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生命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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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練槍吧！”迦梨陀娑看見趙雷一大清早又在練槍，對於那不能隨心施發的完美一槍，他意圖通過不斷的練習來彌補。

看着他在陽光下揮灑如雨的汗水，看着他對槍道那專注和執着的追求，她不住心頭一熱，衝口而出道:“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你其實完全能夠每一槍都使出完美一擊，但你也許過於執着達到那種意境，反倒沒有辦法每一槍都成功。你所要做的，就是拋開一切，隨心揮槍。來，亞奇，用我的心臟作為目標，向我刺出完美的一槍吧！”

“什麼？”趙雷讓她的話嚇了一跳，如果自己失手，那會一槍貫穿她的身體。

“我不會躲，你放心一槍刺來，我相信你。”迦梨陀娑卻臉笑容，在陽光之下，更是燦爛。這是她唯一能夠對他的幫助，同時也是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能夠讓他提升，對他有所收益，那怕有可能讓他一槍貫體，那麼也死而無憾。

“這樣太危險了，不，我不能冒險。”趙雷心中很動，但他要用迦梨陀娑的身體練槍，是萬萬做不到的。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迦梨陀娑心中忽然有一種悟，瞭解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發他的意志。她看着他，久久，當趙雷困惑不解的時候，卻極速撥劍，抹向自己的脖子。

“你幹什麼？”趙雷自然反應。一槍挑飛她手中寶劍。怒責道:“你簡直莫明其妙！”

“這一槍很完美！天馬行空，無瑕可擊。”迦梨陀娑卻微笑着點頭，道:“如果我是你的敵人，那麼本沒有辦法躲得過去，也沒有辦法抵禦。”

“啊？”趙雷先是一呆，隨即又怒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的槍再慢上一分，那麼你地小命就完了。”

“不會地，我相信你！”迦梨陀娑臉上的笑，卻讓人生氣不起來。

“很是謝謝你。但不要再來，否則我真要生氣了。”趙雷是一個非常珍惜朋友和親情的人。他本不願看見朋友和親人有任何一絲的損傷，特別是因為自己，那怕是自己戰得渾身是血，也不要看見朋友為自己受傷受苦。他當然明白迦梨陀娑的苦心，並且深深動。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更不願拿她的生命來練槍。

“好，我不動。”迦梨陀娑以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臉上的笑容有如陽光璀燦，讓人看得目眩神，道:“我就站在這裏，你可以開始了…”

“我不會用人練槍！”趙雷一口拒絕。

“當人走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崎嶇山路時，他是幸福的。”迦梨陀娑忽然柔聲道:“因為，他不需要自己開闢道路，而是享受着前人地成果。當一個先行者第一次到達這裏時。那麼他不會像後人那樣。能夠享受道路的延伸。而是揮汗如雨地開拓，痛苦不堪地前進。他最需要地。不是開山鑿路的工具，而是一個同行的朋友。朋友或者不能帶給他更多的幫助，但如果能有人在他開拓的道路中稍稍指引，那麼就比什麼都重要。亞奇，慧眼者亞奇，讓我成為你地朋友吧！我想指引你的前進…”

“可是這樣太危險，一旦失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趙雷聽了很動，但他不能拿迦梨陀娑的命開玩笑。

“你覺得自己在一百槍之中，才成功四五槍，會傷害我的生命，但你知道我是怎麼看的嗎？在我的眼中，你的每一槍都已經完美無缺，只是你不知道。”迦梨陀娑以明眸看着趙雷，緩緩道:“我不能幫助你成功，但我能夠告訴你真相，通過我身體的指引。”

“不。”趙雷最後還是搖頭，拒絕。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練習，就算自己每一槍都能夠成功，萬一因為目標改變，自己發揮失常，那麼迦梨陀娑年輕的生命將極有可能消逝在自己地槍下。迦梨陀娑重創或者死亡，那麼羅絲也難逃一劫。這一槍下去，那麼殺地是兩條人命。趙雷知道她想鼓勵自己，但無論如何，他不能揮出這樣地一槍。

“練習和真正的戰鬥是不同地，如果你不能向我刺出一槍，那麼永遠也不能在戰鬥中達到完美。我代表着一個變數，一個你心中不願的變數，正如戰場上千變萬化的戰鬥情形那樣，要是你不能克服這個變數，那麼你就算在練習中獲得成功，也並不代表什麼。”迦梨陀娑在地上緩緩撿起劍，歸入鞘中，轉身，將上身甲鎧一件件下，出潔白柔潤的玉背，纖一握。她以手輕掩高聳的口，微側過小臉，輕笑道:“我的背很光滑，請不要在上面留下傷痕，可以嗎？”

“你到什麼？”趙雷驚訝萬分，這個迦梨陀娑的腦袋瓜裏究麼？

“以前，有一位劍聖，他覺得自己能夠突破自身，達到大劍聖之境。”迦梨陀娑輕輕道:“他苦練數年，但沒有辦法超越自己，非常的痛苦。後來，他的子知道了之後，就這樣，要他用劍在她的背上刺一劍。”

“…”趙雷聽得驚心動魄，好傢伙，原來之前的女人已經有過這樣瘋狂的事例了。

“那位劍聖也是不願，但最後在發出那一劍之後，終於突破劍聖之境，達到最強的大劍聖之境。”迦梨陀娑微笑道:“他問自己的子，問她怎會知道自己在刺出那一劍之後，就會成為大劍聖。他的子就微笑着説，他早就是一個大劍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我真的每一槍都已經達到完美之境了？”趙雷聽後呆了半晌，忽然問道。

