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福山狹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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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嫺華的痴情，麗君的熱吻，若蘭的期待，愧悔集，暗暗自責，倒身牀上，如卧針氈。

繼而一想，覺得情孽越纏越多，自覺無法解，如果恩師在世定受重責，後天見了師妹，真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説。

心念間，驀聞窗外響起一陣噹噹的小銅鐘聲，在轟轟海聲中，顯得格外清朗悦耳。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和吆喝聲。

銀龍不知何故，翻身坐起，拉開小窗一看，天已經亮了，不少船伕正在忙著降帆。

這時，海面風和靜，陸上籠罩著淡淡薄霧，遠處已約現出幾座高峯。

銀龍心中一喜，知道要靠岸了，於是急步走出艙外，只見小温侯正立在船面上與船主談話。

船主見銀龍出來，笑聲問早，小温侯也問銀龍可好。

銀龍應早之後，相問之下，對岸正是牟平。

這時，嫺華，麗君，也雙雙走出艙來，兩人俱都換了一套新衣。

趙麗君，上著青勁裝，下穿百褶長裙，身披青緞銀邊大風氅，肩黃劍柄黃劍穗，青紗包頭拖燕尾，青緞銀花小劍靴，桃腮帶笑，梨渦微暈，姍姍走來。

柔和海風，吹拂著大氅褶裙，宛如蕙蘭臨風，幾疑仙姬下凡上雙明亮鳳目，正無限深情的望着銀龍。

牟嫺華，豔紅勁裝，紅錦大風氅，束紅羅帶，愈顯得嬌軀玲瓏，紅劍柄紅劍穗，足登紅緞小劍靴，長長秀髮上，依然包著一方寬大紅綾，櫻綻笑，杏目閃光，與麗君並肩走來。

兩人一出船艙，船面所有工作中的船伕，不覺俱都呆了。

只見穿著青衣的少女，雪膚玉貌，飄逸出塵，著紅裝的少女，國天香，豔麗無比，一個如臘梅傲霜，一個似仲玫瑰。

銀龍似乎有些心虛，一見麗君，不覺俊面一熱，紅飛耳後，但看了嫺華，心中又頓生一絲愧。

小温侯望着麗君，嫺華，展笑問早，本沒注意銀龍俊面上的異樣表情。

麗君，嫺華，來至近前，談笑一如昨天。

趙麗君，容光煥發，喜氣洋溢眉間。

牟嫺華強展微笑，但仍掩不住粉面上的黯然，幽怨！

麗君指著遠處薄霧中的幾座高峯，問:“那是什麼山？”船主立即和聲説:“那就是福山。”銀龍心頭一震，不覺口説:“福山？”船主一拂銀髯，哈哈一笑説:“小客官是否也有興致去看看福山狹谷中，由大石橋前來的帶鏡老人？”銀龍心中一動，頓時想起馬大剛，和雪天三友幾人，劍眉一蹙問:“由牟平至蓬萊，是否必須經過福山？”船主立即笑着説:“不錯，必須經過福山北麓。”説著，望了遠處的福山一眼，霜眉一皺，又説:“福山雖方圓僅有三十里，但山勢崎嶇，險峻無比，小客官等雖有良馬，要想進入狹谷，勢必徒步前往。”嫺華在長白山，因遲了一步以致沒有看到帶鏡老人，這次卻萬萬不願放過這個機會，於是附聲説:“既然必須經過福山，何不進山看看！”銀龍沒有言語，小温侯沒有意見，趙麗君是隻要龍弟弟願去的地方，即是龍潭刀山，也不畏難。

這時，距岸更近了，岸邊船隻聚集，岸上房屋櫛比，無數商旅行人，集立岸上，準備渡海北返。

盞茶工夫，船已靠岸，距離渡口，尚有百丈多遠。

小温侯付了船費，四人仍由搭板上岸，烏驪四馬早已拉出艙來，四馬一見它們的主人，俱都昂頭擺尾，長嘶連聲，顯得異常高興。

四人飛身上馬，向著船主一揮手，一抖絲繮，直向牟平城馳去。

銀龍心急趕路，僅在牟平北關隨意吃些早食，繼續直奔福山。

中午時分，已至福山北麓。

四人仰首一看，峯上白雲悠悠，地面花著豔麗，山風呼呼，松濤陣陣，突巖陣石，藤斜松，山勢果然險峻。

紅當中，金光直，山翠黛，恬靜異常，看來毫無一絲各派英彙集此山的跡象。

銀龍看罷，微蹙劍眉，轉首對小温侯道:“六哥，看形勢我們確實不能乘馬前進了。”牟嫺華立即搶著回答:“先進山再説，不能乘馬時再攀登上升！”銀龍頷首應好，一抖馬繮，烏驪昂首雷嗚，放開四蹄，直向山區深處當先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