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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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宇點點她鼻尖:“等我沒事的時候,你要隨我出去,還是留在家裏紅杏出牆?”冷水不習慣這樣的親暱,稍稍後退,皓宇卻拉着她的手不讓她稍離。她一張臉皺成一團:“我要紅杏出牆啦!”

“現在再出,是不是太晚了?”皓宇問道,見冷水不解表情,續道,“你忘了麼?當初我曾經對你説過,你可以隨我出外經商,或者留在家中。若你喜歡上什麼人,我定然送你一份休書,省得你白白費青。妍琴,當初是你又哭又鬧要以死明志的,你忘了麼?現在再出牆,實在是太晚了啊。”啊?他們還有過這約定啊,難怪當妍琴説不用擔心皓宇的問題,他不會為難她的。

呃,這男人倒是難得的好人了,在她看來。雖然在妍琴看來,他肯定是重利輕離別的商人,是讓她獨守空閨的夫君。但從他的角度來看,應該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你是做過終身不娶的打算麼?”冷水問道。皓宇點頭:“妍琴,我本來打算,若沒有甘心與我一起出外行商的女子的話,我就一生不娶。反正,子於我而言並不重要。”

“哦,是麼。”冷水橫他一眼,雖然他説得沒什麼錯誤,卻覺得有些生氣。

皓宇貼近她:“這是我原來的想法…現在我覺得子是非常重要的,而我衷心希望她隨我天涯海角。”轟…滿臉通紅…這傢伙,不要總這個樣子好不好!她經不起嚇的…明皓凡二月中離家趕赴蘇州,皓宇傷也好了。雖是傷病期間,他也沒休息,每天拿着帳簿寫寫算算。冷水看過兩眼,發現上面每個字都認識,加一起什麼都不知道,於是打消了幫忙的念頭。此刻也已開,青綠的芽對別人來説是的顏,對冷水而言,卻是茶期開始的標誌。她開始整天往外跑,把皓宇扔到家中。

蔣家兄妹由於要和皓宇談生意,竟然賴到二月還沒走,讓冷水鬱悶至極。蔣德總以切磋茶藝為名找冷水説話,冷水知他心思不正,也不是很願意理他。而且他茶藝上見解着實平平,開是的時候仗着自己去的地方多,還能有點新鮮東西獻寶。等到新鮮東西現完了,他於茶藝上的淺薄就顯出來,常常是冷水很熱烈地説什麼,他卻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蔣晶舞同時也在纏着皓宇,有明老夫人撐,即使看來温順柔弱的她也執着得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家中都在説老夫人打算讓皓宇納蔣晶舞為妾,卻不知這位少在家中的二少爺意下如何。明皓凡離家的時候,江湘綾也跟着去了。

下人之間不免有下注的:這兩位少爺,到底有哪一位納了妾;大少爺能不能找回子,二夫人會不會也離家出走…等等,名目繁多。冷水得知之後,讓瓶兒去下注,賭他兄弟二人都不會納妾。

“小姐,其實你留下來和姑爺這麼過也不錯啦。!”瓶兒説道,“姑爺雖然對小姐那樣,但他不是壞人,而且我看他對小姐你和小姐是不同的…”

“什麼小姐小姐的,又不是繞口令!”冷水敲她的頭,“我怎麼能留下來,他又不是我丈夫,遲早會餡的。而且我還有一堆地方要去呢,怎麼能被絆住啊。”

“反正姑爺也總是不在家嘛,你們兩個都忙不是好的?”瓶兒捂着頭,“我覺得你都二十了還沒嫁出去,估計這輩子也嫁不了了,姑爺也不錯,你們兩個…”

“去!別忘了作夫還要…那個,我從來沒有過,一那個他不就知道了。”冷水橫她一眼,“而且你以為都像你這麼糊塗呢,他總會發現我不是妍琴的。

到時候他上杜家要老婆誰給他?

