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牟愛萍暗中潑醋閔士傑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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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巴蘭只扭臉掃過來那一眼,就立即認出,來訪的中年女人是牟愛萍。她巴蘭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古玩中罈罈罐罐上最容易矇混過關的瑕疵都可以輕易挑出,何況牟愛萍,她早把她的照片好一頓研究呢!那一襲紗巾一副眼鏡怎麼遮蓋得了呢?
牟愛萍來幹什麼?也來尋摸古玩字畫嗎?那藍田早就跟她説過,牟愛萍對此沒有絲毫興趣,在家裏天天抱怨"些個瓶子罐子來佔地方"。牟愛萍光顧文淵閣肯定是那藍田
出了什麼馬腳。這麼一想,巴蘭的心裏就狂跳不止了,因為,她知道麻煩來了。誰能容忍一個傷風敗俗的"外室"(説難聽點,就是二
)睡在丈夫身邊,而且還會衍生出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出"的兒子呢?如果牟愛萍
神正常,必會大鬧一場!但是,巴蘭是聰明的,頃刻間就穩住了心神,找出了自己的優勢,確立了必勝的信心,那就是肚子裏的孩子。這是最大的決勝砝碼。那是兩
錢的芫荽——捏一小把。她就捏那麼一小把,就拿這個孩子説事,必將把那藍田兩口子殺個片甲不留,他們的婚姻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要文要武,只管來吧,本小姐
有成竹,嚴陣以待!
而牟愛萍走着走着突然笑了起來,就乾脆不走了,站在古玩市場觀街景。她笑什麼呢?她笑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怎見得文淵閣的女老闆一定會與那藍田有關係?自己正在鬧更年期愛發脾氣,這沒錯,但自己既不弱智也不神經過。雖然那藍田的許多行為出現反常,可那如果是與別的女人呢?不是冤枉人家文淵閣老闆了嗎?須知她牟愛萍決不是吃乾飯的,能熬到副廳級幹部,那也不全是依靠那藍田的關係,她也吃過見過,這些年經她手的案子早就超過了一人高。自己怎麼一下子就辦事
糙起來了呢?難道還要再出一次致命的失誤嗎?
牟愛萍畢竟是牟愛萍,她的盪不已的心神也在頃刻間穩住了。她掏出手機給柳三羊打電話。昨天柳大羊給她留下了柳三羊的電話。她知道柳三羊開了個今古軒,也在古玩市場,而且就在文淵閣隔壁。於是,她抻抻衣襟,昂首
,向今古軒走去。在門前站了三秒鐘,然後推門進去。
"大姐您好!"柳三羊從櫃枱後走出來。
"你就是柳三羊?"
"對,我是。您是?看着面——"
"面什麼?你們生意人真會説話,我從來沒來過古玩市場。我是那藍田的愛人,受他影響,也對古玩產生了興趣。"
"哦,是這樣,"柳三羊微微一笑,"您想看哪件,瓷器還是字畫?"
"我什麼都不看,就問你一件事,你哥哥柳大羊受那藍田之託,給我們家送了兩次青花小碗,你知道那兩個青花小碗的來路嗎?"柳三羊想了想,説:"一個來自我的好朋友,隔壁的文淵閣老闆巴蘭,另一個好像是他的同事淘換來的,至於是誰就不知道了。"柳三羊當然知道那一個是閔士傑從尤二立手裏拿來的,但他不能説。
而此刻牟愛萍心裏卻一下子像開了鍋,心臟受到強烈的蒸煮一般的難受。因為,白明剛買大瓷缸在文淵閣,而柳大羊的小碗也來自文淵閣。而白明剛沒買大瓷缸以前,是那藍田先來文淵閣的。各古玩店的古玩、字畫何其多哉,那藍田為什麼偏買那個看上去又蠢又笨的大瓷缸呢?不就是為了給美女老闆捧場嗎?目標基本可以鎖定那個美女老闆巴蘭了!
牟愛萍強忍難過,告辭了柳三羊,走出今古軒。她站在街上沉思良久。最後終於又推開了隔壁文淵閣的門,一步邁了進去。
此刻巴蘭正在擦拭一個瓷罐,見牟愛萍又回來了,立即放下瓷罐上來:"阿姨,您又回來了?是不是看上哪件東西了?"
