和聖者談過。掬夢現在雖已不是薩滿聖女，但是他疼惜她，打算不顧一切反對地以聖女之禮待她，五天後進行火葬，不知你意下如何？”火葬？柴垂目凝視着掬夢…那也就是説，五天後掬夢就會成了一堆灰燼。一思及此他的心如同刀割，他想厲言反對，想以中原傳統的入土為安葬之，可他何忍掬夢在死後仍當薩滿叛徒？

薩滿教是她從小信仰到大的，她甚至曾是薩滿聖女。

也罷！

“我沒有意見。”許久他才開口“洪前輩，我可否請您幫我一件事？幫我説服聖者，我要帶掬夢迴中原。”

“他早料到你會有如此之請。”洪君笑説:“他想，掬夢既然肯為你而死，一定是把你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她如此愛你，若死後還得和你兩地相思，那也未免太殘忍。所以，他早有打算讓她和你一塊回中原，不過…”

“不過什麼？”

“以薩滿火葬之禮待掬夢，從開始到所有法事結束只怕要一段不算短的時，我看方才那些官差找你找得急，不知是不是中原有啥要事等着你處理。這麼吧，你先回中原，待一切結束，我護送掬夢到中原去。”柴沉默的猶豫着。

“怎麼，信不過我嗎？我瞭解你想親自陪她的那份心情，可…女孩家都是愛美的，掬夢一定不會希望你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一把火化成灰的樣子，她會希望你記得她最美的樣子，成全她吧！”是啊！掬夢是愛美的，否則她不會在身中蠱毒，時無多時還躲回聖女宮避不見面；否則她不會在最後相處的那段時裏，反覆的提醒他記得她。

傻掬夢，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不過，他一向寵溺她，她不喜歡的事他從來不勉強，她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給他，他不參加她的火葬禮就是。

他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有勞前輩了。”

“哪裏，只是舉手之勞而己。”反正洪君笑也是在最近必須走一趟中原，上一次和一位忘年之相約要見面，卻因掬夢的事給耽擱了，這一回可不容再因事錯過了。

“那麼…我就在南清王府候着你和掬夢了。”也好，他回去將一些事情處理吧，那片楓林雖美，也該請人好好地整理一番。

他希望掬夢再度踏上那裏時，能比以前更喜歡那裏。

她一定會的，他在心中承諾。

中原皇城早朝結束後，柴冷冷的看了六王爺一眼，看得他心驚膽跳的，一張臉愈垂愈低，最後差些沒貼着部出宮門。

昂着氣柴立即怒氣衝衝的往外走，萱雪寒在他上轎之前叫住他。

“幹啥那麼生氣？不過是嫁女兒嫁不成，反倒想當個媒人喝你一杯喜酒嘛。”那個六王爺還真是打死不退，這回他竟還夥同威武侯那老匹夫連袂上奏，湊合成柴和柳大人的千金。

當他兩人往金殿一站時，他當要推薦哪家姑娘呢？

哎…柳大人的千金是吧？光是憑那長相，果真很難成功。

那兩個老傢伙本就是想陷害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