“你為什麼不試一試？”迦梨陀娑反問道。

“只試一槍。”趙雷知道，如果自己不作嘗試，那麼這迦梨陀娑是不會罷休了。他想了想。又道:“不論成功是否。我都不會再試。我不是為了練槍就可以滅掉人的屠夫，練槍不一定需要朋友的身體來做靶子，也不應該向朋友發槍。我只施發一槍，來回報你的苦心指引，只發一槍，明白嗎？”

“全力施為吧！用你最大地槍技，拋開一切，你能夠看見自己所在地境界。”迦梨陀娑輕點點頭，道。

“不要動。”趙雷持槍而立，瞑目屏息。靜如止水。迦梨陀娑説的很有道理，如果連這個小小的困難也克服不了。那麼本就不用談超越自我。她作為一個變數的存在，非常的合理，與戰鬥中那種未知變數雖不相同，但源又一模一樣。她並不是自己的愛人，沒有那種心心相知的應。如果是明霜公主這樣做，趙雷有信心向她施發完美一槍。她又是朋友，不能舉槍相向的朋友。

在與敵人的戰鬥之中，有很多很多的變數，有着各式各樣地困難，有着形形的壓力…變數無窮，如何無視天地萬物，信心拈來，一槍殺之？趙雷睜開眼睛，看着那光潔如玉地柔背。看着那如同鮮花般的生命。看着那陽光般的微笑。心神微震。成功，自己將超越所有變數。超越原來的自己，達到任意一槍也完美無缺之境。失敗，迦梨陀娑鮮花般燦爛盛放的生命，花瓣般嬌地身體，都將在槍下消逝。

“相信自己。”趙雷忽然記起蓓蕾女神給自己的啓迪，那不動的神念，那絕對的神念，不是要將人變成一個自大狂，不是將人變成一個狂熱者，而是真正地發揮自己的全部，真正地顯現自己的能力。記得，幼時練槍，因為過於疲憊，木槍手而飛。當時自己用樹藤獸皮把木槍纏住手腕，但叔叔問自己為什麼會擔心手？他當時教導自己的話…槍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是手臂的延伸，你在疲憊時把自己的手臂也遠遠地拋飛嗎？你要擔心自己地手臂與身體分離嗎？槍，是我身體地一部分，是手臂地延伸。我可以做到，無論怎麼樣的槍刺，我都可以做到…那怕是完美一擊，我也可以，我擁有這樣地能力…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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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有千萬槍芒在疾速刺下，隨着趙雷手中龍牙骨槍的揮舞。銀芒一**閃爍，槍風在趙雷手中形成一條無聲咆哮的巨龍。趙雷忘情物外，駕槍而飛，形如乘龍。自龍抬頭一式起，盤龍槍法十五式一一施為，信手拈來，就像以前千百次練習那樣，天道自然，不拘一物，忘我忘槍，最後躍於最高處，萬千星點凝聚，剎那又化銀龍噬下…巨大的龍首，在趙雷的槍刺之下，越發凝聚。銀龍變成一條小小的銀龍，熾光無比，靈十足，於天地間邀遊，最後向迦梨陀娑的無瑕玉背，疾撲而下。

陰陽雙魚在趙雷的身後浮現，環體而繞，將空間自然割裂，萬千空間碎片，又在一點一點破碎之中，形成一片空間風暴，仿如大爆炸，迅如驚雷，卻又無聲無息。空間場內除了趙雷，再無任何一物存在。風、陽光、空間和萬物，都在這一槍下化為虛無。小小的銀龍在空間風暴中游出，搖頭擺尾，每一下微動，都帶給世間毀滅天地的威能。

神龍降世，減穹蒼。這是趙雲也叮囑趙雷最好少使用的忌槍招，因為每一次施發，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無論人體、生命還是空間、靈魂，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會在這一槍招下灰飛煙滅，消逝無痕。趙雷從來沒有用過這一從來沒有。那怕在最艱苦的戰鬥，也不曾用過這神龍三式中最後的毀滅招。一旦施為，那麼傷害將無法改變，死亡將會是永恆，就連天地空間，也要歷經許久時間不能恢復原狀。但現在。趙雷使出來了。向自願用身體作為他練槍靶子的迦梨陀娑，向這個用生命冒險來指引他突破的朋友。

突破，不負她的期望，否則，自己永遠也不能超越自我…讓一切變數在槍下粉碎…趙雷人槍合一，駕乘銀龍飛，疾電驚雷，一直向迦梨陀娑的玉背重刺而下。下面，迦梨陀娑忽然轉身，**地上身在陽光彷彿花蕾於風中搖曳。那璀燦地生命之光閃耀整個天地。她張開雙臂，像深情擁抱自己的情人那般。用自己聖潔無瑕的膛，向天空中飛刺而下的趙雷，向他的槍。

她沒有跟他説，當年，那位劍聖的子。曾經在劍聖向她玉背刺出一劍時突然轉身，差點為劍聖所殺。正因為絕對時刻的絕對壓力，才讓驚震萬分的劍聖丈夫被迫突破大劍聖之境。這，才是真正的變數，才是真正的犧牲。如果丈夫猶豫了，或者沒有突破，那麼子只有死亡，以身殉劍。迦梨陀娑不知道當年那位子怎會知道劍聖一定會突破，不知道她怎會知道丈夫一定不會猶豫，但她也與那位子有着同樣地信心。

她相信他。相信這個男子。絕對相信他能夠成功。所以，才會願意用身體和生命指引他…她與他的相處時間不多。認識也少，但她相信他。相信並不出來於彼此之間地瞭解，那不是唯一的途徑，相信還有來源於某種心底的幸福，某種靜靜地看着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