““嘿嘿,所以我説乾脆你們成夫算了,姑爺丟一個得一個,也不好意思再去我家老爺那裏要小姐啊。”瓶兒笑嘻嘻説道,“反正你也幫小姐逃跑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果然是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冷水瞪她一眼,狠狠哼了一聲,“你家小姐跑她的,憑什麼讓我替她跟着這傢伙,她都不要這傢伙,難道我就該撿她丟下的?”

“不要這麼説姑爺嘛,小姐和姑爺是子不合。小姐是大家閨秀,怎能像你這樣跟姑爺説説笑笑打打鬧鬧的?小姐只能留在家中等姑爺一年回來一次,你卻可以跟着他走南闖北。”瓶兒説道,“所以姑爺只能讓小姐傷心空等,卻可以和你一起開開心心的,多好啊!”

“哼!少打歪主意,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小丫頭如願的,別想把我和他送作堆!”冷水笑罵。

瓶兒嘟起嘴,很委屈地説:“我也是為你好嘛,而且你從年前就説要跑要跑,結果現在都二月中了你還在這裏,服侍他服侍得很樂意嘛!我看你本也不想走,不如跟他把事情説清楚了,你們這麼下去我看好…”

“那因為他是因我受傷的嘛,我怎麼能一走了之。”冷水辯解,“而且蔣家兄妹設計殺我的證據我還沒找到,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我可不是可以放棄仇怨的人。”而且無論如何,明家有難,她不可能不管。蔣家兄妹針對明家財產而來,皓宇在生意上都快成了,肯定不會讓別人討得好去。明皓凡不在,明家缺乏武力保障,她還不能走。

“那兩人真的太過分了,一個對你猛獻殷勤,一個纏着姑爺不放。”瓶兒哼了一聲,“切!都不看這是在誰的地盤,居然這麼明顯。”冷水一笑,覺得這小丫頭已經完全被自己帶壞了,説話一樣沒大沒小直來直去。

“二夫人,二夫人在嗎?”外面傳來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不會吧?説曹就到?”鬥茶,又曰茗戰。將茶餅碾碎成茶末,放入盛有沸水的黑茶碗內。攪動茶末與沸水相合,茶為白,在黑碗中顯出水痕,以茶定輸贏。

無聊啊無聊,冷水打了個哈欠,沒神地縮在角落裏。皓宇發覺她的不耐,對她笑笑:“妍琴,等我輸了我們就回家,你先忍耐一下吧。”冷水點頭,瞪了蔣德一眼。這傢伙説什麼皓宇談生意對方要求鬥茶,讓她過來看熱鬧。結果本就是他在為難皓宇,還把她叫過來看皓宇出醜。哼!懂茶有什麼了不起,她也懂啊!蔣德以為他在茶藝上勝過皓宇,她就會見異思遷愛上他嗎?蠢!

説實話她是最討厭鬥茶的,在她而言,茶是享受,是喜好,卻不是用來和人爭強鬥勝的——就算證明她茶藝天下第一又如何?品茗,品的樂趣大於一切,其它都不重要。如果連這一點都沒搞清楚,又怎能説是愛茶之人?

“這一局是二少爺輸了。”蔣德作為田家一方的出賽人,邊含笑説道,“茶不純,可見無論是選茶選水還是攪勻,二少爺都沒有真的用心。須知茗戰亦是戰,二少如此,可是不妥哦。”

“誰説他沒用心?”冷水言,“皓宇碾茶認真,攪拌時連手勢都嚴守規矩。

他會輸是因為他選用的茶與水不相配,紫霞温,硃砂泉是温泉,兩者相配,反而無法相合。

“蔣德沒想到她會為皓宇説話,一愣之下,連忙説道:“也是,二少於茶藝並不通,選錯也是難免。”冷水斜了他一眼:“他才沒選錯呢,只是你們這裏器皿不夠好,才無法煎出最好的茶來。”竟然在她面前欺負她丈夫,當她死人不成,“你們這裏有竹器沒?”蔣德一愣,看向田家老爺,他搖搖頭。冷水站起身來走向庭院,扶竹凝視片刻,忽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唰唰幾下,竹節散開。她用手接住幾節竹筒,走回房中。拿起桌旁盛硃砂泉水的罈子,以茶碗承接,通過竹節倒起水來。

