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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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話題，讓好菜的香氣打了岔。

到嘴邊的心底話，因為掌櫃的上菜而暫時回口中，只不過那一道道好菜，依然暫時勾走了眾人的心緒。

金黃的湯底襯上切成小小方塊的玉豆腐，再盛人瓷白的湯碗裏，這便是百珍樓遠近馳名的醉芙蓉。

上了桌的美食，看得人眼花亂。

香氣撲鼻的百草粥一碗碗盛到了四個人的面前，鮮翠綠的調已看不出米粒原本的玉白調。

最後端上來的是夜滿星，水晶的琉璃碗裏是烏黑髮菜形成的夜空，其中隱約見得到點點細碎幼筍閃着亮黃，看來果然宛若夜裏繁星滿空。

掌櫃拿了打賞便欣然退出房外，桂芊良則是愣愣地盯着那夜滿星，腦袋裏還惦着方才封景淮與歐陽季朗所説的話，一句句，在她的腦海裏迴盪不停…

人與人，是真心而相疼，不疼，就表示已不真心…

“別怕，這好吃的。”歐陽季朗瞧她發愣，還當她是忌諱着一碗黑溜溜的不知為何物，於是動手替她盛了滿碗，推到面前。

“髮菜、幼筍…”桂芊良眨了下眼，不像對這菜陌生.眼神裏倒有着一閃而逝的酸楚。

“芊良知道這道菜啊?”安柔挪了挪身子，往桂芊良捱得近了點，引來封景淮微微的不滿。

“恩…這是孃的拿手好菜…”桂芊良説着，豆大的淚珠竟順着臉頰滑了下來。

歐陽季朗正想摟住她安，安柔卻抬眼往他示意，然後搖了搖頭。

話藏久了，不發一下，反倒不好。

而且桂芊良好不容易肯同她與封景淮開口談話呢，所以聽聽桂芊良想説什麼，倒是好事。

畢竟，有些話，總是無法對丈夫説出口的。

在這時候，經由旁人間問，反倒容易把心底話吐出來。

可是若歐陽季朗在此時散盡温情，反倒令桂芊良哭不出來，話也就説不出口了。

“芊良喜歡你娘嗎?”安柔再度問道。

“娘…去世了。”桂芊良眼神一黯。

十二歲那年，娘生了重病，就此一病不起。

而她，再也沒機會吃一口孃親手煮的夜滿星。

“她一定很疼你。”安柔挨近桂芊良，替她抹去了眼淚，“你成為歐陽公子的小妾一事，可曾向你娘稟報過?”

“沒…沒有…”桂芊良搖搖頭。

她怎能回去?就算她想在墓前向孃親稟報，説她現在雖是歐陽季朗的小妾，子卻是幸福的，但是她只要一回鄉，爹爹便會派人抓她…

“你想回去嗎?”安柔微微一笑，問道:“我陪你去，可好路上也有個伴啊！”封景淮聽得眉心微蹙。

雖然知道子的個便是這樣，但還是難免私心作祟，不肯讓安柔離他太遠。

歐陽季朗僅是把桌上的美酒往封景淮面前遞去。

這種時候，他們兩個大男人不上手，不如喝酒吧。

果然就像爹所言，有些事，女人家才説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