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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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不定她已經有過那方面的經歷了吧,否則她怎會那樣反應?向東忍不住想道,隨即又自責起來:那關你什麼事了?
華燈初上的時分,向東打車來到z大附近的一家餐廳,參加大學同學聚會。因為離得近的緣故,他倒是來得早,餐廳只有寥落的幾個舊同學,向東與他們寒暄了一會,人便愈發的多起來了,一時間餐廳裏熱鬧得很,一眾老同學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
着這些年來的變化及近況。
“哎,是柳蘭萱,她終於來了。”面對向東而坐的一個男同學眼睛一亮,説道。
向東心裏一動,回頭一看,可不正是?穿着一條雙肩帶碎花及膝連衣裙的柳蘭萱如同散花仙子一般清麗絕俗,懷裏抱着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帶着幾分甜笑走了進來。向東剛想起身出去,便看到了她身後跟着的一個滿面
風的青年男人,自然而然的停住了腳步。
他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曾幾何時,他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因為他搶去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現在雖然事過境遷,他也已經有了別的女孩兒,但他心裏對段偉庭還是有點疙瘩,自然也就不願意去跟他打招呼。
“向東!”柳蘭萱卻已經發現了向東,欣喜的叫了一聲,筆直走了過來。最近這段時間她跟向東為了出版實體書的事也沒少碰面,況且他們之間曾有過那麼一段,相見之下,自然顯得特別親切。
“蘭萱,你好。”向東已經受到段偉庭矜持中帶點敵意的目光,終還是大大方方地向柳蘭萱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見了,這是你的寶貝兒子和愛人吧?”柳蘭萱聞言只覺好笑:什麼好久不見,明明前天才見面來着。但隨即她便恍然,向東是不想自己丈夫有什麼誤會呢,才故意裝出久未見面的樣子。
一念至此,柳蘭萱莞爾笑道:“對。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豆豆。這是我丈夫段偉庭。”她微微側身,看着段偉庭一指向東道:“偉庭,這是我的老同學向東。”段偉庭又豈會不知道這位昔的情敵?他心裏不無一絲酸澀,卻故作大度的道:“向東,你好,你可是z大的風雲人物啊,我怎會不認識?”向東苦笑道:“這是哪裏話,説起來,學長你才是z大的一大牛人,這麼些年來,中文系裏做到校學生會主席的,也就你一個罷了。”段偉庭見向東記得自己昔
的光輝事蹟,心裏受用得很,卻矜持地笑道:“哪裏哪裏,好漢不提當年勇。向東可是中文系歷史上最年輕的正教授,這也很不容易啊。”柳蘭萱看着滿面堆笑,互相吹捧的兩人,心裏鬆了一大口氣:這兩個昔
的情敵會面,總算沒有鬧出什麼尷尬的場面!這樣想着,她笑道:“好了,你們就別互戴高帽了,坐下來再聊吧。”自柳蘭萱進來以後,包廂裏頓時顯得氣氛熱烈了不少。
一來,柳蘭萱當年可是名揚校園的中文系系花,當初對她有念想的男同學頗為不少,此刻她雖然已經嫁為人,可自詡混得不錯,想跟她套套近乎的人也頗有那麼幾個;二來呢,則是因為段偉庭當年的確也是z大的風雲人物,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兼者善於辭令,所以在場的不少女同學也願意湊在他跟前,聽他侃侃而談。
一時間,柳段兩人便像眾星拱一般被圍在了中間,反倒是向東被冷落在了桌子的一角。
向東自己對這種待遇倒沒到什麼失落,因為他雖然一貫優秀出眾,但他當年也是以書呆子着稱的,同學們雖然都覺得他人不錯,卻向來不會唯他馬首是瞻。倒是抱着兒子的柳蘭萱見向東帶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看着眾人高談闊論,心裏湧起了一絲不平:若以成就來論,你們這幫人有哪個及得上向東了?人家都沒來誇誇其談,你們倒是炫耀的歡。
段偉庭也注意到了默不作聲的向東,忽地笑道:“向東,你怎麼不説話?留校任教蠻不錯吧?輕鬆自在,我真羨慕你啊。”向東淡笑道:“還好吧,平平淡淡的,跟你們是沒法比了,可不像你們那麼多姿多彩。”一個女同學嘴道:“對啊,學長,説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段偉庭微微一笑,自矜的道:“我啊,現在是在xx
報上面開專欄,賺點稿費過活。”
“譁,xx報?那可是南方最牛的報紙哎,聽説一般的投稿都不收的,只向知名作者約稿,而且稿酬很豐厚。學長你真厲害。”段偉庭見好些個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着自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才輕笑道:“一般吧,一年也就二十萬左右,唯一的好處是比較清閒,按時
稿就行了。”他一邊説着,見斜對面的向東臉上始終淡淡的,毫不動容,還當他是心裏嫉恨,故意裝着無諡閲兀憬幼諾潰骸父蚨然?是差遠了,現在正教授一級,一年賺個三五十萬應該沒有問題吧。”向東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段偉庭身邊的柳蘭萱俏臉上卻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心裏羞窘無比:天啊,大庭廣眾之下,偉庭怎麼這麼淺薄!