“二夫人怎麼隨身帶着武器,傷到怎麼辦。”蔣德問道,眼底滑過一絲光。

冷水冷冷看他:“上次和蔣公子説我要去看土,結果出行便遇險,我雖沒事,累皓宇受傷,甚是難受。以後出來進去自然要多加小心,以免被誰害了都不一定。”未免皓宇聽到起疑心,她這話説得聲音極低。但蔣德自然是能聽見的,臉上不免青一陣白一陣:“杜妍琴,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管不着,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就是少在我面前搗鬼。”冷水看他一眼,捧起茶碗,笑着揚聲道,“蔣公子,請幫我取些膏木來。”

“啊?陸羽有言,勞薪之味,膏木怎可用來煎茶…”蔣德正要説什麼,冷水又一聲笑:“蔣公子,固守成規不是飲茶之道,您自稱懂茶,怎麼連這點彎都轉不過來。”蔣德被她搶白一句,田老爺忙名人尋了些桂木過來。膏木是柏、桂、檜等木,向來不作柴火用,卻不知冷水為何要膏木來。

冷水以桂木煮水,一邊説道:“蔣公子只知紫霞和硃砂水不能一起,其實這是完全錯誤的想法。世上一切茶與水都有相配的可能,關鍵只在於條件。以竹瀝水去其温,以膏木文火使其不定。”她手下碾茶,口中不停,“蔣公子,你看——”茶末進了黑碗中,遇水頓時成,碗中顯出水痕,皂白分明。無需他人評定,但只四溢香氣便已宣告勝負。冷水得意勾起角:“承讓。”蔣德僵着臉,勉強説了句:“二夫人果然於茶道,但…我不會一直輸的。”他看向冷水,“以後蔣某還要向二夫人多多請教,還望二夫人不吝賜教。”還不罷休啊,真討厭。冷水皺起眉,覺得眼前這傢伙真煩人。

“他對你有意思。”離開田家之後皓宇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説了句,聽來卻沒頭沒腦,非常奇怪。冷水抬頭看他:“啊?”

“蔣德對你有意思。”皓宇説道,表情淡然看着她。

有個頭意思!她看來他對皓宇更有意思——呃,對皓宇的家產有意思。

“夫君大人,你不會認為我真的紅杏出牆了吧?”冷水斜眼看他,想着他要是説“是”就狠狠罵他兩句——就算他懷疑她的人格,也不能懷疑她的眼光嘛!

蔣德那麼差勁…“你不會。”皓宇回答,不再多説,悶悶地走着。

“知道不會你還生什麼氣?”這種表現,是典型的生氣,“就算出牆,我也得找個比夫君大人你強的人出嘛!差勁男人滿地跑,我才不要咧!”

“不可以紅杏出牆。”皓宇走着,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當初你説可以的。”冷水抗議道——呃,雖然他是跟妍琴説的,不過沒什麼不同吧?

“我打消這主意了。”皓宇忽地轉身,站在她身前。他們二人走的是極僻靜的小路,皓宇這麼一轉身嚇了冷水一跳,她拍着,瞪眼看他:“轉身也打個招呼好不好?這麼喜歡嚇人!”

“妍琴,你不覺得我們這樣作夫,也不錯嗎?”皓宇盯着她,眼中出温柔笑意,“不許紅杏出牆,不要離開我身邊…”

“啊?”冷水傻住了。

“我在吃蔣德的醋。”看着她的痴傻,皓宇邊笑意更深,“妍琴,我很喜歡你,所以當蔣德在茶藝上表現出和你更有默契的時候,我會不高興。”哇哇哇!他在説什麼?

冷水傻呆呆看皓宇,皓宇一笑,俯下頭吻住她。茶葉的味道,清香醇美,瀰漫他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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