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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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村又想起葉子在火車上護理師傅兒子時的情景,也許在那真摯的情中表
了葉子的願望。他想着想着,抿嘴笑了。
“那麼,這次你是想去學護士的羅?”
“我已經不想當護士了。”
“你這樣漂泊無着怎麼行呢。”
“哎喲,什麼漂泊不漂泊的,管它呢。”葉子反駁似地笑了。
這笑聲清越得近乎悲慼,聽來不像呆痴的樣子。然而這聲音陡然扣動了島村的心絃,爾後又消失了。
“有什麼可笑的呢?”
“可不是嗎,我就只看護過一個人嘛。”
“什麼?”
“我再也不願幹了。”
“是嗎。”島村又一次遭到突然襲擊,輕聲地説“聽説你每天都到蕎麥地上墳去?”
“嗯。”
“你以為你一輩子再不會看護別的病人,給別的人上墳了嗎?”
“不會啦。”
“可是,你捨得離開那座墳到東京去?”
“哦,對不起,請你把我帶去吧。”
“駒子説啦,你是個可怕的醋瓶子。他不是駒子的未婚夫嗎?”
“你是説行男?不對,不對!”
“那你為什麼怨恨駒子?”
“駒姐?”葉子好像呼喊站在面前的人似的,目光閃閃地盯着島村説:“請你好好對待駒姐。”
“我什麼也不能為她效勞呀!”淚水從葉子的眼角簌簌地湧了出來,她抓起一隻落在鋪席上的小飛蛾,一邊泣着一邊説:“駒姐説我快要發瘋了。”她説罷忽然走出了房間。
島村到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葉子像要扔掉那隻被捏死的飛蛾似地打開了窗户,只見醉醺醺的駒子正欠起身子同客人猜拳,把客人直得束手無策。天空昏暗起來。島村走進室內温泉去了。
葉子也帶着客棧的小孩子,走進了旁邊的女浴池。
葉子讓孩子衣洗澡,話語特別親切,像帶着幾分稚氣的母親説的,嗓音悦耳動聽。
然後,她又用這種嗓音,唱起歌來:……出了後院看呀看,一共六棵樹呀,三棵梨樹,三棵杉。
烏鴉在下面營巢,麻雀在上面做窩。
林中的蟋蟀啁啾鳴叫。
阿杉給朋友來上墳,來上墳啊,一個,一個,又一個。
這是一首拍球歌。她用一種嬌、輕快、活潑、歡樂的調子唱着,使島村覺得剛才那個葉子猶如在夢中出現似的。