他不知道向東是炙手可熱的寫手,年入一兩百萬也就算了,但他自己明明是剛剛創業失敗,還是虧得向東託關係,讓中文系的系主任出面,才説動了xx報的主編,給了他開專欄的機會。
沒錯,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其中向東出了大力,但自己事自己知,明明剛從落魄中翻過身來,現在又來逞什麼能呢?
向東看了看紅着臉低着頭的柳蘭萱,心裏也是説不出的滋味:我為了讓蘭萱不受苦,特地託霜華給段偉庭安排了一份工作,可惜現在看來,這傢伙困窘時頹廢,得志時驕狂,真的成不了大器啊。難為蘭萱了。
“學長你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中國的大學待遇都是很低的,一年能發個十萬就不錯了。”向東説道。
段偉庭見向東一臉尷尬的模樣,目的已達,便心滿意足的道:“向東你也別自卑,象牙塔自有象牙塔的好處,光是比錢多錢少就俗了。好了不説這個,不説這個。”同學聚會,少不得觥籌錯,向東喝了幾杯酒,便推説上廁所,溜出了包廂,順着樓梯走上了餐廳的樓頂,看着燦爛的星空,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段偉庭指點風物,意氣風發的模樣讓他氣悶,而柳蘭萱滿臉尷尬,勉強附和的樣子又讓他心疼。罷了,眼不見為淨。
“你一點也沒變,還愛跑到這樓頂來吹風。”忽地柳蘭萱清沁的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
向東苦笑着回身道:“你怎麼來了?不用照顧你兒子?”
“我讓小鳳幫我看一會。放心,偉庭喝多了,他不會知道。”柳蘭萱眼神温柔起來,真誠的道“我上來,是專門對你説一聲對不起。偉庭這人,有時候太膚淺了,剛才他説的那些難聽話,你別介意。”向東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柳蘭萱,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心湧動,淡淡一笑道:“我沒有這麼小氣。我只是覺着有些氣悶,上來透透氣。”柳蘭萱也喝了一點酒,嬌臉酡紅,此刻不自覺的走到向東身邊,心裏也有點亂,她定了定神,伸手挽了下發鬢,低聲道:“向東,你真是一個好人。以前我傷害過你,你不但不介意,還幫我這麼多,我…”向東打斷她道:“蘭萱,這些話你就不用説了。在我心裏,始終當你是一位很特別的朋友。朋友之間,本就應該互相幫忙,你再客氣就顯得生份了。”在這一瞬間,柳蘭萱只覺得一顆心像融掉了一般,暖洋洋的。她任由眼角迸出的幾滴淚花隨風飄散,才柔聲道:“那我就不説了。”於是相距不過咫尺的兩人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這種氛圍是那樣的温情,曖昧,甚至於柳蘭萱忍不住有些慌亂:他會不會想抱我?強吻我?就像以前一樣?
但她的擔憂或者説是期待註定是多餘的,因為向東的笑容雖然很暖和,但他的眼神卻始終很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