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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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居然是花瓣?這怎麼作茶啊?不會吧…這是什麼花,怎麼做的?”妍琴拆開茶外紙包,不停説着。唐朝盛行煮茶,宋時開始改為沸水衝調,茶葉大多製成茶餅形狀,衝前碾碎。而皓宇帶回來的茶竟然有部分不是茶餅,而是一瓣瓣花瓣,甚至有極小的花朵。花朵的花瓣層層簇在一起,雖是乾枯的花,也有奪人的美麗。

“這是徘徊花,也叫做小玫瑰的。”皓宇告訴她,“不過我也僅知道它的名字,至於這花到底產在何處、怎麼作茶,我就一無所知了。”妍琴把花拿在鼻間,嗅了幾下,驚喜叫道:“看來不止是窨制,一定加了其它方法…明皓宇,這茶是誰給你的?我想見見他呢。”明皓宇?皓宇挑了挑眉,他的這位子一興奮起來説話就肆無忌憚起來,上次是為了大嫂和他爭執,這次則是為了茶而直呼他的名字。她…似乎和他印象中的女子越離越遠了。

他也不指出她連姓帶名稱呼他的無禮,笑着回答道:“那人你倒是能見到,他可能在初六左右時候來徽州,到時候我讓你們見一面好了。”

“耶!相公你果然是好人呢。”妍琴滿意笑着,不顧張管家驚訝的眼光。皓宇見管家皺眉,知他對這樣的妍琴看不慣,心中反而笑起來。這張管家就和他爹孃一般,都是古板得讓人無法忍受的子。他從小到大沒有別的愛好,偏偏喜歡和他們過不去,一定要逆着他們的想法才行。

他靠近妍琴,手輕輕攬上她的肩,見張管家眉頭皺得更緊,偷笑不已。妍琴心思從茶上微微分出來,卻又不能讓他放手——他,是她的“相公”啊!

初六…“不方便”可以維持到初六麼?

為了心愛的茶,她也只有…暫時忍耐了…除夕守歲,這個家中,卻沒有和暖的氣氛。明老爺明夫人和二外加皓凡皓宇妍琴全全出席,明老爺和明夫人還是那一副嚴肅表情,讓小輩們想輕鬆也輕鬆不起來。

“大哥,我那經過一酒家,看到一幅對聯,卻沒有下聯,不知道你能不能對上。”皓宇喝了口酒,忽然想起一事,對皓凡説道。皓凡微笑着對他説:“二弟這是來考我?你説吧。”

“冰冷酒,一點水,兩點水,三點水(氷冷酒,一點水,兩點水,三點水)。”皓宇對皓凡一點頭,“就是這個。”皓凡執着筷子,凝思下聯。匆忙之間,倒真難想到合適的事物來對。妍琴看着眼前茶盞,忽然笑出聲來。明家二老當即臉有些難看,皓宇轉頭問她:“妍琴,你笑什麼?”

“我倒想出來一個下聯,可惜略有些不工。”妍琴指着茶杯,“丁香茶,百人頭,千人頭,萬人頭(丁香茶,百人頭,千人頭,萬人頭)。”皓凡眼睛一亮,看向妍琴:“弟妹才思捷,佩服佩服。”妍琴倒覺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哪裏,只是剛好你們喝酒,我喝茶,想到這下聯罷了。”

“對聯不過是雕蟲小技,做文章才是真才實學。”明老爺忽地開口説道,臉有些陰沉,“對子做得再好,能奪得功名嗎?銅臭再多,能比書香嗎?”

“官為七品不如一壺可品。”妍琴手中象牙筷一擊茶杯,衝口説道。她本非莽撞之人,平素明家二老説些什麼她也不很在意,可這時不知怎地,竟覺憤怒…也許是因為,他竟然在她面前,以責罵她來羞辱她的丈夫。

她就想不通了,同是兒子,為什麼這二老就一定要這麼明顯地表現出對明皓凡的偏愛,而把支撐整個家的明皓宇貶得一文不值?明明應該賺錢的是老大不對麼?做官有什麼了不起?再大的官她也見過了,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

“才高八斗怎抵一池萬鬥。”明皓凡見爹眼睛瞪起來,眼看就要訓斥出聲,連忙出口緩和氣氛,“妍琴,你簡直是茶狂,説話離不了茶字啊。”

“嘿嘿,你怎知我外號?她們都這麼叫我的。”妍琴一笑,整張臉都亮了起來。她相貌本極美,這時的光彩卻讓人不自覺忘了她的容顏。

“她們?”皓宇口,妍琴點頭:“就是小…瓶兒和我爹孃他們…”語多必失啊!妍琴心中罵自己,幹嘛這麼説話無遮攔的。他們過除夕大眼瞪小眼關她什麼事?她什麼嘴?

喝茶喝茶,喝茶最大。

“相公,這是什麼?”皓宇妍琴分房而睡,除夕守歲之後,皓宇也倦了,回房休息,卻聽外面妍琴打門聲。他開了門,看妍琴手裏拿着張紙,接過來一看,皺了下眉:“妍琴,這是你從哪裏拿來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查這個做什麼?”妍琴叉起,“難道你還是懷疑大嫂是紅杏出牆?明皓宇,她可沒對不起你們明家!”