"沒錯,我是看上了,但我看上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哦,阿姨開玩笑吧?"
"開什麼玩笑?你看我像開玩笑的人嗎?"
"屋裏沒有別人,難道您看上我了?"
"沒錯,因為那藍田看上你了,所以,夫唱婦隨,我也就看上你了!"
"瞧您説的,那藍田是威州市長,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既有神關係,又有
體關係!"
"您詐我吧?人家是市長,我是平頭百姓,差着十萬八千里,甚至風馬牛不相及!"
"你們之間有距離,這不錯,但你們都是人,卻是事實;人和人打道就會產生
情;而男人和女人打
道就可能上牀。"
"阿姨,您不能這麼想問題,太離譜,太赤,太不着邊際。"
"好了,收起你這一套吧,別再演戲了!你説吧,要多少錢才可以離開那藍田?我們兩口子雖然都不是貪官,存款不多,但傾家蕩產也會滿足你。只要你要得不過分。"
"阿姨,你這是説哪兒的話?本沒有事,為什麼要你的錢?假如真有其事,豈是給幾個錢就能了結的?"在這一刻,牟愛萍恨不得一下子將巴蘭掐死。這個丫頭片子果然厲害!"我當然希望你們之間沒事,但你能給我打包票嗎?"巴蘭也開始惱火了,牟愛萍抓住什麼把柄了這麼咄咄
人?如果有把柄怎麼不拿出來呢?明顯詐我!於是,巴蘭冷冷地回擊道:"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如果發生了
情,繼而擁抱接吻上牀,都是情理中事,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你當初和那藍田發生了一切的時候,給誰打包票了?"
"廢話!我們是夫,當然用不着給誰打包票!這能跟野鴛鴦是一回事嗎?"
"誰是野鴛鴦?我實話告訴你阿姨,男女之間沒情,就算是夫
也是野鴛鴦,男女之間有
情,不是夫
也不算野鴛鴦!"完了完了,這個丫頭片子已經不打自招了。牟愛萍再也抑制不住心跳,那熱血一下子就頂上了腦門子,她剛從椅子上倏然間站起來,眼前一黑就向一邊倒下去。巴蘭急忙跑過來扶住她,使盡渾身力氣,勉強把牟愛萍按坐在椅子上。然後掏出手機給隔壁柳三羊打電話。
柳三羊接到電話就往這邊跑,見是那藍田夫人暈倒了,他一瞬間就想起腦溢血的金嶽武,就趕忙打了120,而且緊緊站在那藍田夫人身邊把住她的兩肩,以免摔倒。10分鐘後救護車來了,醫生摸了牟愛萍的脈,接着給她試血壓,然後説:"高壓190,低壓110,高壓太高,壓差也太大,需要送醫院治療!"巴蘭就看柳三羊,柳三羊道:"那就送吧。"醫生還順嘴説了一句:"現在得心腦血管病的人太多了,而且正在趨於年輕化!"牟愛萍被兩個男護士抬走了。醫生説:"誰是病人家屬?應該跟着一起去。"巴蘭道:"誰也不是病人家屬,她是來這個店裏買東西,自己發病的。"醫生説:"你知道事情的全過程,應該跟着去,還應該幫助找到病人家屬,否則我們還得把病人抬回來,還得放在你的店裏。"還真黏上了。巴蘭無奈地又看柳三羊,柳三羊瞥了一眼門外,外面汽車一直髮動着在等,好多看熱鬧的人在圍觀。柳三羊道:"巴蘭,你跟着去吧。"巴蘭只得鎖了屜,鎖好門,隨着醫生上了車。
黎大本要請閔士傑喝酒。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上級請下級喝酒,而且是一貫一本正經的黎大本出血。去不去呢?閔士傑在權衡。
話説黎大本迫於形勢三緘其口以後,並未偃旗息鼓。他不再公開作對,而改為地下活動了。其實機關裏各式各樣的地下活動比比皆是,浮在面上自然發現不了,稍稍沉下身去,就會發現,機關裏幫幫派派還真不少。身在其中的人,會隨波逐,一起跟着誰誰去吃飯去喝酒,對是是非非沒有覺察,其實在別人眼裏,他正是那一派的同夥。儘管他未必説過什麼犯逮的話,做過什麼犯逮的事。因此,黎大本請閔士傑喝酒,引起閔士傑好一頓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