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很難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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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其見皇帝沒有反應，他只要自己給自己掌嘴“啪、啪、啪…”！

“叫你不注意！叫你不注意！”他一邊着自己，一邊還口中喃喃地説道——其實他這樣做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意圖通過自己的表現，來提醒冥武宗現在所發生的“特殊”狀況！

“注意”？朱篌照被這兩個字侵入耳膜的時候，這才下意識地低下了頭，發現自己現在的“窘境”！

呀？朕這穿的是什麼呀！丟臉…他臉立馬變得通紅，不好意思地連忙解開鈕釦重新系過，並壓着腦袋往回轉身就走。其走的時候，還不忘喊道:“王英，進來，順便關上門！”

“奴婢遵旨！”

“嘎嘎嘎…”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進到屋內，王英連忙走上前去幫冥武宗重新更衣、梳洗起來…他一邊着一邊覺得有些奇怪:皇上今兒為何自己穿衣服呢？平裏他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啊！他真是怎樣想也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冥武宗終於想通自己為何不記得他的長相的緣由了。只瞧這小太監不管是走路也好，做事情也罷，他的頭總是隻抬起三分之一，即冥武宗只能看到他的額頭，本看不到他的臉龐！哎，這也難怪他“記不得”了——本就不是他記不得，而是他本就沒有“看到”！

想到這裏，他心中小小掀起一層波來:是啊，在這宮中朕總共才記得幾個宮人的臉兒呢？所有的人對朕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樣，朕…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

“王英，抬起頭來！”於是他沒做多想，直接下達了命令。

小太監很是莫名，但是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照做“奴婢遵旨！”他輕輕地答應道。

主子和奴才四目對視。朱篌照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表情，而王英卻眼神時而閃躲、時而小瞥一眼。不到5秒鐘的功夫，王英就受不了了。

“哎喲…皇上誒，您就放過奴婢吧！”受到驚嚇的他立馬開始了“奴婢該死”的模式…

“噗通、噗通、噗通——”他一個勁兒地磕着頭。

冥武宗卻…他默默嘆了一口氣，頗無奈。看來冰凍三尺非一之寒是確有其理的！

不過，他見王英這副嚇破膽的腔調，不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於是他大笑一聲，道:“是啊，你是犯了死罪！昨個兒，你為何抗旨跑到朕的寢宮來啊？”

“皇上…這是…”這叫我怎麼説啊！他話中，難以吐出。

説是為了幫助皇上堵截皇后娘娘不成？那麼皇上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能及時出現！而且…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昨晚他之所以敢跑出來撐場面不僅是想賣給皇后一個人情，更是因為他能夠確定皇上不再寢宮！

那麼…既然他不再寢宮，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三緘其口”的事兒呢？怪了！真的怪了！一時間，王英難以在心中理出思緒來，因此他唯有害怕一路。

“皇上…奴婢…”他説話不斷拖着長音，遲遲不落下後半句。

“哼！”朱篌照忽然大拍一下桌子，喝道“你小子難道還想再送去被閹割一回嗎？説，誰是你的主子！”他用幾近於“然大怒”的聲音在吼着，想要將他徹底“打擊”完畢，令其屈服。

“皇上…嗚嗚嗚嗚…”好嘛！這回他乾脆嚎啕大哭起來…我…這叫我怎麼辦呢？如果我説出主子的名字，我也一樣不得好死啊！可是…他猶豫不絕，止步難行。

就在這個時候，朱篌照在一邊愈加風火，讓王英為之“熊熊燃燒”起來。他咳嗽一聲“咳咳咳”地開始為其送上“糖果”來，道:“王英你給我聽好，皇宮是朕的！天下也是朕的！朕不管你幫誰，那個人也一定在朕之下。但是如果你幫朕，那你未必會被那人踩在腳下！如此簡單易懂的道理，朕想你這麼一個聰明人應該不會不懂吧！”

“這…”王英怎麼可能會不懂他的意思呢？皇帝的話中話就是在説——如果我站在皇帝這邊，那麼後好事兒定少不了自己的份兒，但如果站在敵對一邊，總有一天皇帝會把我和我的主子一同踩在腳底下“咔嚓”了。

哎，也罷，也罷，做奴才的畢竟身不由己。念着冥武宗那句“皇宮和天下都是朕的”話語，他的內心就此屈服，他的壁壘就此倒塌。

王英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將雙手高高拱過腦袋，嚴肅地道出了他主人的名字。

“啓稟皇上，是…是肖素素肖娘娘！”在王英的話下，冥武宗的心“嘎啦”一聲當場粉粉碎。

為什麼會是素素？他簡直難以置信。在冥武宗的記憶裏她不但是個温婉賢淑的女子，更是他的貼心小棉襖！可現在他卻親耳聽到了“她”的名字…

“王英，你沒有胡説吧！肖妃為何命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竟然讓親近朕的人監視朕！她到底有何居心？莫非她也是劉小瑾的人不成？想到此處，他不趕緊一閉眼，並輕輕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

在冥武宗的質問下，小太監連連“噗通、噗通”地叩起響頭，道:“皇上，您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兒，奴婢也不敢開這個玩笑啊！”

“那你説，她這是為什麼？是為什麼？”朱篌照每説一個字，就動地往前邁一小步，直到他的腿完全貼到王英的臉兒才停下來。

隨着冥武宗的步步緊，王英的神也隨之崩潰。他抱着頭哭得稀里嘩啦，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道:“嗚嗚嗚…皇上…肖娘娘是…是想做皇后，所以…奴婢的通報…她就可以陷害皇后娘娘，利用皇后娘娘…先前李美人入宮的時候也是她…告訴的老太后！奴婢…奴婢…肖娘娘還曾經趁着皇上不在豹房的時候，自己…潛入…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呵呵！你都已經全盤托出了，還説什麼都不知道！冥武宗搖着頭，心裏翻騰似海地痛苦地看着醜態百出的他——朕沒想讓你説這麼多呀…朕…他好恨啊！

朱篌照狠狠地咬着牙齒，握着拳頭，目中盡是傷心絕。因為他知道躺在自己枕邊的那個肖妃已經不在是他的“女人”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背過身去，靜靜地對王英説道:“她要你做什麼你照舊做，不要含糊，不過你往後必須把你做了點什麼都告訴朕！你明白嗎？”現在就算懲治她也不能把她怎麼樣？素素並沒有實質的罪名…而且比起劉小瑾的手段來，她算是可愛多了。

或許他只有這樣想才能獲得安…哎。

那王英呢？誒…他還能怎麼辦？只能趕快叩頭領旨謝恩咯。

就此肖素素一事兒，現在暫時先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