“對得起對不起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罪名加上。”皓宇轉頭,知道她此刻定然會大怒。半晌,他聽她咬牙聲:“明、皓、宇!你是個卑鄙小人!”切!虧她先前還覺得他的説法很有道理,還覺得海月確實有些不該。結果這傢伙…居然去查和海月有來往的男人,還加上什麼分析,分明就是加之罪好不好!海月到底哪裏得罪他了?他一定要這麼污衊她?——呃,雖然海月也不一定會在乎這點污衊…“我當然是小人。”皓宇淡淡笑了,“但我子顯然不是,大嫂給了你多少好處,值得你處處為她不平?”

“同為女人,當然為她説話,難道還讓我大叫令兄納妾‘納得好納得妙納得刮刮叫’不成?”妍琴瞪他,“你們這些男人簡直無恥,令兄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可以一一妾左擁右抱,裝作無慾無求就可以一箭雙鵰…他既然覺得自己要一個和兩個都沒有區別,幹嘛不少害一個人?切!”

“不許這樣説我大哥!”皓宇抓住妍琴,“大哥沒有錯!”

“哼!他自己活得不好不開心,還要把別人都拖下水。他沒錯?切!”妍琴不屑地説,“我最受不了他這種爛人,忠孝仁義佔了個遍,其實就一偽君子——”未出口的話語沒在兩人口中,妍琴睜大眼睛,看着皓宇的臉,傻住了。上的熱度如此清晰,燒遍她全身,讓她大腦霎時一片空白。片刻,她方才反應過來,重重咬了下他的,推開他,自己向後退去。

皓宇一摸上血跡,笑容有幾分可怖:“我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娶了名悍呢。這樣對自己的相公,你不怕被休?”

“想休你就休,我還怕被休不成!”要是被休,她才高興好不好?

“你不怕,杜家未必不怕,你以為生意上剛有起的杜家,能得起多大的打擊?本不需要費力就可以讓杜家家破人亡!”皓宇冷笑,上前抓住她下頜,“杜妍琴,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也想離開這裏?如果你在一年前提出這要求,我二話不説,定然馬上放你走,可…誰叫莊海月剛剛離家呢?”他…在説什麼啊?

妍琴有些發傻,不知道眼前男子對她做了什麼猜想。她不知道皓宇把她對他的抗拒當作為某人守身的表現,把她的改變歸因於愛情——與別人的愛情。

“莊海月背後有皇上,若皇上因她的出走龍顏不悦,其他人如何暫且不説,大哥是肯定逃不了責罰的。她一個人離家還可以説是有其它理由,但如果你也離開,外面一定會説明家對媳婦如何如何,以至你們待不下去…”皓宇繼續説道,“萬一這説法傳到皇帝耳朵裏…”妍琴忽然冷靜下來,把他的話從頭到尾思考一番,若有所思:“你其實…是怕官府追究大嫂出走的責任,怕他們把大嫂出走算在大哥頭上,所以先下手為強制造大嫂私奔的假象。這樣即使官府追究,也會因為大嫂理虧而不為難大哥和明家?

“天啊,這男子怎麼會考慮這麼多?海月已經出走半年多了,要追究早就追究完了好不好?這時候再來抹黑海月也晚了。而且…“可…大嫂的娘説過,這件事不能怪大哥,而且都過這麼久了…”

“她是五月出走的吧?剛開始的時候消息並未傳出,直到這兩個月才鬧到人盡皆知。”皓宇説道,“徽州離汴京雖然不很遠,但這種事一般人不會注意,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傳到皇上耳朵裏。妍琴,你知道大嫂有多受皇上寵愛,大哥不考慮這些事情,我不能不想。”他怎麼想這麼多?皇上才不會因此找明家茬,海月代過的…可是,她不能説啊…不能告訴他不要這麼步步提防,海月出走並不是那麼複雜的事情;不能告訴他海月只是單純地試探丈夫會不會同意納妾,而後得到答案,對明皓凡失望才離開的…他,這個步步為營的商人,想得太多了吧?

“想這麼多不累嗎?放輕鬆點,事情本沒有那麼糟糕好不好?皇上雖然不是明君,可也沒糟糕到這種程度。況且海月是自己走的,又不關你大哥什麼事。”妍琴只能勸他,“你別提防這個提防那個的,別人本沒想到這方面好不好?”

“我不能不防。”皓宇閉上眼苦笑,“妍琴,除了大哥,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怎能不防?莊海月不是普通人,當初大哥辭官不作,皇上放他離去不加為難,就是看在莊海月的面子上。如今這莊海月從明府出走,皇上不可能不追究,除非莊海月已經對他説明緣由。

“喂,連我也不可以?”妍琴叉着,語氣盡是不滿。

“你,尤其不可以。”皓宇説道,“若不是你孃家在徽州,我最提防的可能就是你。”喂喂,這位老兄,你也説得太老實了吧?就算你拿定主意用人家的家人來威脅人家,也不要當人家面説啊!

這下她是不能偷跑了,還是乖乖執行方案二吧——讓他休,或者,讓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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